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而言,特别的他
文/夏不绿
作者简介:
夏不绿,青年作者,生活和情感的记录者。愿写尽爱情繁华与荒凉,热闹冷却后的孤独与醒悟。已出版《想你的时候很美味》《一个人也可以好好吃饭》《刚好,你也喜欢我?》
内容简介:
金钱能变成知识吗?余朝清觉得能。
立志考研的余朝清买了考研资料书半个月还没撕开塑封薄膜,决定请图书馆坐他隔壁的女学霸白初晗帮忙辅导功课。
白初晗看着这个天天来图书馆睡觉的男生,高冷道:“一寸光阴一寸金,我补课要收钱的。”
“没事,我有钱。”
白初晗瞟了一眼他崭新的资料书,试探道:“挂过的科目加收一倍基础缺陷费。”
余朝清回想一下飘红的成绩单,还是咬咬牙:“没问题!”反正考上了研究生老爸起码奖励他一辆法拉利。
三个月后……
余朝清觉得自己错了,金钱好像没有变成知识,变成了爱情?
洞里湿气很重,因为不透风,加上这是条地下河,所以余朝清在地上没坐多久,就冷得开始发抖。其实他早就困了,对于平均每天要睡上十个小时的他来说,今天真的已经到极限了。可是那株奇怪的植物令他的脑袋难受,一闭上眼,他就觉得有人拿了个钻头在钻他的大脑。
“能不能不要叫了?!”话根本没经过他的脑子,直接从他嘴里发了出来。他一吼完就捂住了嘴巴,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离他最近的几只猫突然朝他扑了过来。
余朝清吓得屁滚尿流,直接手脚并用,慌乱逃窜。但是越慌就越乱,那几只猫已经跳到他身上,抓破了他的外套,还有只猫抓破了他的皮肤,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感立刻蔓延开来。
人善被人欺,没想到有朝一日,余朝清会被一群猫给欺负成这样,它们下起手来丝毫不比王斌那小子轻。在地上连打了几个滚后,余朝清像只殊死抵抗的麻雀,突然大叫了起来。
他的祖先可是花了几万年才进化成人类这种高等动物,怎么能被这些脊椎动物给打败?!他用力地将身上的猫甩开,从地上抓起石头朝它们扔去。因为他的反抗,其他的猫纷纷加入了战斗。
虽然余朝清是人,但寡不敌众,何况猫比人更适应黑暗,它们还有锋利的猫爪,随时能抓破他身上的衣服,给他狠狠一击,他的脸上和身上都已经挂了彩。
也不知道这些猫有没有病,万一自己得了狂犬病可怎么办,接着他想到自己出去了,一定要先去医院打针疫苗……
不过那些猫可没给他时间想太多,它们像训练有素的军队,一些猫从正面进攻,一些猫绕到了他的身后,还有的站在旁边,准备随时替补。他再傻也清楚地知道自己根本打不过这些猫,为什么之前还好好的,现在它们就跟发了疯似的?
突然余朝清想到了什么,他转头朝那株植物看去,植物的周围还站着许多猫,像盾牌一样将植物围住,像是在保护植物?
一个念头将余朝清攫住了,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他把外套一脱,使劲一挥,朝扑过来的猫扇去,然后拔腿朝那株植物飞奔而去。
什么鬼东西,老子把你拔了,看你还作不作妖!
