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者：秦渡
译者注：观察者效应是指，对于系统的测量不可避免地会影响到这个系统。测不准原理是指，测量这个动作不可避免的搅扰了被测量粒子的运动状态，因此产生不确定性。（片段摘自百度百科）
提前几天发布跨年的翻译饭，特此感谢啊叽帮忙校对！译者非英语专业，仅出于个人兴趣翻译。如有翻译错漏请多包涵，欢迎捉虫。授权申请图片放在合集里，如果作者有回复会加以补充。
此篇为《观察者效应》的姊妹篇，作者将这两篇同时收录在名为《量子纠缠》系列内。写的千幻可以说是神作，是我最喜欢的外网千幻作者。原文的意境在翻译过程中也会有所折损。正如作者的话所言，请务必在看完幻视角前文《观察者效应》后阅读本篇千视角《测不准原理》。如果有能力的话，请看原文，并给原作者点一个kudo！
另一位太太翻译的前篇：《观察者效应》
作者的话：过去的几个月里我都在写这篇文章，现在终于发表在这里了！在本篇里，大家可以知道在《观察者效应》篇的几个事件中，千空的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了。我不想仅仅重复写在前篇里出现过的情景，因此请放心，这会是全新的、从未见过的我们两个主角的内容。
我不建议在没有看过前篇（《观察者效应》）的前提下观看此篇，因为这两篇的故事是平行发生的。如果你对前篇的内容不熟悉，你可能无法获得本篇的完整体验。
希望你能够享受本篇的内容！
：在石化事件发生3700年后，千空不断地计着数字，发觉他几乎不可能再见到和他发短信的那个陌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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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空的脑袋里思考着许多事情。
老实说，这千年来，千空一直在思考许多事情；在计数、计算和理论之间，在拼命保持清醒的过程中，他用处于石化时的全部时间不断地思考。在解除石化后，他的思维也一点都没有放缓。
直到大树解除了石化，千空才满含感激地关闭了半打的思维标签，让他的大脑腾出了大约20%的空间。因为他现在终于可以真正地专注于研究复活原理，而不是仅仅为了保持活着殚精竭虑。并且，虽然千空不会大声说出来，但是有大树在这里是一种放松。大树就像往常一样迟钝和热情。这是一种在全然陌生的世界里轻轻掠过熟悉的事物的感触。
但再多的计划、实验、挫折或者大树无休止的闲聊都无法阻止千空的思绪游离，尽管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这种情况最常发生在夜晚，在石之世界的死一般的黑暗和寂静中：他在白天勉强抑制住的担忧和对最坏的情况的猜想就像烧开的烧杯里的泡泡一样，咕噜噜浮出水面。
并且，一直以来，一直以来，他的思绪总是会想起[错号]。
这是没有效率的事情，是对现状毫无帮助的事情。他奇怪的短信关系现在完全无关紧要，因此想起来都是一种浪费头脑。但不管千空如何责骂自己，这种想法仍然存在。这种担心也仍然存在。
他这么容易就找到了大树简直是个奇迹。事实上，连杠在3700年里呆在同一个地方的事实也几乎是100%亿不可能的。就算千空否认，他的复活更多的也是基于运气。因此，他可能刚刚摆脱了不可思议的困境。而在此时能找到错号已经是超越奇迹的事情了。
因为根本没什么可找的。
