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不要把这篇文章当做本作的正经分析，只是个人推完游戏引申的感想，权且当做本人的自言自语。
“你愿意和我去看电影吗？”
“……”
“……不愿意。”
“呃……为什么？”
”没时间”
“没地点”
当你已行将就木，举目无亲……
弥留之际的你，
会许下什么心愿？
《》——
一部淳朴古早的像素风格2D角色扮演游戏。古老的游戏风格与当下的时代格格不入，浓郁的旧时代气息在初载游戏时便扑面而来。而它给所有有幸与之邂逅的玩家们带来的，同样是发源于人生的早期，那被搁置在往昔记忆深处，被人忘却，又静待发掘的美好与温良。
“我想去月球。”
“为了什么？财富？名利？总得有个为什么吧？”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为什么。”
“我.....就只是想去月球。”
“去月球(To the moon)”
一个荒诞而毫无缘由的愿望，一个对任何平凡的普通人来说可望而不可即的愿望，当如此模糊不清的愿望出自于一位鬓角花白的枯槁老者时，委托本身也更加扑朔迷离，耐人寻味。
玩家们由此踏上了一段跨越记忆的时光旅程，在回首过去的途中抽丝剥茧，拼凑出那贯穿老人这短短一生的心愿脉络，又在守得云开见月明，收获感伤的最后，开启一段属于每一个人自己的回忆之旅。
若是只用一个词形容我推完本作的感受，
我想，那大抵是“恬静”。
恬静……是流云，是书香，也是长河。她在两侧高耸巍峨的群山间的低谷夹缝慢流，随着晼晚落日的最后一抹余晖倾泄于世。偶尔，我们看见她时而斑驳如树影，时而圆满如露珠，也在品茗的慵懒午后，初春的细雨绵绵中窥见她的身姿一隅，在心神往之的休憩与平淡间品味这自生活浸泡的茶香。
她安静，平和，缓慢。细水长流，萦纡不息。
哪怕是一个漆黑的雨夜，我们也能在嘀嗒作响的窗沿边，细数着雨水坠地的节拍，在夜与雨幕的唯美合奏下，在她的怀抱中，在雨夜微醺的醉意里陷入酣眠。
可她并非无处不在。
我们走近汀边，走向落日，在近处，听着耳畔潺潺的独奏，接受夕阳暖黄的暧昧，走向一切她曾驻足的泥土与芬芳，青山、绿水、烟雨、花香……
我们憧憬着拉近距离，贴近她的怀抱，可等到我们跨越险路，身居其中，抵达“她”的住所，她的气息、她的色彩、她的声音，却无影无踪，如大梦先觉，人去楼空。
青山高远，不过是泥土的堆砌；绿水澄澈，也有藏污纳垢的涓流；烟雨朦胧，寒意刺骨；落日烨照，只有数缕昏黄的光线晕染肌肤……
这都不是恬静。
它们平凡、喧闹、火热，以及最重要的——无与伦比的真实，与我们熟知的“恬静”毫不相干。只是颓然、枯燥、嘈杂的集合。
难道她未曾莅临此地？
她去哪了？
那曾在我们每一次远眺，都不吝慰藉与安宁，悉数将它们馈赠给我们的“恬静”去了何方？
她为何而“遁逃”？
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走出了童年，我们就告别了无忧无虑的过往，乘上名为生活的快车。
我们迈步向前，以为自己能始终如一。即使款款独行在人生的长路上，也仍然认为即使离开了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我们也能沿着最初的理想溯流而上，再一次与错别的美好重逢。
可人生不是单行道，大多哽咽无声。
拾级而上的我们，呕心沥血，只为了抵达憧憬的理想与彼岸。可有些时候，我们越是踌躇满志，越是争分夺秒，任劳任怨，用尽十二分的力气达成目标，当我们得到，持有时，却没有意料中那么快乐。
就像等到我们真正走进了山林溪涧，却再也感觉不到当初远眺青山绿水时萦绕在心头的一丝恬静。
人用尽了一生去铭记，
也用尽了一生去忘却。
那些阔别已久的美好，那些许久未出现在生活中的恬静，在忙碌的心死与孑然的寂寥中，早已湮没于时光，散作尘滓。
未来太飘渺，现在太彷徨。
而过去——太古老。
直到一个偶然的契机，我们才能大梦初醒般回望向这一路的蹒跚，那些青涩的爱恋，独处的情愫，稚嫩的举止与天真的想象，被称作童趣的智慧与不算古老的街坊，种种也曾属于我们的岁月静好，不是遗忘，便是遗憾。