余朝清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虽然那些猫已经将他抓得伤痕累累,咬住了他的鞋子,但他还是拼了命地往那株植物跑。这是他唯一的希望,一定是这株植物在搞鬼,只要把它连根拔起,猫才不会受其蛊惑。
但余朝清力气再大,在面对几十只猫围攻的情况下,仍旧束手无策。僵持了没多久,他就感到累了,又困又累的他像只被扎了一个针眼的皮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蔫了下去。他的左手还紧紧拽着他的外套,虽然外套被抓破了,但还能用来挡挡脸什么的。在和猫的抓扯间,一个罐子从他外套包里掉了出来。那是他出门前塞进包里的猫薄荷,本是想给白初晗的,结果后来就忘记了。
罐子的盖子没有拧紧,掉到地上的时候,盖子就滚落到了一边,里面的猫薄荷也跟着倒了出来。这时,旁边的猫凑过去闻了闻,接着那只猫的瞳孔开始收缩,突然变得有些紧张起来,但它凝视的方向是一片虚空,接着它开始打起滚来,在地上翻来滚去,又突然站起来,朝着空气来了一个滑稽的横跨,像中了邪似的。
猫薄荷是一种植物,猫对该植物的反应特别强烈,猫食用之后会变得兴奋不已,上蹿下跳,产生许多古怪的行为,可以说是猫的致幻剂。所以一般给猫食用的时候剂量都要很少,不然它们食用过多会导致呼吸困难。
余朝清突然有了主意,他伸手把那罐猫薄荷捡起来,然后朝自己身边的猫撒去。那些猫一闻到猫薄荷的味道,纷纷凑过去吃,接着那些猫就跟吸了毒似的开始飘飘欲仙,做出很多古怪的行为。一时间,纠缠他的猫少了不少,然后他看到了小白。
小白一直趴在那株植物旁边,对周遭的一切置若罔闻。余朝清甩开那些猫,跑到了植物旁边。虽然小白没有上前咬他,但他心里还是有些发毛,一方面他本来平时就有些怕身为人时的白初晗,另一方面,那些猫都发了疯似的要阻止他,为什么小白如此安静?
“小白?”余朝清轻轻喊了声,小白依旧一动不动。算了,估计它还没恢复心智呢。
余朝清见到这株奇怪的植物就生气,就是它把小白变成这样的,就是它让那些猫来攻击他的!想着想着,他就伸出手准备将它拔出来。这时,小白突然伸出爪子,在他的手背上狠狠抓出了几条血痕。
这一次小白下手真狠!一秒钟后,余朝清痛得大叫起来,好像有人拿着他的手往火上烤一样疼,鲜血汩汩流出,很快就染红了他的整个手背。
小白慢悠悠地站起来,一双碧绿的眼睛注视着余朝清,那双眼看上去,深不可测。
现在余朝清的脑袋里一片空白,他感觉自己好像被小白的眼睛给吸引了,明明里面什么都没有,却有种奇怪的力量把他往下拽,如果不是手背上的疼痛把他从那虚无之境里给拉回来,他估计自己马上就要被小白“一爪封喉”了。
“对不住了。”说着,余朝清用力一挥把小白给扇到了地上,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那鬼东西往上拔。
可那东西并不好拔,余朝清两只手用力地将它往外拽,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两条腿用力往地上蹬。他的身上几乎找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肤,手上的血还在继续往外流,他开始有点担心自己会失血过多。体力不支,加上受了伤,让他隐隐觉得自己可能要命丧此地。要是他死了,余伟业和钟灵应该会很难过吧,余伟业那么大的家产,以后谁继承呢?他们年龄也不小了,生二胎应该挺难的吧……
余朝清正想着,手上的力一下子卸掉,手里抓着的植物跟着他一块往外飞了出去。植物离开土地的那一刻,他清楚地听到一声尖厉的叫声。
他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脑袋一阵眩晕,差点儿昏厥过去。
可怕的是,那植物像是活人般在余朝清手里不停扭动,吓得余朝清死命地抓住它,生怕稍微一松手,就让它给跑了。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余朝清大叫道,但是无人应答,他的声音在山洞里回荡着,寂寥得很,像穿梭在无边的宇宙里。
那些被甩开的猫又聚集起来,准备发动又一轮的攻击。说时迟,那时快,也不知道余朝清的脑子里在想什么,直接抓着那株植物就朝嘴里塞。可他刚张开嘴,那植物就像黄鳝一样直接钻进他的身体里了。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它就整个进了他的肚子。
而就在这一刻,那些蓄势准备攻击他的猫纷纷倒地,像是集体被催眠了般。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好像并没有什么异常。这时,他想起了小白,赶紧跑回去找它,担心之前自己把它弄伤了,就抱起它检查。
小白没事,但余朝清觉得自己好像有事。胃里传来一阵绞痛,他弯腰捂住肚子,难受地干呕起来,好像有蛇在他胃里游走,上蹿下跳,似是要把他的肠胃给捅破。
这次可能是真的要死了。余朝清昏过去前,想到的最后一句话是这个。原来人在临死前,并不会回忆自己这一生的跌宕起伏,一口气上不来就一命呜呼了,哪里有时间让你回忆。
不知为何,林桃总是翻来覆去睡不着,房间里除了她,另外两个女生已经熟睡过去了,其中一个还发出若有若无的鼾声。她蹑手蹑脚地从床上下来,穿上拖鞋,披了件衣服便出去了。
这个村子冷清得像个鬼村,她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胆子,敢一个人跑到院子里来透气。她抱着膝盖,坐在黑暗处的地上,望着天上那轮被云雾隐隐遮住的圆月发呆。她突然想到以前看过的书,上面讲过月亮的盈亏不仅会影响潮汐,还会影响人的情绪。月圆之夜犯罪率也会增加,传说中的狼人也会在月圆之夜变身,还有植物也会受到月圆的影响,比如满月开花的植物香气最浓。非洲一些国家的部落里,每逢满月,人们都在月光下晒粮食,因为他们认为月光的净化作用不仅可以使食物避免发霉,还可以防止虫咬鼠害。所以,她晚上睡不着是因为月圆的关系吗?
