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多次民族融合与历史动荡影响,中华大地上很长一段时间里并没有统一成体系的神话系统。尽管有些相似的神话传说角色在这片大地各个角落上共同分布着,但直到《封神演义》出现前,受古人交流和地域不同限制,除了传统宗教传承以外,大多数传说和神话都零散且不统一。明朝神魔小说《封神演义》的出现对中国传统神话来说有着重要的意义,这本以武王伐纣为主线,结合古代魔幻神话故事,参考古籍和民间传说而成的小说第一次成体系的整理了中国古代各种神话传说,并塑造了一个完整且统一的独特神话体系。和《西游记》一同,这两本同样来自明朝的小说补完了现代大部分人对中国传统神话体系的认知。
没错,就是小人书!笔者第一次看封神就是通过小人书
而在《封神演义》扬扬50余万字中,有这么一个角色,他是道教三清元始天尊的弟子,大名鼎鼎的阐教副教主,却还是佛教的过去佛,甚至曾为释迦如来授记,还经常在各种洪荒流网文中充当幕后BOSS。没错,他就是燃灯道人,也是传说中的燃灯佛。今天,请随着笔者一起,来看看那个隐藏在神话中,有着开挂一般经历的燃灯吧。
阐教二把手,十二金仙授业恩师
想了解燃灯道人,那我们还是要先从《封神演义》说起,众所周知,这本神魔小说有着一明一暗两条主线。明的主线是夹杂着众仙魔出没的武王伐纣过程,而暗线则是阐教和截教两帮修行者围绕着封神榜的各种明争暗斗,光膀子掐架。本文的主角燃灯就来自阐教,在《封神演义》中,燃灯是阐教的副教主,堪称明面上的阐教二把手。
看看游戏里的燃灯吧,妥妥的贵族青年范儿
据《封神演义》里描述,燃灯的道场在灵鹫山圆觉洞,他持有黄金玲珑宝塔,乾坤尺,定海珠和紫金钵盂等法宝。说起来这些法宝其实都大有来头,其中黄金玲珑宝塔是传说中的天界重宝,据说能够降服一切妖魔鬼怪,在《西游记》里,孙悟空就曾经栽在这个宝塔上。黄金玲珑宝塔后来被燃灯传给托塔天王李靖,李天王之所以被称为托塔天王,也是源自于此。紫金钵盂想必大家都很熟悉了,正是在《西游记》中陪伴玄奘一路西行化缘用的那个紫金钵盂。那个定海珠就更厉害了,它是先天灵宝,一共有二十四颗,燃灯曾经用定海珠成功偷袭了截教教主,至高无上的圣人通天教主。
其实《封神演义》里并没有太多正面描述燃灯有什么战绩,我们知道燃灯厉害,更多是从他的地位等侧面推导出来的。在书里,阐教是鸿钧老祖的二弟子元始天尊创立的教派。元始天尊深受大道代言人鸿钧老祖的器重,自视为“盘古正宗”。和主张有教无类的师弟通天教主不同,元始天尊是个精英教育提倡者,门下弟子都是经过严格挑选而来的。换句话说,阐教就像是贵族学校,进校前要讲出身,看资质,截教就没那么讲究了,只要你交得起学费,就算是只猴子,我们也照教不误。当然元始天尊绝对是个好老师,他极为护短,门下弟子被欺负了,会想尽各种办法给他们开挂,并且享有“奉天承运御道统,总领万仙镇八方”美誉。
阐教就像这种贵族学校,你要是没啥贵族血统,不趁个百八十亿,都不好意思进校门
而虽然贵为阐教的副教主,但燃灯其实并不是元始天尊的弟子。在《封神演义》的世界观中,鸿钧老祖是大道化身,堪称天道的代言人,换个大家熟悉的说法,就相当于游戏里的GM。而他的三个弟子,太上老君、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则都是万劫不灭的圣人,你可以理解成游戏里有GM做后台的心悦满级大佬。顺带一提,在诸多洪荒流小说中,鸿钧都是最牛的那个,天老大,他老二,地都是老三,管你是圣人还是大妖,鸿钧面前一掌全都化为灰灰。至于我们本文的主角燃灯,他虽然并没有以上这些人这么大的来头,却也是早在混元初期就修炼成仙的大佬,在成为阐教副教主后,他已经成为了大罗金仙,在阐教堪称是元始天尊之下第一人。咱们接着用游戏来打比方的话,燃灯就像是那种常年霸占战斗力排行榜前五的平民玩家。注意,是平民玩家!