他们从未交换姓名、电子邮件或地址。根据他们的协议，他们甚至从来没有分享他们生活的具体细节。在那时候，千空很欣赏匿名交流。真实的人类是混乱而无逻辑的。如果事情的走向太真实，这就很容易假装错号只是一个程序，一个当他需要从现实世界中解脱出来时可以去的地方。利用错号的电话号码来查出他的身份本来是极其容易的，但千空从未有过这种冲动。他们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是未知和遥远的亲密之间的微妙平衡，而千空不想打破这种平衡。
然而现在，他从没有这么后悔过。如果他有过什么，比如一些线索或暗示，一个开始的地方，然后或许——
每晚都是如此。千空在他的记忆中搜寻任何可以表明错号真实身份的东西，结果一无所获，沉浸在沮丧里，重振旗鼓再来一遍，直到他最终睡着。一遍又一遍。即使在白天，他也无法把错号赶出他的大脑。他的手渴望他的手机，他习惯于伸手去拿他的手机和错号说话，当他需要分散注意力的时候，当他纠结于一个复杂的问题需要休息的时候，当他感到孤独的时候……
大树只在他们破解了复活原理后，令千空痛苦地提起过这件事一次。尽管大树对杠能回来的前景欣喜若狂，但他仍然停下庆祝活动，探究地看着千空。
“如果，你想……”他不确定地开口。“你知道的？”
千空不看他。“我知道什么？”
“我是说——”大树转移着他的重心。“如果你有想法……想知道错号先生在——”
“没有。”
“我知道我们还没有真正谈过这件事，但是你认为——”
“大树，现在不是时候，”千空平淡地打断了他。“你想让杠复活，对吗？让我们只关注这一点。”
“哦……好吧！”大树迅速地弹了回去，但千空并没有错过他投过来的探究的目光。
他的胃不舒服地紧缩着。这样真的没有效率。
如果他能开始寻找错号，他会做的，哪怕只是为了减轻他的胸口的焦虑。但是他被卡住了：他没有开始前进的落脚点，可他无法锁上自己的大脑，停止思考这整件事。
所以他只是重温旧的对话，拼命尝试回忆起他错过的东西，并且汇总他拥有的少量具体信息。
千：你的工作听起来……很困难。
错号：噢，它真的太难了，老师。你不知道它到底有多难。
千：确实，我真的不知道。
千：我知道你是一个“表演者”，但据你目前告诉我的信息，你也可能是一个脱衣舞女。
错号：老师！啊，我想我们知道是什么让你的思维引擎运转起来了！！
千：没这回事。
错号：嗯……如果我真的是一个脱衣舞女呢？你会看不起我吗？
千：你是？
错号：回答问题！我要确认你是会尊重我假想舞娘生涯的人。
千：不，我不会看不起你。
错号：这样的话我说不定真的是脱衣舞女。或者～我可能是一个主持人？还是在女仆咖啡厅工作？这些工作对你来说怎么样呢，老师？
千：听着，我永远不会评判你对工作的选择。除非你是银行抢劫案的“表演者”或者其他什么。
错号：哦，拜托，好像你不想加入一样，老师。
千：我没兴趣用我的技能去违反法律。
千：只要法律不妨碍我。
错号：我的天，你好混乱中立。
千：科学既非善也非恶。
错号：是的，你以前说过这句话。假设一下！如果你要用你的技能去抢银行，你会怎么做？
千：这和你的职业无关吗？
错号：当然啦！这只是一个思想实验。
千：我从来不喜欢那些。
错号：你不喜欢，你宁愿进行一场实体实验。
千：科学是关于你能用感官感知的一切。
错号：那么你会如何看待完美的银行劫案？
千：我开始觉得这不是单纯的好奇。
错号：你打算干什么～？报警告我～？呜～！
千：你很幸运，这不是一段实体关系，因为我确信你在现实生活中会让人难以忍受。
错号：好吧，就当我们的关系是一次思想实验吧，把那些银行抢劫计划给我，老师。我在线上有几个感兴趣的集会。
千：好吧，第一步是侦察，一如既往。你需要观察你的目标几个星期来学习它的运作模式。你听说过伊莎贝拉·加德纳博物馆劫案吗？
浅雾幻是一个行走的噩梦。
他是矛盾和油嘴滑舌的混合体，就像暴风雨前的空气一样刺痛着千空的皮肤。从他们相遇的那一刻起，千空就知道他应该准备好迎接冲击。因此他做好了防备，但是幻还是把他冲走了。