林桃突然想到了白初晗,睡觉前她给白初晗打电话,结果是余朝清接的,余朝清说他们今晚不回来睡觉。虽然她明白热恋中的情侣总是浓情蜜意,但在这深山荒野中,她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浪漫可言。而且这么晚了,他们是露宿山野吗?若是夏天还好,这么冷的天气估计会着凉吧?这样想着,她决定还是再打一个电话问问,如果他们坚持不回来,她给他们送张毯子过去也好。
她刚拿出手机,余光就瞥到一道影子,她吓了一跳,手机差点儿掉在地上。她定睛一看,那身影有些熟悉。
这么晚还出来,也是跟自己一样睡不着吗?林桃心想这正好,可以有个人陪自己聊聊天,便跟了过去,想要叫住对方,但很快她就察觉到不太对劲了。她渐渐放慢了脚步,跟在对方身后,只见对方正朝余朝清之前住的地方走去。那里已经被警察封锁,直到现在她还能闻到空气里的一点焦味,那是木头烧焦后特有的味道。对方弯腰绕过警戒线进了屋子。
云雾被风吹散,月亮从云层里钻了出来,眼前的视野亮了几分,林桃终于看清了那人的背影,然后她睁大了眼睛。
余朝清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漫长又复杂的梦,梦里神魔鬼怪都有,一会儿上天入地,一会儿坠入虚空之境。梦里的他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好像穿过了几万里的冰天雪地,又来到了火焰山,又好像刚从海里出来又瞬间进入干涸的沙漠,没有头绪,没有源头,也没有尽头。
他想睁开眼,可全身动弹不得。他明明可以感觉到周遭的一切,身体却只能僵硬地躺在床上。他想拼命大叫,想问问有没有人可以帮忙推他一把,让他从这个深沉的梦魇里立刻醒过来。
他的脑子里仿佛在燃烧,烧得他脑子快要炸裂了,随后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突然想不起自己叫什么名字了,他是谁?他为什么在这里?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伟业,我看到小清刚动了下眼睫毛!”一道陌生又尖厉的女声在他耳边炸开,“快叫医生,快叫医生!”
接着是一道不耐烦的声音:“你这一天都叫了多少次医生了?医生都说他没那这么快醒来了。”
“这次我是真的看到他在动,是真的!”女人说着说着声音里就带着哭腔。
“唉,今天是最后一次了。”
过了一会儿,余朝清感觉到自己的眼皮被人扒拉开,一束光从外面照了过来,他想开口让对方滚蛋,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还是老样子……”眼皮重新合上,应该是被叫来的医生在说话,“并没什么变化。”
然后,余朝清听到女人低声啜泣着。
真烦!余朝清想把这些声音全都屏蔽掉,为什么这些人就看不到他其实醒着的?