是的。我们诘问何处寻觅这“遁逃”的恬静，如何找寻生活的慰藉，由此而生的焦虑，也只是因为我们忘却了“自己”。
她就在那里，从未离去。
不在近处，不在脚下，不在身侧，也同样可以——不在现在。
她在“远方”。
视界的尽头，群山与平原的接壤，窗沿框出的一小片蓝天，入夜俯瞰下的人间灯火，你不曾亲临的市井喧嚣……
她只在你未到达或曾经过的远方净土，在可望而不可即的咫尺天涯，在悠长的回味而不在小口的啜饮，在细雨的缠绵而不在雨水的浸润，在弥散的芬芳而不在细小的花蕊……
她是远郊而非毗邻。
当你从尘嚣远遁，泛舟湖心，天地浑然，夜幕茧缚，星辉熠熠，明月朗照，静水如镜，星辰与月魄俱被拓印在波澜不惊的湖面，在墨色长夜的上下兀然泛起两片同样璀璨的星海与双月，苍山如画框包裹镜湖，而你在画卷中央，满船清梦，星河涟漪。
你跳出了人间的柴米油盐、凡俗烟火，也在远遁中触及到在心潮良久沉淀的恬静。
这面镜湖，就是“远方”——
也是你自己。
我们埋头向前，着眼当下，耳畔只有背后吹来的风声。偶尔望向飘渺未知的前路，又在获得同样虚无的鼓舞后继续向前。
路上的我们困顿、疲乏，又苦恼于现状的不堪，寻觅着足以支撑我们继续向前的力量，无论什么，“恬静”只是选项之一。
可当我们选择了“恬静”，孜孜不倦地找寻她的身影，拥入她的怀抱，却在一次又一次近距离的察看下只发现其中的枯燥平淡，就像名画一样只可远观不可亵玩，重复着一遍遍失望，直至发出愤懑的诘问。
我们煞费苦心记住了正在发生或可能发生的一切，却唯独忘记了那经由我们造就和孕育，却自其诞生后再未涉足的最深沉的远方——过往。
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
生命只是轮回。
我们成长，破土，像叶子一样枯黄，陨落，在树根下朽烂，最后重归泥土。
等到秋叶簌簌下，人生晚秋时，
我们才等到了那迟来的“一叶知秋”。
此时回首，已愁绪满怀。
走了太久，多少个寒冬落叶飘零，堆叠在心湖表面，令明镜蒙尘，看不清镜中的自己，也看不见未卜的前路。
此生太短，短到我们无法记住愿望的全貌。
此生太长，长到总有一些美好被安静地搁置在角落，舍不得忘怀。
所以，我们要偶尔驻足，望向远方——
寻一次过往，赴一场相望。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当风从背后轻拂，
那是过去正挽留你的步伐。
停下脚步，去听风，去寻风，聆听它的呼唤，寻觅它的轨迹，沿着风来的方向远眺。即使在目力难及处，也不需横移步履，俯身告慰，只需站在原地，回首凝目。因为过去只是过去，而我们并不属于曾经。
我们追忆、翻拣，也是在启封被长久封存在记忆的缱倦。岁月酿出香醇陶醉的甘美，时间回馈馥郁四溢的暖风，不止轻拂也在低语，既是梦幻也是纯真。
等到山野岚风从遥远的湖畔与过去吹来，拨开在湖心处层层堆叠的落叶，我们才能看清倒映在涟漪中的自己。
“那么，你觉得它们到底是什么呢？”
“我是指……那些星星”
“……我，我从未告诉任何人”
“但是”
“我一直以为，它们是灯塔”
“成千上万的灯塔……”
“……闪耀着屹立于世界尽头”
“哇，那上面一定充满活力，热闹喧哗”
“不是这样的”
“它们看得到每座灯塔”
“它们想彼此交流聊天”
“可它们无能为力。它们天各一方，遥遥相对，因此无法听清对方的呼唤”
“它们所能做的……只有努力地绽放光芒”
“这就是他们唯一能做的……”
“让那光芒照耀着其他灯塔，也照耀着我”
“为什么是你呢？”
“因为总有一天……”
“……我也会和他们中的一个成为朋友”
在这短短数小时流程为我们倾诉的故事中，每一个人的身侧都有淡淡的恬静萦绕，就像从现在飘往过去的落叶，也同样落在了屏幕前我们的肩头。
初载游戏时《》的旋律在耳畔冉冉升起，初次在心湖泛起波澜。
病榻上的River向身旁的最后一次递出纸折的“兔子”；
深夜包裹下，一对幸福的新人在属于二人的灯塔上携手共舞至黎明；
Eva在相拥的两人前对Neil说“结局永远不会比过程重要”；
女仆向两位远道而来的博士诚挚道谢；