带着狡黠的微笑和锯齿状的伤疤，幻是自司杀害他以来的第一个障碍。这实际上给了千空停顿的空隙。没有太久，但还是停顿了。值得庆幸的是，幻并不像他自己声称的那么肤浅。在经历了一些小插曲后，千空为科学王国找到了一个新的盟友。
这本应该是他对幻的注意力的结束。不确定性被克服，暂时的忠诚被建立，新的队友被获得，并被检查，检查，检查，就像计划的那样。是时候去解决下一个问题了。然而。当幻消失在树林中，一瘸一拐地返回司的营地后，千空一直回想着幻眼中恶作剧的光芒，幻的头颅装模作样的倾斜角度，幻语气里辛辣的讽刺，以及他脑海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嗡嗡作响。一些不可能的事。
亲密。
他碰巧顺便地熟悉浅雾幻。浅雾幻是著名的魔术师，也是魔法心理学这本书的作者。这是一本极其烂的书，他的同学曾一度痴迷于此。他偶尔会在杂志封面或深夜综艺节目中瞥见这个谄媚的心灵感应者，但他从未收集过关于这个家伙的大量信息。他大脑的指挥中心与唯心主义相去甚远，以至于他甚至从未对浅雾幻产生过丝毫兴趣。那么现在，为什么，在他一生中第一次与浅雾幻互动后，千空会觉得他像是以前认识幻？
他没有太多的时间来思考这种情况，他太忙于把现代医学带到石头世界了。但他从来没有动摇过这个念头。这个念头足以分散他的注意力，占据他脑海中永久的精神标签，仅仅是留在那里不停地挑剔他。
也许他只是渴望现代人的陪伴。随着大树和杠的离去，不可否认的是，试图让村民们变得足够有用是令人疲惫的。尽管幻只待了很短的时间，但有一个甚至模糊地知道他在说什么的人是一种解脱。
大概就是因为这个，他想，拂去幻弥漫在他思想中挥之不去的认知感。他的孤独感因他与一个稍微出名的人物的短暂交往而加剧。仅此而已。
然而，当幻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时，即使大赛会场混乱而吵闹，那声音听起来也是高亢而清晰的。他不假思索地回应，好像他一直在等待着幻。
幻游走进拥挤的人群，用几句圆滑的话和一把花瓣，毫不费力地控制了一切。千空第一次意识到，有一个心灵控制者在身边是多么方便。到后来，只需要一个眼神，幻就能意识到千空的计划，并极好地执行诡计。
看着幻与众不同的紫色长袍和司帝国的士兵一起消失在树林里让千空很有压力，但他还在努力应对另一种感觉，他对一个认识时间如此之短的人有一种不正确的感受：信赖。他坚信幻会是安全的，他坚信幻会给他们留下线索，他坚信幻会带着他通过西瓜送去的刀贯彻执行计划。到目前为止，他对村民的信任主要是出于需要；如果他不信任他们，他将一事无成，但是他对幻的信赖是不同的。
这几乎是……本能。
这帮助了他拯救村庄免遭彻底毁灭，接着幻被解除双重间谍的职责，成为科学王国的永久公民。这真的很幸运。千空需要他所能得到的一切帮助，即使幻没有他那样丰富的知识基础。但不可否认的是，身边有一个知道他在说什么的人是很有帮助的。
而幻也不是一提到科学就一窍不通。他擅长辨认植物，对自然有着相当扎实的理解，并拥有有关解剖学的实用知识。事实上，千空偶尔会对幻知道的事情感到惊讶。
“我有一个非常热爱科学的朋友。”千空有一次问他，幻含糊地解释道。
但是幻最擅长的还是交际。现在千空是村长，他可以很容易地通过权力获得他需要的劳动力。但有时，那种粗暴的方式……并不是最优解。千空不能在村民中散播怨恨，即使他是合法的统治者，他仍然是一个局外人。因此，当事态变得紧张时，千空很快发现他可以依靠幻用几句甜言蜜语和恰当的承诺来平息事态。
更不用说，村里的孩子们爱着幻。
“这真的没那么难，”幻轻笑着，从千空手里抽出兽皮，好奇地扫视着它。“大多数人本质上都是一样的。每个人都想有安全感和对事情的掌控感。关于这一点，你的名气通常是黄金。”
千空卷起另一张兽皮，上面有一些废弃的设计内容。“你是通过书面研究，还是通过实践经历学会的？”