电视剧里的元始天尊
《封神演义》中燃灯的最大功绩是破截教十绝阵,原著中是这么描述的:话说众人正议破阵主将,彼此推让,只见空中来了一位道人,跨鹿乘云,香风袭袭。怎见得他相貌稀奇,形容古怪!真是仙人班首,佛祖流源。有诗为证:“一天瑞彩光摇曳,五色祥云飞不彻;鹿鸣空内九臬声,紫芝色秀千层叶。中门现出真人相,古怪容颜原自别;神舞虹霓透汉霄,腰悬宝箓无生灭。灵鹫山下号燃灯,时赴蟠桃添寿域。”
在当时现场可是聚集着阐教和周朝各种大佬,但燃灯一来,各路大佬全都纳头便拜,奉为主将,从这里也能看出一介平民玩家的玩家的燃灯地位有多高。据说,阐教许多弟子的修行都是由燃灯代为传授的,所以对阐教诸仙来说,燃灯既是授业恩师又是同门师兄。他首次出场的时候,十二金仙亲自下芦篷迎接、行礼,可见其地位之高,道法之强。
清朝的版画版大破十绝阵
这个阐教副教主,还是佛门领袖?
不过这些都还不是最厉害的,最厉害的是,除了阐教副教主以外,其实燃灯还有一个重要的身份,那就是定光如来,佛教中纵三世佛之过去佛,也是传说中的燃灯古佛。相传《封神演义》里燃灯道人的原型就是佛教的燃灯古佛,不过也有说法是封神之战后,燃灯道人从阐教跳槽到了西方教,变成了燃灯佛。这跳槽可就厉害了,从公司二把手直接变成了CEO,释迦摩尼见了都得礼让三分。同样出身的还有身为通天教主八大弟子之首的夺宝道人,传说春秋时期太上老君带多宝道人西出函谷关,化胡为佛,多宝道人化为释迦牟尼佛降生中央娑婆世界,尊西天极乐阿弥陀佛为师,演小乘佛教,于人间界传播教义。
在封神体系中,佛道两家成员是经常客串的,除了燃灯和夺宝道人以外,像是观音、文殊、普贤和陆压也都是跳槽大户。
燃灯佛是佛教中纵三世佛之过去佛,为释迦牟尼佛之前的佛,地位尊贵。他同时还是佛教三大教主之一,佛教中有三佛之说,如来佛主修今生,是现在佛,燃灯佛则修过去为过去佛,弥勒主修未来,为未来佛。这话可能有些拗口,其实说简单点就是,燃灯在佛教的地位可以与释迦摩尼比肩。《大毗婆沙论》更是提到,释尊于第三阿僧祇劫曾遇七万七千佛,其中之首位,即为燃灯佛。你看,七万七千佛中的首位,这地位也是高的没边了。
在许多供奉“竖三世”佛的庙宇中,往往在大雄宝殿的左侧供奉着燃灯佛,中间供奉着释迦摩尼佛,而右侧则供奉着弥勒佛,足见燃灯地位之高,不光在阐教尊为副教主,在佛教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传说中燃灯还曾经为释迦摩尼佛受记,据《瑞应本起经》记载,释迦摩尼过去曾经是虔诚敬佛的善慧童子,当时他花下重金买了一枝罕见的五茎莲华,并把它供养给了燃灯佛。除此之外,他还以头发铺地来给佛走路,燃灯心怀大慰之下给释迦摩尼受记,并他将在九十一劫之后的此贤劫时成佛,授释迦牟尼佛。
其实说了这么多,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燃灯古佛来头极大,级别极高,在佛教体系里,给释迦摩尼受记的他被说成是“先帝”也不为过。
后世的燃灯
随着佛教在中国古代的广为传播,燃灯古佛的大名也开始广为人知,远超过《封神演义》中的燃灯道人。在如今的中华大地上,流传着很多燃灯古佛的遗泽。在辽宁省朝阳南塔出土的“佛舍利铭记”碑上明确记载 :“大契丹国霸州居第东南,在兴塔庙,下置石宫,藏释迦佛舍利一尊,锭光佛舍利十八粒。”时间是辽代统和二年即984年,是辽圣宗年号。经过专家鉴定“这是世界仅存的有明确文字记载的锭光舍利,极其珍贵。”