余伟业把医生送出病房后,袁叔提着保温桶出现在走廊尽头。在余朝清住院期间,钟灵几乎是在医院安了家,余伟业也不像从前那般忙碌了,只要一有空就立马来医院陪钟灵。虽然余朝清这个儿子不中用,但好歹是他的亲骨肉。
“余总,我送饭来了。”袁叔打了声招呼,他看上去憔悴了不少。最近他忙着四处联系医生,也咨询过中医了,但就是找不到让余朝清醒来的法子。
余伟业点点头,示意袁叔先进去,自己想去楼道间抽支烟。
袁叔进门没几秒,就发出欣喜若狂的声音:“少爷!你醒啦!少爷!”
余伟业以为自己听错了,拿烟的手都颤抖了起来,他匆匆跑回病房,就看到余朝清拔了氧气罩正坐在床边。
钟灵还没来得及擦干脸上的眼泪,就蒙了。
余朝清皱了皱眉,把氧气罩扔到一边,接着拔掉输液管。
钟灵大惊,要过去阻止他:“宝贝,这个不能拔啊!”
“你是谁?”余朝清在钟灵冲过去前动作灵活地闪开了,他看着病房里的三个人,仔细回忆了下,没有任何头绪,“你们是谁?”
医生给余朝清做完检查后,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失忆。
“这好端端的,怎么会失忆呢?他的脑袋又没受伤!”钟灵不能接受自己的亲生儿子不记得自己,急得差点又哭出来。
“这个……”医生在想如何解释,但他压根儿没法解释,从余朝清被送进医院来那天起,他就开始了职业的滑铁卢。他既检查不出余朝清究竟为什么昏迷,也不知道余朝清到底什么时候能醒,病人身上除了到处被猫抓伤的痕迹,其他地方根本没受伤啊!所以,每当余朝清的父母来询问余朝清的病情时,他都十分头疼。终于,这人好不容易醒了吧,居然失忆了。“可能是昏迷太久造成的,也许再过段时间他就能想起来了。”
“真的吗?”钟灵好像抓住了一线希望。
“嗯。”医生吸了口气,“平时你们多帮他回忆一下过去的事情,可能会有帮助。”
“那他脑子没什么问题吧?”余伟业比较关心余朝清会不会变傻,本来他这个儿子就够傻了,要是变得更傻,他就真的没啥指望了。
“没有。”医生犹豫了会儿,才继续道,“而且看情况,他智商很高。”
钟灵“扑哧”一声笑了:“我家儿子什么情况,我们知道,你就别安慰我们了。”
“我说真的。”医生说,“他智商有一百六,可以去做科学家了。”
离开医生的办公室后,余伟业把袁叔叫到一旁,说:“待会儿你跟警察那边说一下,我们不追究青德大学的责任了。人醒了就行,我们又不差钱,反正也问不出个名堂,不折腾了。”
余伟业因为余朝清的事把青德大学给告上了法庭,要学校承担刑事责任。因为余朝清是跟着学校考察队出去才出的事,特别是那个叫白初晗的女生,明明余朝清是跟她在一起才受的伤,但她竟然说不知道余朝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气得余伟业差点在警察局里动手。
余朝清住院期间,那女孩还来过几次,都被余伟业让保镖拦在门外了,还告诉所有人,以后白初晗出现在余朝清方圆五米内,都必须立刻请她离开。他不能让任何可能让余朝清有危险的人靠近,而且从他多年来在商场上摸爬滚打的经验来看,这个女孩并不简单,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没有告诉他们。他不喜欢心眼太多的女人,所以当初他才会和钟灵在一起。虽然钟灵这人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但她心思单纯,近五十岁的人了,每天还活得跟个小孩似的,这让他觉得安心。反正他有钱,他不需要自己的女人多么聪明能干。
余伟业回到病房,见钟灵正在跟余朝清讲他小时候的事,但他满脸不相信的表情:“我为什么要做那种蠢事?”
这可把钟灵问住了:“哪里蠢了,我觉得很可爱啊!小孩子嘛,做这些不是很正常吗?”
余朝清皱了皱眉:“我想出院。”
“好,明天我们就办出院手续。”
“不,我现在就想出院。”
“可是下午还有一项身体检查,检查完了才行……”
余朝清已经站起了身,拿上外套就要往外走,却被门口的余伟业拦下:“你要去哪儿?”
“出去转转。”
“你都失忆了,还能找着路?”余伟业问。
“我是失忆,不是失智!”余朝清突然笑了,“难道你怕我找不着回来的路?”