“主要是实践经历。我在写书的时候做了很多研究，但你必须善于与人打交道。”幻把兽皮平放在科学大棚的地板上，抬起头来。现在正是傍晚时分，他蓝色的眼睛倒映着窗外昏暗天空的色彩。“毕竟是干我这行的。”
“对。”
“你总是对我的技巧不屑一顾，小千空！”
“什么时候的事。”千空无法忍住笑容，把兽皮拉向自己。
幻夸张地眨巴着他的眼睛。“这只在你的行为里体现出来，我能感觉到。我很会看人。”
“嗯，那你需要多加练习，因为我觉得你的技能很有用。”
“当然是有用的，但是你没有被打动。”
千空拿起一块木炭，划掉了他在兽皮上写的一行笔记。“我不是村里的孩子，心灵感应者。要打动我，需要的不仅仅是几个魔术。”
幻哼着歌，坐进了一个更舒适的位置，显然打算在这里再呆一会儿。“然而，你总是来看我的魔术表演，这很有趣。”
“不要曲解事情。”
“但那是我的工作！”幻微笑着，千空不得不强行把视线拉回到他的笔记上。“我必须把我能从你身上看出的东西都告诉你，小千空。你是一个有点冷漠的人。”
“一个什么？”
“你办事很谨慎。”一只苍白而纤细的手悄悄伸入千空的外围距离，指腹描绘着将成为手机机身的盒子外四四方方的线条。“但还没谨慎到能躲开我。”
千空不禁抬头看了一眼。“这是某种威胁吗？”
幻微笑着用手指轻轻地敲打着兽皮。“并不是。只是让你知道，我了解你，小千空。”
“这就是一种威胁。”千空回到了他的工作，不理会他的心脏怦怦乱跳。他没有时间搞清楚这种反应是幻的话引起的，还是因为幻的眼睛在夕阳下闪闪发光的方式，或是因为幻的笑声发出的柔和、愉悦的声音。所以他决定不浪费精力，把整件事情搁置脑后。
千：不准取笑我。
错号：
错号：你需要什么吗，老师？
千：我是认真的。我要问你一个问题，我需要你完全真诚的回答。
错号：当然，老师。我做梦也不会想到会取笑你。
千：你对护发了解多少？
错号：
千：我要走了。
错号：不，等等！
错号：回来吧！！我可以帮你！！
千：真的吗？
错号：真的。我只是有点惊讶。你看起来不像那种会认真考虑这种事情的人。
千：我有...…不同寻常的头发。长话短说，我的头发末端疯狂的分岔，什么对它都没有用。
错号：怎么个不寻常？
千：让我们只讨论发梢的问题。
错号：嗯。很模糊，但也够了。
错号：事实上，我刚刚进行了一些有趣的理发工作，所以我深陷在头发护理中。我相信我能提出一些有用的建议。
千：什么样的理发？
错号：一些造型和染色。很可爱，相信我。
千：当然。
错号：不管怎样，你在驯服你的头发吗？
千：是啊。
错号：很好。这很重要，但听起来你的驯服一点也不起作用。
千：我换了一段时间给马用的洗发水和护发素。
错号：这主意不错！那东西对自然的头发真的很有效。
千：什么都没发生。
错号：嗯。这是新问题？
千：相当新。
错号：我相信你不需要我告诉你，青春期的时候身体会有意想不到的改变，对吗，高中生先生？
千：我痛苦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错号：所以，这可能只是你身体的化学物质发生了一点点变化。
错号：听起来你应该试试发膜。
千：我以为面膜是给脸用的。
错号：你也可以用在头发上！它们的工作原理有点像加强版的护发素。你在头发上涂一会儿粘糊糊的东西，然后在淋浴时洗掉。
千：这听起来很假。
错号：不，这真的有用！
错号：对于你的头发问题，你需要拿出半个鳄梨，一个鸡蛋，一汤匙蜂蜜，一汤匙橄榄油，然后混合它们，用它们弄湿头发，接着放置半小时。最后像平常一样洗头。
千：你真的认为那会有帮助吗？
错号：我相信！我以前用这套处理过疯狂的发梢开叉，老师。我是个表演者！我总是要保持我的最佳状态。
千：我承认，这不是我的领域。
错号：相信我，试一试吧。连续几周每周一次，看看有没有什么变化。
错号：就当是实验吧！你甚至可以做笔记。
千：这个想法……不那么可怕。
错号：这样想就对了！
幻离开天文台，将千空一个人留在那儿。千空很快精神崩溃了。