Neil看着独坐星空下的孩子回忆起自己与爷爷彻夜观星的童年，Eva以“又有谁会记得呢”“所有这些美好都将烟消云散”略显悲观的话语回应；
而在回忆的最后，两名各有愁绪的懵懂孩童在圆鼓鼓的月亮上铭刻上彼此终将重逢的誓言……
两名博士从旁观者的角度阅览了一部不算波澜壮阔，也说不上十全十美的人生篇章，有观念的磨合，有不一样的悲喜。
而和River，这部短小故事的两位主人公，打从一开始，就是两朵相互依偎的浪花，互相照耀的灯塔。
可惜回忆太深，过去太远，让灯塔迷了路，流水涸了根。
我被病症封闭，
你被回忆禁锢。
若照我以光，
便伴你长流。
可流水太窄，冲不开记忆的桎梏。
灯塔太老，照不见头顶的明月。
这并不是一出过程与结果尽是皆大欢喜的团聚，我们对此心知肚明。
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一座本该如繁星璀璨的灯塔失去了至亲，也同样在往后的岁月黯淡了自己。
River，是河流的称谓，时而萦纡匝迭，时而遥袅深沉，比溪水更深，比暮色更长。
这条既不喧哗也不懂盘曲的小河，只是在这段质朴平凡的岁月里，在老时间，老地点，环绕着那座曾不吝光辉照耀过自己的灯塔，无声无息流淌至生命尽头。
若是死时连遗憾都不能消弭，人生也仿佛成了一桩无可奈何的惨案。
她必是带着遗憾与世长辞。
可这是一幕伤神的悲剧吗？
是只存在于臆想而毫无意义的呓语吗？
我想并非如此。
“结局永远不会比过程重要。”
习惯了足下步履匆忙，好像历史书上寥寥数语就能盖过一个人波澜壮阔的一生，随风的稻草也能压垮走过万里征程的骆驼。
平生思绪满怀，从笃行到蹒跚，矢志到徘徊，感春风知欢喜，闻秋风觉怅然，观皓月知幽静，触皑雪悟苦寒。我们在岁月滂沱见物是人非云卷云舒，在风里雨里看花开花落草木枯荣。择日枯坐庭院，落木噤声，飘落肩头，也执意要分个秋肃冬寒，愁与不愁。
可风只是吹拂，花只是绽放，鸟只是啼鸣，月只是高照，树叶也只是落下，它们既无悲喜也无叹息。
而我们却能在它们现身的瞬间捕获情愫，在交锋的刹那决出胜负，不需深思只是瞩目，答案就在心底油然而生。
一切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我们总是把结局看得太重，脚步迈得太快。以至于一切无需经过便可结束，所见所感只剩刹那的见闻与最后的感悟。
自囚于情愫的牢笼，将发现与感悟水乳交融，但过程与结果从来无法双管齐下。
于是见了结局便只觉惆怅，看了遗憾便只觉悲凉，从此再无欢喜。
可梅落繁枝千万，影摇月满秋堂，黄粱梦醒，本无叹息，残枝败叶，虽凄犹美。我们太看重结局，也只看见了遗憾，忽视了沿途中的岁月静好。
当幸福从指尖溜走，就成了遗憾。
我们都知道River的遗憾莫过于的迷失，可当我们谈及她的幸福时，却保持沉默，缄口不言，就好像自灯塔黯淡了以后，在她封闭的人生中除了遗憾再无他物。
我不想认同这样的观点。
在那个充满星星、兔子与灯塔的奇思妙想的夜晚，天上繁星璀璨，身畔灯塔长明，世界因你而闪耀。
两人的命运从此交织在了一起，又造化弄人般在往后岁月相逢若别离。
这确实是一桩冗长的遗憾。
但这不代表两人纵使相伴也孑然。
你还记得自己最初许下的约定吗？
故事的后半段，我们在尘封的记忆中启封故事的真相，在消逝的过往里重现愿望的根柢。
愿望不是空中楼阁，它只会从记忆的某一个角落轻轻吹起，平地生风，沁染流年，也拂过岁月。
病症使River的记忆力远超常人，于是始终记得在月亮上重逢的约定。
可呢？
萍水相逢是过客，不约而至称意外。
人生漫漫如长夜，
月朗照，星晔烁。
灿光耀佳人，流水沁华年。
迷途难返，灯塔夭折断弦；
远游滂沱，流水潺潺声绝；
私心难许，誓言蒙尘心衰；
奔月相逢，古事隽永如常。
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言者无二三。
无论是还是River，两人都已经经历
了太多的人生不如意。
对而言，身为常人，却渴慕与众不同，自认为出于私心，希望变得特别才去接近特别的River，可在往后岁月，我们又看见了多少他的私心？
