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缅甸战役被称为“被遗忘的战争”,在二战中,它是个很特殊的战场。不仅因为当时这里汇聚了多国部队,也在于战后,发生于同一时间、同一地点的同一场战役,在东方与西方的叙事史观中,呈现出截然不同的画面。
截然不同的叙事史观
提及二战缅甸之役,相信很多人都会想到中国远征军。尤其是近十几年来,通过不少相关书籍、纪录片及电视剧的普及,能叫出戴安澜、孙立人、杜聿明这些远征军将领姓名的人越来越多。不过在歌颂远征军血战同古、叹惋数万大军埋骨野人山丛林的同时,总是伴随着对猪队友英国军队的咒骂和轻蔑。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说英国人坑了远征军已是定论。这个定调是如何得来的呢?
首先,1942年中国远征军入缅作战之前,蒋介石就对英国不抱好感,他的态度直接影响了其麾下的中国将领,而英国一方对于中国军队同样充满了不信任。其次,美国一方的代表史迪威对缅甸英军也抱以轻蔑与厌恶的态度。在他的记载中,英国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其三,1942年盟军在缅甸遭遇大溃败,事后,中国远征军将领从上到下无一不把锅甩到英国人头上,直到多年后撰写回忆录,仍在责怪英国人背信弃义坑队友。这三者结合起来,形成共同记忆,姑且称之为“远征军叙事史观”。
近几十年来,对于二战缅甸战场的表述都大致沿用了国民党的叙事史观,总结下来有三大特点:第一,重点突出中国军队从1942年至1945年初在缅甸的作战(作为中国人,突出自己部队战史,这一点无可厚非)。第二,将战败的责任推给英军。第三,对英军在1944年反攻缅甸,转败为胜的一系列作战基本不提。
简而言之,它给国人构成了这样一部滇缅印战史:第一阶段,1942年,中国远征军入缅作战,表现英勇,但因被盟友英国人坑害,导致本可以给予日军重创的平满纳会战、曼德勒会战流产,继而导致缅甸大溃败。第二阶段,1943年,部分撤退到印度的远征军在兰姆伽整训后,开始小规模反攻。1944年,中国驻印军反攻缅北,胡康河谷、密支那、八莫、南坎一路凯歌,纵横扫荡;与此同时,滇西远征军发起大反攻,松山、腾冲、龙陵三战三捷,一步步将日寇赶出国门。1945年1月,反攻缅北的中国驻印军和反攻滇西的中国远征军在芒友会师,缅甸战役取得胜利。
然而,当我们走出自己的史观,到其他国家的战史中寻找这段历史时,却会发现截然不同的现象。例如英国军事理论家、战略家利德尔·哈特在战后撰写的《第二次世界大战战史》,堪称二战史中的杰作,可在这部战史中,提及中缅印战场,重点都围绕着1944年的英帕尔作战展开,对于缅北反攻,仅仅以寥寥数语提及史迪威指挥中国驻印军在胡康河谷的战斗。而对于滇西远征军的大反攻,只字未提。如果将时间推得更早,早在1945年初二战尚未结束之时,美国就拍摄了一部叫《反攻缅甸》的电影,讲述驻印美军伞兵团上尉受命率伞兵排打头阵,空降缅甸摧毁日军雷达站和通信中心的故事。《反攻缅甸》和《第二次世界大战战史》很大程度也代表了西方人眼中的中缅印战场,中国出兵十几万,反攻滇西,鏖战缅北,在我们看来波澜壮阔的历史,在西方二战史的叙事史观中就是这么一个无足轻重的地位。
为何同一个战场会出现两套截然不同的叙事史观?在那场被遗忘的战争中,作为印缅“东道主”的英国军队究竟扮演者什么样的角色?一切都得从1942年1月,日军入侵缅甸之初开始复盘。