他一直很擅长不想起错号。他太忙了，以至于无法停留在那个特定的精神伤疤上，所以只能这样说，幻是那个再次撕开它的人。幻带着他可笑的生日礼物、会心的微笑、柔和的眼神和惊人的天文学知识——
当幻回头瞥了一眼，目光捕捉到星星的光芒的时候，他想问什么？千空本能地张开了嘴，准备完成这个笑话，这个他和错号反复说过的愚蠢的套话玩笑。感谢玻尔。他想都没想，几乎要脱口而出。但这对幻来说毫无意义，无意义的话只让千空的心更加刺痛。所以他把话咬了回去，决定放弃。
现在，他空白地盯着他的新望远镜，就像他离开洞穴以来第一次感受到夜晚的寒意一样。
一个疯狂的想法在他脑海中生根发芽。
小天狼星b。千空几乎痛苦地仔细回忆着他和错号关于这颗星星的谈话细节，而幻的话也很好地回应了这种情绪。有多大的可能——
千空猛地摇了摇头。不。这种可能性太荒谬了，无法想象。他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也没有时间去想那可怕的希望之核，那点希望在他对错号的思念中陷入了绝望的阴霾。他无情地粉碎了这种不安的情绪，转身离去。
他现在无法看星星。
通往手机通信的道路是漫长的，但从他们简陋的扬声器中发出的，微弱的克罗姆的声音所带来的自豪感和兴奋感是令人陶醉的。关于他父亲的墓碑的启示同样令人兴奋。而幻的计划，在午夜以适当的戏剧性呈现，出于各种原因使他的心怦怦直跳。
这对他们阴险的心灵感应者来说非常有意义。与此同时，千空不能否认与幻一起策划时的激动，幻弯曲的微笑和微妙的手势，幻叹息着接受千空的疯狂想法。这整件事都是高风险的。即使成功了，他、幻、克罗姆，也有被大多数活着的人类憎恨的可能。但比起拯救几十条生命，一点点不好的舆论又算什么？幻自称为地球上最肤浅的人，都没有给这方面一秒钟的停顿，所以千空怎么可能犹豫？
在运送手机团队出发的前夜，全村人聚集在一起即兴庆祝。千空参与了进来，对他们完成第二部手机的效率十分满意，甚至允许克罗姆给他几杯酒。还没有充分到可以让他浪费的地步，但千空不可否认地感到了温暖。发觉世界的边缘是不可否认的柔软，当他发现自己坐在幻旁边的地上，离狂欢的村民有点远的时候。
幻正把一个陶制的酒杯放在腿上，像往常一样跪坐在地，但他似乎并没有在认真地喝酒。也许这样最好，因为他次日需要起个大早。当千空扑倒在他身旁，向后靠去，用手臂支撑着自己叹气时，幻对千空微笑起来。
“宝石三姐妹是想灌醉你。”幻漫不经心地说。
千空抽了下鼻。“谢谢，我注意到了。”
“她们只是想让你放松一点。让她们得到点小回报会杀了你吗？”
回想起三个女孩整个晚上坚持不懈的调情，千空不寒而栗。“有可能。”他把自己的身体重心转移到更适合面对幻的姿势。“反正她们也不是真的想要我。”
幻若有所思地撅起嘴唇。“我不知道——一个业有所成的、年轻英俊的、身居要职离婚者？对我来说，这听起来像是一部爱情小说的开头。”他微笑着，侧过头。“不过我猜，我们现在真的没有时间做那种事。”
“没错，”千空同意道。他没有提到即使不管当前形势如何，他都不会对她们感兴趣的那部分内容。过了一秒钟，幻的所有字眼渗透进了他思维上覆着的酒精薄膜，他坐了起来。“等等——你觉得我很帅？”
“抓住那一点了吗？”幻咯咯地笑着，伸出一只手穿过千空独特头发的发梢。千空屏住了呼吸。“尽管现在是……这样的环境，你也是一个非常帅气的年轻人，小千空。”
千空头皮发麻。“你喝醉了吗，心灵感应者？”
"我非得喝醉了才能赞美你吗？"幻缩回他的手，浅酌一口他的酒。“我一直在称赞你，小千空，不要那么粗鲁。但我的确有点醉了。”
“对。”千空吞咽了一下。他不太能够分析明白幻说的话，但这无疑加剧了他四肢的发热。
“这是天生的吗？”幻问，指着千空的头发。“那个绿色？我想这必须是天生的，对吗？最近这里可看不到多少美发店。”
千空用手捋了捋头发，短暂地弄平了一部分，但他的手一离开，头发又竖了起来。“是啊，这是天生的。谁会想要在发梢挑染绿色？”