余伟业不说话了,从包里掏出一张卡和几张现金给余朝清 :“自己小心。”
余朝清走后,钟灵责怪余伟业道:“你怎么就让他出去了,他现在失忆着呢。”
余伟业笑了笑,说:“我觉得这孩子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在钟灵眼里,余朝清永远都是她的孩子,两个眼睛、一张嘴。
“说不上来……”余伟业摸了摸下巴,“不过我感觉这可能是件好事,等过段时间就知道了。”
其实余朝清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但他就是不想待在医院里。他的身体里好像有股奇怪的力量在涌动着,促使着他必须去做点儿什么事。他沿着街道一直往前走,漫无目的。看着街上来往的行人,他心里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情绪,虽然他也只是一个肉身凡人,但好像在这一刻他能够用旁观的视角来看这一切。从宗教的角度来说,就是上帝视角。佛教说“芸芸众生,众生皆苦”,此时他就有这种感觉。
最后他走到一家书店前,摸了摸外套口袋里余伟业给他的钱和卡,进去选了一大堆书。他抱着厚厚一摞书到柜台结账的时候,因为书挡住了他的视线,他没看到前面过来一个人,结果直接撞了上去,书“哗啦”一下全部掉在了地上。
对面的人说着“对不起”,然后蹲下身帮忙捡书,等抬起头来时,露出了惊诧的表情。
“余朝清?”
余朝清抬头看了眼对方,并不认识,他把书重新摞在一起,抱着站起身来。
“余朝清……”白初晗拉住了他,“你醒了?你没事了吗?”
“你认识我?”余朝清问。
白初晗愣了愣,随即笑道:“你该不会失忆了吧?”
余朝清点了点头:“是,我的医生和家人是这样说的,但我认为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白初晗拍了他一巴掌:“别跟我开玩笑!你是什么时候醒的?我正想问你那天在山洞里都发生了什么事……”
余朝清往后退了一步,和白初晗拉开距离:“对不起,我没时间和你闲聊。”
白初晗见余朝清把书放到柜台上,店员扫描的时候,她瞥见了那些书名 :《几何原本》《数学原理》《物种起源》《物演通论》……这里面随便哪本书,对于余朝清来说都是外星文吧,他怎么会买这些书?
“余朝清!”白初晗走过去,拉住他的外套,“我们聊聊。”
“能把这些书送到这个地址吗?”余朝清拿出一张字条递给店员,“这是我家,送书的钱我另给。”字条还是钟灵写给他的,生怕他万一走丢,找不到回家的路,至少还能拜托街上的好心人送他回去。
“余朝清,我在和你说话。”白初晗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劲,她顿了一下,说,“林桃死了,你知道吗……”话还没说完,白初晗的声音变了一个调,看得出,她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但余朝清毫无反应,挣开她的手,径直朝店外走去。
他真的失忆了?白初晗疑惑地望着余朝清的背影,就算失忆了也不至于不理人吧?白初晗朝他跑去,追上他:“余朝清,你不想知道我是谁吗?”
这时,余朝清站住了,转过身来,看了看白初晗,问:“我们是亲戚吗?”
白初晗摇头:“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那不要打扰我了。”余朝清听完立马掉头就走,毫不犹豫。
白初晗生气了,直接从后面一拳打过去,想把这个臭小子给揍醒,结果余朝清闪到一边,灵活地躲过了。他嫌弃地看了白初晗一眼,拍了拍衣服,不耐烦道 :“这位女士,如果你再对我进行骚扰,我就要报警了。”
“我是你朋友。”白初晗说,“很重要的那种!”
“我已经失忆了。”余朝清说,“我不需要朋友了。”
“你就不想知道之前的事?”白初晗觉得余朝清不只是失忆了,还失智了,普通人失忆后的第一件事不应该是急切地想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吗?
余朝清看似很无奈的样子,盯着白初晗看了几秒钟,眼神里流露出同情的目光,他又体验到了之前走在大街上的那种上帝视角,觉得芸芸众生真苦,每天烦恼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他突然很庆幸自己失忆了,要是没失忆,过去脑子里那些东西不得每天烦死他?
“我不想知道。”余朝清说,“我只想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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