令人担心的备战工作
从地理上来说,缅甸地处丛林,近海处是红树林围成的湿地。其国土面积略小于法国和英国两国欧洲本土面积之和。其主要河流伊洛瓦底江,总长2714公里,不仅是缅甸的第一大河,也是滇缅贸易的重要交通枢纽。
欧战爆发后,德军一路扫荡,于1940年穿越法国北部的英吉利海峡,成为英国的心腹大患。这样一来,中东和地中海地区就上升为英国防卫下的最高战略要地,新加坡的海军基地之意义变得举足轻重,而英国对缅甸的保护也必须提上军事日程。1940年11月,英军远东司令部在新加坡成立,从这时起,缅甸在名义上就附属于远东司令部,但出于兵力供应及强化指挥权等原因,实际操作中仍然要依附于印度指挥部。
1941年7月,英国陆军元帅阿奇博尔德·珀西瓦尔·韦维尔调任印度军队总指挥官,负责缅甸防卫工作,当时印度驻军总计人;包括37个英国步兵团、82个印度步兵团及20个廓尔喀步兵团。驻印部队与英国本土编制结构相似,每个步兵营有4个来复连队。只是驻印部队的组成人员更为复杂,除了少数欧洲人,多为印度、缅甸当地土人,战斗力自然也不能与英国本土部队同日而语。实际上在太平洋战争爆发前两个月,韦维尔就亲赴缅甸视察,得出的结论非常糟糕:“缅甸防卫的准备特别不充分,我对此十分担心。此次缅甸之行我注意到,军队的数量和训练、设备、情报、员工数量和组织、管理系统以及防卫安排都远欠妥当。”
可以说直到太平洋战争爆发,缅甸的防御和备战工作都不充分。珍珠港事件后,日军第25军司令官山下奉文率部登陆马来半岛,直逼新加坡;第16军司令官今村钧负责攻占荷兰势力范围爪哇;第14军司令官本间雅晴进攻菲律宾。征服泰国和攻占缅甸的任务则落到了第15军司令官饭田祥二郎手里。日军攻占缅甸有几大目的:其一,掩护其进攻新加坡和荷兰东印度油田的右翼;其二,切断滇缅公路,断绝已独自抗战四年的重庆国民政府的外援,尽快征服中国;其三,占领缅甸,作为进攻印度的基地。此外,缅甸地区的石油、大米以及丰富的木材资源都会成为日本战力的原材料补给。
与其他几路纯作战的部队不同,饭田祥二郎对泰国、缅甸的攻略是政治和军事双管齐下,太平洋战争一爆发,饭田就促使泰国与日本签订《日泰攻守同盟条约》,这样一来,日军没经过大规模战斗就能轻松借道泰国。到1942年1月,泰国全面倒向日本,向英美宣战。解决了这个后顾之忧,饭田祥二郎便能调集全军力量,全力以赴夺取缅甸。
致命影响:新加坡沦陷
饭田祥二郎对缅甸虽以军事进攻为主,但也打了不少政治牌,最关键的一张牌就是利用缅甸人的民族主义情绪,煽动他们起来反抗英殖民者。在日本人的资助下,以昂山为首的缅甸“独立义勇军”应运而生。在之后的缅甸战役中,他们积极给日军带路,并配合日军攻击英军及其盟友,中国远征军将士回忆中常提到帮助日本人袭击我军的缅奸,基本就是指这群人。
饭田祥二郎,时任日本陆军第15军司令。他在进攻缅甸之前,与泰国达成所谓的和平协议,日军没有经过大规模战斗就占领了泰国。由于他的快速攻占缅甸,1942年8月,被勋一等旭日大绶章
除了煽动缅人造反,日军还对缅甸首都仰光进行了一系空袭。对缅甸真正意义上的入侵始于1942年1月中旬,他们跨过泰缅边境,翻越多纳山脉之后,剑锋直指位于缅甸南部、萨尔温江西岸的缅甸第三大城市毛淡棉市。此前英国人在毛淡棉修筑了工事,一度扬言要将毛淡棉变成第二个托卜鲁克,像在北非面对隆美尔猛攻,仍能坚守两百余天那样,让敌人无法越雷池一步。可是英国人对日军战力大大低估,1月26日,毛淡棉之战打响,战斗虽然打得很激烈,但结果却是一边倒,日军第55师团轻松地包抄了对手,守军第2缅甸旅各部先后被击溃,最终战斗仅持续了4天,1月30日,毛淡棉市被日军占领。可以说缅甸战事一爆发,盟军一方就处于不利地位。