“我不知道。也许是真的特别喜欢大葱的人？”
“笑死。那你的头发呢？”
幻疑惑地哼了一声，又喝了一半酒。千空在酒精的鼓舞下，伸出一只手，用手指抓住幻不对称刘海白色部分的耳发。幻的头发的触感是不可思议的丝滑，千空几乎错过了幻在被触摸时的僵硬。
“不是天生这样的吧？”千空低声问道。“我记得你的书的封面。”
幻轻轻清了清嗓子，放下杯子，眼睛在千空的脸上和千空的手上扫来扫去。“我不知道你是这样的粉丝。”他调侃道，听起来有点被勒住喉咙。
“你想得美。”
“不用和我耍滑头，小千空。”幻的微笑在篝火的余光中融化。“但是答案是不，我确实没有出生头发就半白，如果你相信的话。”他像鹰一般看着千空把一缕耳发缠绕在手指上。“这是我在石化前不久染的。”
“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幻小幅度耸了耸肩。“我认为这可能有助于打造更具特色的品牌。很有辨识度，不是吗？”
“我想是的。”
“不管怎么说，我复活后发生了很多事。当我想起这一点时，我意识到我的染发分界的颜色没有露出来。过了几个月还是这样。我的头发越来越长了——前几天我让小琉璃帮我修剪了一下，但这半边新长出来的头发也是白色的。”他皱着眉。“我想现在说出来这件事还是有点奇怪。”
“嗯。”这件事确实奇怪，千空在复活新人的时候会记住这一点。“这可能与石化和你的身体之间的化学反应有关。你当时漂白了吗？”
“是的。”
“有意思。”千空带着新的好奇心，用拇指抚摸着苍白的头发。
“哦，亲爱的，”幻夸张地喘息着，将指尖按在分开的嘴唇上。“你打算解剖我来解开这个谜团吗？”
千空爆发出一声大笑，终于让幻的头发从他的手中滑出，坐了回去。“我很怀疑我能从解剖你身上得到多少信息。不过，如果剥下你的头皮——”
幻在过度浮夸的恐惧中尖叫，举起一只手遮住他的头顶。这吸引了西瓜的注意，西瓜滚了过来，用小拳头抓住了千空。
千空在剩下的庆祝时间里逗她和其他孩子开心，同时试图忘记幻的头发是多么柔软。
错号：有时候我真希望我上过大学。
千：如果你真的决定去，永远不会太晚。
错号：宿舍生活，沸腾的荷尔蒙……想想这些戏码。
千：这……不是真正的大学生活。
错号：嗯，这是电视上的大学生活的样子。你是怎么知道大学生活的真正样子的，老师？
千：我爸爸在大学教书，还记得吗？
错号：噢，对哦。
错号：好吧，我不喜欢大学里上课的部分。我只想要那些戏码。
千：大学里事情太多。
错号：化学计算是完全的乐趣和雏菊般的美好，但一点人际关系相关的戏码就是事情太多？
千：对。
错号：这样太无聊了，老师。
错号：我想有一个在大学工作的父母可能会减少一些吸引力。
千：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错号：上次我见到他们时，他们只是普通的工薪阶层，但那是几年前的事了，所以谁知道呢！
千：我明白了。
错号：我不去上大学可能是最好的。如果我和你爸爸在同一个学校那就尴尬了！
千：你之前怎么知道我说的大学老师家人是我爸爸？
错号：我想我能看出来。
千：你不能。
错号：我能。我会读心术，记得吗？
千：事情不是这样运作的。
错号：请不要质疑我的专业知识，老师。
千：噢，我很抱歉不尊重你。
错号：你给我一种明确的～感觉～，我很有信心在现实生活中能一下子找到你。
千：天啊，什么样的感觉？
错号：我真的无法用语言表达，老师。只是一种～感觉～
错号：我会这样说：这非常独特。
千：我想，谢谢。
错号：大多数人只是一起向我而来，老师。所以，是的，你应该感到非常荣幸！
千：那我想我受宠若惊了。
错号：但是不管怎样，我相信你的任何一位家长都至少有一部分像你一样独特。
千：我爸爸绝对是……独一无二的。
错号：我察觉到紧张氛围了吗？
千：不，不要联想。
千：我爸爸和我相处得很好。我是认真的。