他没有过人的记忆力，也无法记住生活的全部。他的生活成了Joey的影子，忘了那片星空，忘了天上的兔子，忘了沙袋，忘了鸭嘴兽，忘了自己讨厌腌制橄榄，忘了自己对《变身战士》不感兴趣，忘了真正厌烦两点一线的枯燥生活，热衷于特别的，不是他自己，而是他已死于无常的兄弟。
他活成了Joey的幻影，却深信这就是自己。
可在自己还是自己，最纯粹的孩提时光时立下的约定，从一开始就被他安静地搁置在角落，助他前行。
去月球——
生者为过客，笃行路上，多少次花开花落，也就有多少萍水相逢，曲终人散。
可你只能是你。
“他总能找到另一个‘River’，Neil。”
“……但是他只会有一个兄弟。”
本是浮萍，却在同一枚明月下邂逅，并在之后又奇迹般地喜结连理，相伴终生。
连续的偶然总会有那么一丝的必然存续。
River在对她发出一起去看电影的邀约时仍对他的失约耿耿于怀，才能以“没时间，没地点”暗自提醒那个美妙的夜晚。又在迈入中年后发现曾经如灯塔闪耀的真正的他早已被彻底困在了遥远的过去，只能希冀他可以被一只只纸折的兔子唤醒，最后不了了之，留下一座遗弃的灯塔与墓碑便与世长辞。
这尽是遗憾吗？
见了结局便忘了开端，将彼此的爱恋分个高下，做个切割，评判谁的爱比谁更加沉重。相互扶持的爱不需他人揣测，而这未免太过刻薄。
River有着遗憾，同样有着迷惘。
“即使我们待在同一个房间里，她也从没有真正地……在那里“
“这开始让我感到不安”
“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种情况”
“她一直都在你身边，不是吗？”
“有时你需要的，只是相信，‘她在乎你’”
“要日复一日地说服自己抱有信心，并非易事”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变身战士》的情节全然无知，为什么River会一次次地折纸兔子，会一次次问他纸兔子是什么，不知道为什么River宁愿死去也要让自己建成房子，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对灯塔念念不忘，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去月球……
一个个“为什么”充斥了他长大后的人生，疑虑塞满了他的生活，与孤独症患者相伴的一生注定不会一路顺遂。他有太多太多的不清楚，不明白，难以理解与心忧，活得扑朔迷离，谜语纷繁。
可知道了一切都不知道以后，他仍然知道去爱。
这就是River的“幸福”。
她早已被幸福包裹。
“我希望你能用它建好那座房子”
“……然后，我希望”
“只要你还住在那一天”
“就要好好照顾她”
“多陪陪她，多和她说说话。让她过得好好的”
“我希望……她不再那么孤独”
“那你呢？”
“……幸福”
“我将获得幸福”
“幸福”
人们总把遗憾当做全部，可若是没有闯入她原本缄默的生活，她的人生又该在多少无人诉说的遗憾中郁郁而终？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遇见属于自己的灯塔，也不是每一座灯塔都能为你稍作停留。
“不过你们知道吗？”
“我在怜悯River的同时，也嫉妒着她。”
“我……我永远都是个演员。”
“因为，我终生都需要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登台之时，谢幕之后……每一分，每一秒。”
“我逐渐擅长于此，因为这是我的唯一选择。”
“这是唯一让我变得‘正常‘的方式。”
“可是River……她从不那么做。”
“她一直像个被社会驱逐遗弃的人，并拒绝学会对此避让妥协。”
“我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差异，是因为选择不同，能力不同而产生，还是自身勇敢或懦弱的真实写照。”
“有时……我真的无法忍受如此虚伪的自己。”
“然而，我知道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人们所熟悉的那个完全是个木偶，而真实的那个我，早已和大家形同陌路。”