日军55师团夺取毛淡棉的同时,第33师团也一路北上,于2月11日突破英军萨尔温江及米邻河防线,将英印军第17师击败,从侧翼包围马达班。对于一连串的作战失利,处于绝望中的韦维尔向丘吉尔发报:“我们必须在某个时刻某个地点与这些日本鬼子打仗,重复,打仗。缅甸在地理上不是理想场所,它几乎是我们向日本鬼子和全世界表明我们确实准备战斗的最后机会。”当然,毛淡棉沦陷、萨尔温江被突破等一系列军事失败都还不算大问题,但2月15日新加坡的沦陷却给了缅甸战局致命的一击。
新加坡沦陷后,被日军俘虏的英国士兵。1942年2月15日,新加坡守军向日军投降,给当时同盟国阵营造成极大影响,此事不仅让大英帝国威信扫地,导致澳大利亚拒绝出兵缅甸,同时也对缅甸英军士气造成严重打击,致使缅甸战局恶化
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新加坡一直是英国在远东最为重要的港口。只要新加坡还在英国的掌控下,盟军在印度洋海域中的防御要塞就能优先获得战略物资援助。山下奉文的第25军攻占马来、新加坡,逼迫英殖民当局投降的事件震惊了整个同盟国阵营。尽管此时仰光已成为英国在远东最重要的港口,但仅凭英军在缅甸军力,要守住仰光十分困难。此时,盟友澳大利亚的部队成了在缅英军的希望。2月17日晚,丘吉尔在写给参谋部部长的信中提到,对于缅甸“最好的补救措施是将(澳大利亚)第7师调到仰光”。可是也正是因为新加坡沦陷,导致澳大利亚对战局的信心发生动摇,他们担心英国在整个远东的战略部署都将在日军的闪电战进攻下毁于一旦,不愿意把军队填进去当炮灰。故而在新加坡沦陷的次日(2月16日),澳大利亚总参谋部就建议此前调往远东的澳军返回澳大利亚。不久后澳大利亚北部的达尔文港遭到日机轰炸,这促使奥政府更确定了将部队撤回本土的方案。
在英国的盟国中,对于出兵缅甸最为积极的是中国。太平洋战争爆发后,重庆国民政府就表示愿意派两个军入缅作战,但这一请求当时遭到了英方拒绝。主要是因蒋介石访问印度期间曾拜访了印度民族革命领袖甘地,加上历史上中国与缅甸特殊的关系,让丘吉尔不得不有所忌惮。当然,蒋介石对于出兵缅甸积极,也不是大公无私为盟友助攻,更重要的是为了保卫滇缅公路,避免这条援华抗战的大动脉被日军切断。蒋介石对英国人向来没有好感,而英国人也认为蒋介石手下的中国人都是些“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人”。所以尽管美英荷澳中司令部早在1942年1月15日就宣告成立,但各国之间的联盟本身是脆弱的,从其诞生以来,便注定了因意料之中的问题而举步维艰,继而影响了整个缅甸的战局。
溃退与检讨
4月25日,在曼德勒以南的胶色,亚历山大、斯利姆和史迪威举行了一次会议,他们意见出奇统一,即当前唯一的出路就是尽其所能地让各师撤离缅甸。5月,中国部队因路线发生分歧,只有新38师等少数部队撤往印度,而第5军打算穿越野人山原始丛林回国,结果造成大量非战斗减员。英军的先头部队则于5月15日进入阿萨姆邦,至28日,英缅军几乎所有部队都已穿越缅甸,进入印度,完成了近三千里的大撤退。
