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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与父母……也许差的只是直面死神的恐慌

周末的时候被高亚麟(《家有儿女》里的爸爸)在《我家那闺女》中说的一段话震撼了,对于年轻女演员焦俊艳的问题,我们为什么要结婚?高亚麟的回答也许是我听到过最实在,也是最戳心的回答,他说:

“父母是我们和死神的一堵墙,父母在,你永远不会想死亡的到来,因为你老觉得有一堵墙挡在死神面前,你看不到死神,父母一走,你直面死亡。”瞬间泪崩。

这句话不是在说要为父母而活,也不是在为父母的逼婚开脱(结婚是个人的选择,的确不能将就),而是说,我们年轻的时候有恃无恐地说不结婚、不生孩子,畅谈着对于孤独和死亡的无所畏惧,那是因为我们离死亡之间其实还很远。

可是当父母不在了,我们都变成了“孤儿”以后,才会体会到遗世孤独的滋味。

高亚麟说,就像我现在就是,父母都没了,你能清晰地看到你的尽头。

因为你看到了死神,你才会真正看到生命的真相,察觉到生命的宝贵。

年轻时候的有恃无恐,是因为我们看不见更多

被这段话深深戳到,也许是因为看到那个年轻气盛,骄傲自大的自己,也曾对父母的一切忠告嗤之以鼻。

那时候父母说,别熬夜了,早睡早起,健康是本钱;我说,年轻人早睡才是浪费生命和时间,大好的夜晚就应该用来看剧刷屏看小说;

那时候父母说,恋爱和婚姻是两回事,恋爱是一时的激情,婚姻是柴米油盐的责任;我说,那是你们婚姻繁琐,我的婚姻爱情大过天;

那时候父母说,孩子会改变你的人生,有了孩子你才会真正长大;我说,我不要生孩子,就算生了孩子也不会像你们那样操不完的心;

结果呢,所有的一切都在时间的验证下啪啪啪打脸了。

那些抱怨父母的啰嗦碎烦、顽固不化、巨大代沟,以为自己掌控着新的命运和意义,有多少却是因为自己人生的经验有限,而看不到生命那一边的风景呢?

那一边的风景,可能没有那么的华丽雄壮日光清丽,却可能是涓涓细流有风雨阴云,更接近世界的真相。

父母看清了这一切,总想着要保护我们,即便他们不在了,面对人生的暗谷,这个世界上也会有人成为我们的依靠。

年轻的时候标榜着我们不怕孤独,多享受孤独!那不过是身处爱和羁绊里的一句娇嗔啊!

外婆去世后,妈妈说,她没有妈妈了……

马尔克斯在《百年孤独》说过一句类似的话:“你和死亡好像隔着什么在看,没有什么感受,你的父母挡在你们中间,等到你们的父母过世了,你才会直面这些东西,不然你看到的死亡是很抽象的,你不知道。”

从来不敢想象直面死亡的样子,可是我们的父辈,甚至是身边的一些朋友已经面对了这样的残酷。

我的外婆过世后,妈妈红着眼跟我说,她没有妈妈了。

那一刻,我忽然意识到,她也曾是别人的女儿啊,也曾享受着应该享受的娇宠,可是似乎,从我一出生起,她就只是我的母亲而已,她的娇宠就被剥夺了,她注定要为我付出一切。

我才想起,她也曾是一个美丽年轻的姑娘啊,有自己的快乐、欲望、悲伤……可我们什么都看不见,眼睛长在头顶,甩开她们的手只顾着往前冲,头也不回地去看世界。

回头的时候,她已经老了,我说我还想带你去满世界旅行,她说她的脊椎已经负荷不了长时间的飞行。

我自责,我们怎么就错过了那些本可以共度的时光呢!?

抱怨着、羁绊着,都是幸福啊!

我的一个朋友,她在母亲癌症过世后跟我说,以前被妈妈催婚很烦,但现在梦里听到她的啰嗦,都不愿意醒来。

这才意识到,其实被父母催婚的孩子都是幸福的。虽然那时有那时的痛苦,但那痛苦都是真切实在的,而现在,是自由了,心里却是空的。

我想我可以理解这种“空”,曾看过电影《搏击俱乐部》,里面布拉德皮特演的角色,无所羁绊,拥有了绝对的自由,最后的结果是内心巨大的孤独和毁灭,我们向往的不受束缚,真正到来的时候,可能你根本承受不起。

与死亡直面的人,才懂羁绊的意义,很多时候,并不是父母催着我们去结婚、生娃,似乎是为了完成生命的例行步骤,而是他们更明白生命的前路,害怕他们离去后我们在这个世界无所羁绊;可是在婚礼上,父母又会因为孩子的离去而哭泣,高兴又夹杂着难过,千言万语都无法道尽这矛盾的心情,可这就是最真实的爱啊。

《我家那闺女》里傅园慧像个“巨婴”一样在家享受着父母无微不至的爱,受到不少人的指责。可她说了一番话,我却觉得特别真实,她说:

“我在家里之所以做一个有点像'巨婴”的宝宝,是因为我很珍惜父母疼爱我的时光。因为我很清楚,我们在一天天长大,父母在一天天老去。当我有一天成家立业时,就会失去这种无微不至的关爱。”

“在家里有些事情自己会做也不一定去做,虽然自己在家里躺着享受父母的爱,但是还是想告诉父母,自己其实早就长大了,只是不想告诉他们而已。”

谁不想永远做个被父母爱着的孩子呢?

写在最后

人终要长大、离开,直到自己的孩子出生,我们对他们的唠叨、担忧、无微不至,那一刻,才真正理解了以前我们觉得父母“过于沉重的爱”吧。

我们将来可能也会无数次对孩子说,哎,你将来自己当了父母就知道了!那口吻的相似度,会不会自己都觉得好笑呢?

《成长的烦恼》里有一集,我印象特别深刻,麦琪的父亲过世后,随着时间的流逝,麦琪感到惶恐,她发现自己渐渐接受了这一事实,仿佛父亲对自己不再重要了,她害怕会忘记了父亲。

她把这种内疚告诉了丈夫杰森,杰森说,你看我现在烤蘑菇的方法像谁?像我父亲。我起初也没意识到这点,直到有一天我发现自己烤蘑菇的方式跟父亲一摸一样。

生命如此延续,让离别和死亡忽然变得没那么可怕。

希望在生命的尽头,我们看到的不是孤独,而是无尽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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