战术具有艺术和科学的两重性,科学性是艺术性的基础,战术不基于科学,就不足以成为艺术。信息化战争时代,“快打慢”“精制粗”早已成为制胜普遍共识,在这样的前提下,讨论战术艺术的科学基础,深挖其数理机理,服务、指导作战显得尤为重要。
战术是数理分析的深度提炼和升华。战斗现象类同于其他社会现象,具有自身特殊性,也具有自己的规律、因果关系。战术运用获胜,必是在一定因素和条件作用下把握了关键因素,正确运用作战力量,按规律推进的结果。英国传奇英雄T·E·劳伦斯曾描述:“战术的十分之九是确定的,可以从教科书中学习,但是另外非理性的十分之一宛如翠鸟闪电般地掠过水面,那是对将军们智慧的考验。”没有之前十分之九的确定,最后十分之一的飞跃便不存在,战术必定是在严谨数理分析基础上进行的艺术升华。例如“大吃小”这个原始、朴素的战术概念,依据的是对作战能力的考量,多少算“大”往往是需要数理分析的,在不同条件和情况下,“大”的具体表述显然不同。
探究战术的数理机理是学习战术的现实要求。如果战术略过数理推导和演绎过程,一步踏上艺术高台,大概率会变成走向“个人天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玄而又玄”。战术的艺术性使其更具美学特征,因此也更具品味意蕴,更容易引起观摩人员的共鸣、推崇和仰望。只是单论其艺术性却不易于有序传承,可复制性、再创性大大降低,因为并不是每个作战指挥员都可以只经反复研磨战术艺术,便能领悟其深意,知晓其原理,然后学以致用。只有抽象出战术运用的数理机理,才能使貌似玄学的战术艺术落地,使之具备更好的传承性。只知其表,不谙其里,未能把握战例战术的数理机理,在实战中往往会生搬硬套,更谈不上活学活用。
探究未来智能作战战术的数理机理尤为重要。从人工智能到“算法战争”是一脉相承的。人工智能的基础是硬件和数据,但核心是算法,算法是人工智能的引擎。而构建算法的核心和根基是严谨的数理分析与推理,其内涵是创建基于问题的抽象数学模型,并根据目标问题选择不同的方法完成算法设计。武器只有输入并学习了战术数理公式,才具备达到“智能”的基础,才能与指挥员相配合,进行“智能作战”。从《孙子兵法》“妙算”到“算法战争”,或许算的内容、方式、手段、工具等有所区别,但对战争制胜的诉求和理念是一致的,是相通的。适应人工智能军事应用的作战趋势,使传统战术艺术在信息化战争甚至智能化战争时代继续释放光芒,必须透过现象深入本质,搞清楚战术制胜的数理机理,用数学语言刻画出战术设计和运用的算法灵魂,服务和应用于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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