对于英国而言,缅甸的惨败最糟糕的影响就是对这个老牌帝国的声誉造成重创。时任缅甸军军长,后来指挥英帕尔作战,成为英军名将的威廉·约瑟夫·斯利姆曾对缅甸战败做出总结和检讨,他认为首先是盟军备战不足,情报落后,空中力量不充分;其次,日本人的战略战术始终优于英国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日本人‘天生’擅长丛林战,但他们在战斗这个方面彻底训练了他们的部队”,而英国人在战斗这方面的训练都集中在条件差异巨大的沙漠战上;第三,日本人利用路障战术,使英国人士气低落,这种战术令日军对敌人享有心理优势;最后,斯利姆说:“至于我自己,我没什么可以引以为傲;我不能给我的将才打高分。”
斯利姆说得没错,在日军进攻东南亚之初,马来半岛和缅甸的英军都没做好抵抗日本进攻的准备。就从最简单的军服来看,英国人也落后一大截,当时英军还穿着19世纪末那种短裤加腿袜式样的制服,在蚊叮虫咬的丛林中非常不利于行军。相反,日军根据在中国作战的经验,大多穿着改进的九八式制服,对于防雨、防晒及防蚊虫皆有相应措施,又根据热带地区的温度弄出了防暑衣版的军服,比英军更适合在丛林中作战。装甲方面,缅甸的英军起初只装备了兰彻斯特型装甲车和玛蒙·赫林顿型装甲车。前者的装甲最厚处仅9毫米,后者也不过6-12毫米厚。这种装甲车只能用来镇压一下当地的土著起义,但面对日军95式轻型坦克、97式中型坦克就只能挨打了。
1945年春,反攻缅甸的英国士兵在缅甸的河道巡逻,准备在一个村庄里搜寻日本士兵。鉴于1942年战败的经验,反攻时的英军无论在制服还是武器装备上都有所提升,使之更适合丛林作战
当然在第7装甲旅抵达缅甸后,“斯图亚特”坦克的确给日军带来不少麻烦。如1942年4月25日在缅甸密铁拉附近,日军对撤退的英军穷追不舍,千钧一发之际,英军第7女王直属轻骑兵团的3辆“斯图亚特”坦克杀出,日军毫无招架之力,伤亡惨重。但这些只是极少的战例,扭转不了大局。相反,有“沙漠之鼠”的英军第7装甲旅在缅甸遭日军痛击被提及得更多,被视为英军战史上之耻辱。“沙漠之鼠”的惨败有两个重要原因,其一是英军第7装甲旅匆忙来到缅甸,战车修护维修工作不到位,导致作战中大量战车出现故障,许多战车都是在出故障后被日军摧毁;其二则是英军对日军的战力大大低估,日军顽强的战斗意志和疯狂的进攻远远超出了英军的预料。战后有一名皇家第2坦克团的士兵被问及缅甸战事和北非战事有什么区别时,他回答说:“天上的战机基本都差不多,但是那些该死的日本兵不像意大利人那样会逃跑。”
战备、执行、战略和战术上处处落后,这不仅是缅甸的问题,也是整个太平洋战争初期英军的问题。军事上的失败对政治造成的影响同样致命。太平洋战争爆发初期,尽管同盟国之间组成联盟并成立联合司令部,但基本处于各行其是的状态,后来蒋介石在写给丘吉尔的信中也毫不避讳地说:“我从未见过缅甸作战区域的那种糟糕透顶的无准备状态、混乱和丢脸。”尤其值得注意的是缅甸战场之外,新加坡沦陷带来致命影响,它不仅使大英帝国在亚洲的威信一落千丈,也动摇了澳大利亚、美国、荷兰等盟国的信心,使他们不愿意投入兵力保卫缅甸。可以说,1942年的缅甸之战,从一开始就是败局,自2月15日新加坡沦陷之日起,溃败就只是时间问题。
从歼敌数据看谁是反攻主力