错号：好吧，好吧。嗯，我想我会暂时把大学的事情放在一边。反正我可能很快就会很出名了。
千：没错。
最最令人不安的是，无论千空是否明显感觉到幻周围的磁场，幻显然是感觉到了。
在第一次运送和使用手机的失败后，千空决定将他们的主力部队转移到离司帝国的营地更近的地方，在整个过程中，他察觉到一些不同……这不是来自幻的粘人——这更像是——
千空真的说不上来。但不管是什么，很明显，当他打草稿时，幻越过他的肩膀看；幻简单地浏览着工具和材料，只象征性地看了一眼；幻以戏弄的方式让千空帮助他上下车。这存在于幻每天做的几十件小事中，像呼吸一样简单地进出千空的运行轨道，每每带来淡淡的花香，又在紫色织物的轻响中离开。
有时，千空看着他离开，那种亲密感如此强烈地涌上心头。他能做的只有抑制住抓住幻的长袍，把他拉得更近的冲动。
当千空将汽车改造成坦克时，幻泰然自若地执行着他们扮演莉莉安的计划。多亏了妮琪的指导，他很快就难以与真正的莉莉安的声音分辨开。虽然他高兴地将这一切归功于他与生俱来的天赋，但千空经常听到他在低声练习，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单个单词，直到语调完全符合他的要求。不过，他只叫幻停下过一次。
“你现在应该在睡觉。”
幻轻轻地跳了起来，回头看去。“小千空！”他假装震惊地用手捂住心口。“不要那样偷偷靠近我！”
“我没有压低声音。”事实上，千空在接近幻躲着的，那个离营地不远的一个露出地面的小岩石时，一点也没有掩饰自己的脚步。“你应该更加注意你周围的环境，如果不想再被捅一刀的话。”
“啊——”幻开心地笑了。“我想你说得有道理。如果你听到有人计划谋杀我，我希望你能告诉我。”
“你为什么认为我有这样的义务？”
“好冷漠！”
千空双手叉腰，坏笑着。“这些义务不包括跟踪超过就寝时间还不睡觉的心灵感应者。”
幻毫无愧色地抬起头看着千空。“什么意思？”
“现在都快凌晨两点了。”
“是吗？”幻困惑地抬头看着黑暗的天空。在石之世界里，说出准确的时间可能很棘手。尽管千空的生物钟几乎是近于完美的，他也知道幻很善于观察月亮和太阳，可以知道现在有多晚了。“哦，亲爱的。我想我忘了我的时间。”
“好了，别闹了。我不能让你失职。”
“别担心，小千空，”幻叹了口气，终于站了起来。“明天早上我会精神饱满，充满渴望地去工作。再说，你也没立场教训我。”他微笑着用一根手指戳了戳千空的肩膀。“你也醒着。”
千空转动眼睛，抓住了幻的手腕。“我在工作。”
“我知道！你总是在工作，小千空。”幻放开了他的手臂，将他的手揣进袖子里。星星的冷光将他的紫色长袍照成淡紫色，并在他黑色的那半边头发上闪闪发光。千空的眼睛客观地记录着这些细节。“我们无畏的领袖从不休息。不过，我想这是意料之中的，开夜车之类的。啊，要是我能像你一样充满奉献精神就好了——”
“所以独自排练几个小时不是奉献？”
幻眨了眨眼，天真无邪地睁圆了眼睛。“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小千空。”
“那你在这里做什么？”
“真爱管闲事，”幻责怪道。“我不欠你的！”
千空扬起一条眉毛。
“无论如何，”幻很快继续说，从他身边匆匆走过。“既然你这么关心我的睡眠时间表，我们回营地吧，小千空。我保证我会像个乖孩子一样去睡觉的。”他回过头，脸上是闪着光的表情。“除非，你想要监督我来确保我好好睡觉了？”
千空感到他的脸颊违背内心地开始发热，他开始感谢周围黑暗的环境。“快走，心灵感应者。”
幻离开时，他的笑声像铃声一样响起。
千空不知道为什么幻从来不承认他为自己的技巧付出的努力。当然，有时他会玩真魔术，但总的来说，他看起来对自己的实际能力感到自豪。然而，他宁愿每个人都认为他的模仿能力、手的灵巧以及读心术完全来自于他无穷无尽的天赋。千空真正得到的唯一线索是他看着幻向孩子们炫耀时。面对孩子们的热情，幻几乎容光焕发。