而在四川乐山,除了著名的乐山大佛以外,也还有一座巨大的燃灯古佛像,他与乐山大佛是同心佛。
到了后世,燃灯在佛教的形象被进一步强化,在道教中却逐渐神隐,不过除了《封神演义》以外,民间倒是还一直流传燃灯的传说,在民间的年画上,就把燃灯和赵公明列为门神,贴在家门上降妖除魔。而到了现代,随着《封神演义》被改编成影视剧,网络小说开始兴起,燃灯开始在各种洪荒流小说中作为重要的配角和反派存在,没错,你没听错,就是反派。像是著名的《佛本是道》和《丹道仙途》中燃灯就几乎成为了小说里的黑幕一样的角色,许多时候甚至堪称圣人之下近乎无敌。当然,其实真去较真的话,作为佛教过去佛的燃灯早就已经有着不下与圣人的地位了。
大概也正是因为燃灯本身阐教副教主和佛教佛主的双重身份,他经常被塑造成给“龙傲天”流主角们造成巨大压力的反派BOSS。不过不管是重要配角还是黑幕BOSS,有着各种高大上身份和佛道两家传奇身份的燃灯一般都会在这类洪荒流小说里有着强大的实力。
年画里燃灯和赵公明是一对绝佳的CP
而随着电子游戏这种独特的高交互性娱乐方式和二次元文化的兴起,燃灯的形象就逐渐开始发生了变化,比如在近期的游戏《元气封神》中,燃灯则化为了帅气的青年形象。从德高望重的阐教副教主,到位高权重的过去佛,再到洪荒小说中的叼炸天反派和游戏里的高冷仙人,燃灯的形象变化也是显得颇为传奇。在游戏的介绍中,燃灯是个高冷优雅的青年,华丽耀目的仙人。他手持一把红色的扇子作为武器,身上既有着仙人的特征,也有一些佛教元素,像火焰一样照亮世间万物。这种神话角色的二次元再设定让角色在原有基础上诞生出了一些新的魅力,毕竟实力强大的禁欲系帅哥,谁不喜欢。
燃灯在游戏中的形象
从游戏的技能里也能看出燃灯和佛教的渊源。在游戏中,燃灯有着大悲咒和心经两个技能,其中大悲咒可以封住敌人的行动,而心经则诡异的能够恢复所有的女性队友元气,并提升女性队友攻击。除此之外,燃灯的必杀技红莲劫火也是威力强大的法术伤害技能,可谓是输出与辅助俱可的一把好手。
他是游戏中强力的后排仙法辅助
《元气封神》是一款以《封神演义》和中国传统神话传说为背景,进行脑洞大开的重构和续写的策略手游。在这款游戏中,我们熟悉的神话角色都化身为了或帅气或美艳的二次元形象,游戏还未他们赋予了全新的剧情和有趣的性格。除了燃灯以外,我们还能在游戏里看到各种中国传统神话中角色的身影,看着这些或熟悉或陌生的神话角色们在游戏中嬉笑怒骂,展现出有别于严肃神话的另一种性格和形象,不失为一种有趣的别样体验。
带有弄弄病娇属性的狂气版申公豹
这种将传统神话进行现代化重构的游戏背景架构方式很是戳中了许多二次元粉丝和神话爱好者的痛点。在《元气封神》中,大大咧咧还有些中二的姜子牙和穿越而来的女主角徐眠互换了身体,并围绕着各种脑洞大开的剧情和燃灯这样各具特色的角色拉开了一幕属于传统神话的别样旅程。在新一代玩家对中国传统神话认知途径越来越少的如今,如果能有几个玩家能通过游戏对神话产生兴趣,我想,那也是极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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