“我大概终归是……嫉妒着她吧。”
有人说River喜欢的早已被困在了过去，即使结婚也只是想陪在他的身边。也有人说这只是一场梦，现实中的River早已带着遗憾离世。
可这些都是假的吗？
“抱歉……孩子”
“……已经开始了”
从初遇到携行，从朋友到夫妻，从灯塔上彻夜的共舞，到破晓时晴岚的天光，远方朝阳红润，微醺似佳人。
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如冰冷的诊所里时钟嘀嗒，如马场上策马扬鞭浪漫的奔驰，如人生暮年共坐长椅时的相互依偎……
这些小小的幸福与湮没于时光的甜蜜，
它们在路上诞生又被我们留在原地，
馥郁的诗行里咏唱着回忆，
含苞待放的过去依然美丽。
灵魂只是阵阵涟漪，
我们向前蔓延又重归静谧，
直至找不到何处皈依。
待车马掉头，
此行路远，山青且微。
两个相隔山海的灵魂在阵阵涟漪中摸索着彼此的身影，在过去的迷瘴里寻觅治愈的蹊径。每一次的对视既是相逢也是别离，每一次长谈既是搭救也是被救，的放手让流水消逝，也让愿望穿越数十载的光阴来到了现在，或许River早已料到自己最后的离开会唤醒他沉睡的约定，也或许她明白自己已经无法唤醒，只能寄希望于眼前的废旧灯塔，通过比她更长的陪伴，在岁月无声中浸透他的心房。
思绪的真相已无从知晓，但共度的岁月不掺丝毫虚假。
确有淡淡哀伤，也无需只此悲凉，纵使愁绪满肠也都曾共度良宵。
“遗憾”从来不是“幸福”的反义词。
我们尚可挽救的遗憾让旅途有了可以缅怀的过往，为本不成韵的诗歌添上韵脚。
给予了River尽己所能的爱与幸福，River回馈以至死不渝的启迪与救赎。
于是我们知道，“爱可平山海”。
两人都在幸福的攒簇下阖然长逝。
他们的爱情没有一波三折，跌宕起伏的戏剧突围，也没有遗憾铺陈，命中注定的悲剧色彩，只是细水长流的花开若相惜，花落莫相离，死于寂寥，终于恬静。
故事很长，我们终将消散在人海……
然后在月亮上重逢。
人生太短，体量就如这部游戏，只来得及萍水相逢，就如过客般匆忙分别。
人生太长，即便落下帷幕，也依旧像这部游戏给予我们的熏陶与启迪，在心湖的深处碧波荡漾。
我们走过了一个漫长的梦，一个令人沉沦的美梦。
经历了一次次长吁短叹，在人生本就匮乏的曲目中，我们什么时候能坦然面对生命中的幻梦，在大梦一场后仍有勇气说出“这可真是一个美梦”，而并非“这只是一个梦”，我们也就什么时候能坦然面对一生的颠沛流离。
即使梦中呓语，也真情实意。
流年不止于现在，幼时种下的祈愿，现在迈出的步伐，我们的当下与过去共同夯筑起未来的基底，昙花一现的约定也能为我们照亮未卜的前方。
人的一辈子就该走走停停，省得迷路而不自知，彷徨而不自拔。
当律动的心跳逐渐冷寂，时间捋平心电图的折线，最后也是此生最漫长的停顿莅临时，我们质朴平凡又不特别的人生或许做不到生如夏花之绚烂，也能在最后短暂的弥留之际，回望向遥不可及的过去，在恬静的怀抱中获得秋叶之静美，在吾心安处知吾乡。
但凭心引，且听风吟。
待岁月静好，心未老，
这便是恬静了。
爱会找到出路的，
就像生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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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月球，去远方。
寻一次过往，
赴一场浪漫的约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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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所有被忘却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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