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白马晋一©做有温度的人文原创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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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有戏》系列,第54篇)
《封神演义》小说里,姜子牙能够成功破除“十绝阵”,燃灯道人应该是出了大气力的。
原著四十五回如是描述,“话说众人(十二金仙,他们奉元始天尊之命,下山辅佐姜子牙封神)正议破阵主将,彼此推让,只见空中来了一位道人,跨鹿乘云,香风袭袭。怎见得他相貌稀奇,形容古怪,真是仙人班首,佛祖流源”。不用说,来者正是燃灯道人。
看得出来,燃灯道人似乎是不请自来,并有意趟这一场周商交戈的浑水。
再看原著接下来的描述,“众仙知是灵鹫山元觉洞燃灯道人,齐下篷来,迎接上篷,行礼坐下”,燃灯道人寒暄几句,便直入主题,忙问破阵主帅人选可有眉目。姜子牙见金仙们均不做声,便上前一步,躬身道,烦请先生指教。燃灯道人接过话茬,也不太客气,朗声道,“吾此来,实与子牙代劳,执掌符印”。之于燃灯道人的表态,且看众人反应,“子牙与众仙俱大喜”。
由此可见,燃灯道人此行,便是为执掌符印而来。同时可以看出,他在三界的既有地位,应该是比较高的。十二金仙先前推选主帅之事,表面上看似“彼此推让”,实际上是大家地位差不多,谁也不太服谁,而燃灯道人自领印绶,无形中化解了十二金仙尴尬的身份困局,故而表现得皆大欢喜。当然,也可以侧面说明他们对于燃灯道人的领导身份是比较认可。
那么,燃灯道人究竟又是何许人物,能让一向心高气傲的十二金仙侧目呢?
先前他的登场,早有隐约其辞,即“仙人班首,佛祖流源”。
这里的“仙人班首”,应该是呼应“十二金仙”,即表示他在三界公认的江湖地位,应在诸位金仙之前,“佛祖流源”,则暗示他和佛教形成存在莫大的渊源,而在封神时代,佛教尚未系统成型,前身便是其后在封神之战中大出风头的西方教。当然,若放眼至《西游记》所处的时代,燃灯道人大概又是燃灯古佛的前身了。而在彼时,燃灯古佛在佛派的处境已然较为微妙,甚至同时任教主如来佛祖存在立场差异。当然,这些在《西游有料》里都有详细解读。
有意思的是,燃灯道人在《封神演义》里首次出场,其实早在第十四回。事因哪吒同其父李靖闹翻,饶是此娃血性,割肉剔骨,似乎便要断了血缘关系,又得师父太乙真人再造莲花身躯,前缘怨气始终解不开,便囔囔地要找李靖算账。要知道,这哪吒可是灵珠子下凡,自有天生神力,李靖本为不入天道之人,只会寥寥几招三脚猫功夫,怎是哪吒对手?
这个不太长进的爹,被坑爹的娃追得四处惊慌狂跑。正当李靖上天无门、下地无路之时,燃灯道人不早不晚地出现,只见他搁在父子二人中间,先是一手借力李靖,推开前来纠缠的哪吒,反身又给了李靖一件法宝,即玲珑黄金宝塔。
不用说,这塔专治哪吒!
起初哪吒不太服气,偏要像个愣头青一般硬杠,怎知宝塔从空中落下,将他牢牢罩住,塔中火发,哪吒本是莲藕塑身,若照此焖烤下去,恐怕便要成“干锅莲藕”了。哪吒虽争强好胜,但又不傻,连忙俯身告饶,待出了火海,眼咕噜子一转,寻思着先忽悠道人离场,然后再寻李靖麻烦。燃灯道人是何等人物,哪吒这点小心思,他一眼便看穿,于是将宝物和“使用说明书”一并送给李靖。这下,哪吒可老实坏了。有意思的是,及至西游时代,哪吒浸淫天庭官场多年,已然成熟许多,早褪去了当年的“愤青气质”,但此番故事,仍给其父留下心理阴影,譬如《西游记》八十四回,孙悟空因李天王干女儿白鼠精之故,上天宫讨说法,李靖拔刀怒对孙悟空,哪吒见状前来劝解,李靖竟疑心儿子要报宿仇,“大惊失色,向塔座上取了黄金宝塔,托在手间”。
瞧瞧,这李靖枉经数千年修炼,仍然难改怂包本色,实在令人哑然失笑。
告别一出父子相残的狗血往事,问题又来了,燃灯道人因何出现案发现场呢?值得肯定的是,这不是巧合。原著是这样解释,“(燃灯)道人原是太乙真人请到此间磨哪咤之性,以认父子之情。”也就是说,太乙真人为了打磨哪吒的性情,特请了外援站台。而一同前来站台的,除却燃灯道人,还有同为十二金仙的文殊广法天尊,即后来如来佛祖座下文殊菩萨。
当然,从这一桩哪吒意欲弑父的陈年旧事里,我们至少可以读出两个信息。其一,燃灯道人绝非浪得虚名,其法力了得,轻描淡写之间便可将哪吒制服。其二,燃灯道人早年行走江湖,同阐教诸多二代门人关系密切,并试图构建一张非比寻常的人际关系网。
那么,燃灯道人身上究竟暗藏什么秘密,又为何热衷于主动卷入封神之战?个中谜团,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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