占领缅甸后,日军好运也走到了尽头。1942年6月,中途岛海战爆发,日本海军受到致命一击。随后美军在太平洋上发起瓜达尔卡纳尔岛之役,这场战役一直持续到1943年,日本陆、海军均遭受重创。也是从1943年起,轴心国丧失了战场主动权,为了扭转不利局面,德国要求日军在印度发动战场攻势,打乱盟军部署,获得重新扭转战局机会。终于在1944年1月下旬,日军第15军司令官牟田口廉也收到缅甸方面军命令,令其进攻印度英帕尔,由此拉开了印缅战场决战的序幕。
英帕尔之役3月8日爆发,日军投入兵力近10万人,盟军一方则超过15万人参战,主力部队为英军第14集团军(司令为斯利姆)的第4、第33军。这场战斗从3月进行到7月,最终以日军惨败告终。此役中,日军伤亡高达6.5万人,被认为是日本陆军史上损失最惨重的一役。此役之后,缅甸战场的战局彻底扭转,盟军进入大反攻阶段。几乎在英帕尔战役的同时,中国驻印军也在缅北展开反攻,先后经历了胡康河谷之役、密支那之役、八莫之役,最终由缅北打回国内,于1945年1月与反攻滇西的远征军会师。如果按照远征军的叙事史观中,芒友会师被视为缅甸战役之胜利终点。但实际上战争并未结束!整个反攻缅甸的作战中,中美军队仅限定于缅北和滇西作战,而英军在英帕尔战役取得胜利后,继续对缅甸进行反攻,直到1945年5月2日,英国军队重新夺回仰光后才算缅甸战役取得胜利,其后英军还进行了一系列扫荡残敌的作战。
谁是作战主力,可以从两点来判断,第一,谁的歼敌数量多;第二,谁收复的失地多。关于歼敌数量,由于是多国参战,各方记载的数据都不一致,最好的方法是从日方伤亡数量来反推。1944年1月,日军在缅甸的地面部队为人,航空和船舶队约30000人;战败后,地面部队幸存者为人,航空和船舶队约15000人生还。算下来,日军在缅甸的死亡人数为人,也就是说有20万日本兵死在缅甸。其中英帕尔一役给日军造成的53000多人的阵亡或失踪,占日军缅死亡人数的1/ 4。但这仅是英帕尔一役,还不包括后来英军收复缅甸的一系列战斗。中国驻印军自1月芒友会师后,便再无大规模战斗,而英军在反攻过程中,直至收复缅甸全境,其与日军交战的时间更长,战斗规模也更大。谁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更多,收复的失地更广,不言而喻。
不可否认,二战缅甸是一个复杂而特殊的战场,它涉及多国部队联合作战,又经历了从溃退到反攻的坎坷历程,涉及战争责任、民族感情等等各种复杂因素,最终造成参战者各说各话、各书各史的怪现象。客观地说,中国军队入缅作战,无论前期守卫同古还是后期反攻缅北,都有诸多可圈可点之处,尽管作战规模有限,依然值得后人敬仰;但1942年东线一触即溃,丢失腊戍,导致日军长驱直入滇西,同样是远征军无法推卸的责任。
至于英国军队,从战场发挥的作用来看,1942年至1945年,缅甸战场参战的英联邦总兵力达60.6万人,但在1942年的作战中,英军的确存在种种战略、战术失误,其对中国军队也的确存在偏见,导致盟国合作并不融洽,各自为战,对于缅甸溃败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不过在反攻缅甸时期,英军不仅打出英帕尔之战这样创造纪录的经典战例,还在其后收复缅中、缅南诸役中承担着主要战力的角色,其歼敌人数也高于在缅北作战的中美联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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