也许在演艺界，辛苦并不像在科学界里那样值得称赞。幻很难改掉这个旧习惯。
不管幻的做法是什么，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越来越多的司帝国的人陷入了名为“莉莉安”的咒语。千空不能否认，看幻工作很有趣。他整个人的举止在声音之间转换，他巧妙地编织他的话语，尽可能地令人信服。如果千空需要作为背景人物出现，幻会在他的手臂上快速地敲击摩斯电码，以防止听众产生怀疑。这样很容易陷入幻身边，让他暂时作为领导人物几乎是令人放松的。千空也许比他本应该的更喜欢它。
对力量王国的突袭正如千空所希望的一样顺利，即使是最后的插曲也没有超出他的应急计划。在每个人的共同努力下，他们成功地赢得了胜利。如果他认为生性轻佻的幻会在司和冰月的攻击下惊慌失措，那么当幻努力跟随他进入洞穴进行最后的抵抗时，他就被证明是错的。但是当时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他没有时间去确认幻对他明显的信任在他胸中激起的温暖。
在将未来解除石化，直到一切都结束后，千空才再次见到幻。那时千空正在考虑应该做什么，司在一边休息。幻蹒跚地走进了山洞。他没有调侃，没有虚伪浮夸的话语，只有关怀的手和湿润的眼睛。
千空让自己靠了过去。就一分钟。冰月失败的攻击引起的胸口疼痛让他的思绪回到了手机在石头上破碎的场景。一排排的锰电池散落出来，撩拨着他记忆深处的东西。他从未有过任何特别的理由觉得冰月会像那样背叛他们，但看了幻一眼后，他意识到安全总比后悔好。
所以，真的，说幻救了他的命并不夸张。
与力量王国合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冷冻司。他伤得很重，他们不能再拖延了。这个项目占据了千空所有的注意力。他很感激其他人的帮助，特别是幻就在附近，尽管幻明显地对冰冻的过程感到不舒服。直到司……冰冻，千空才有时间考虑刚刚发生的一切。
在旧时代，当千空需要得到一些别人的观点，或者感到压力过大时，他会向错号求助。现在，他发现自己转向了幻。他们真的很相似，千空沉思着，双手交叉枕在头下，眯眼看着司营地上空的蓝天。他藏在曾经是奇迹之洞的块状岩石的顶部附近，懒洋洋地靠在石头上。
在他身边，幻列出了他在向新扩充进科学王国的人们介绍他的下一个计划时不应该做的事情。
“——所以不要为那些宏大的用词而烦恼；如果你不能在一句话内解释清楚，那么就跳过它，等会儿人们有问题时再回去解释。”幻叹了口气，靠在一只胳膊上，低头看向他。“我知道你一向说到做到。但至少试一试，好吗？如果你在这种事情上都不接受我的建议，那我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呢？”
千空耸耸肩。“你的纸飞机创意非常好。”
“太好了，退居手工桌前。”
“好吧，你喜欢什么？”
“比如，头衔方面？”幻哼了一声。“副手？二把手？可能是副总统？”
千空笑了起来。“我们还没到那么远，心灵感应者。我们还不需要头衔。”
“伪君子。你让村民们叫你村长。”
“那是他们的文化。我只是出于尊重。”
幻窃笑着，用手指捂着嘴。“多方便啊。”
千空斜睨着太阳，抬头看着幻。他脱掉了外衣，只穿着黄色衬裤和高领衫，享受着温和的天气。在千空的注视下，幻抬起头，让阳光温暖着他的脸。“你想要一个头衔吗？”千空问道。
“哦，我想也不尽然，”幻缓和了语气。“我不想搅乱指挥系统。这里的每个人都非常信任你，小千空，这真的很特殊。”
“我不会说这很特殊。”
“但这绝对是。”幻用明亮的蓝眼睛向下看着他。“你刚刚吸纳了一整营忠于司的人，并不是完全通过恐怖的手段，他们都愿意跟随你进入未知的世界。这没什么可笑的，小千空。”
千空紧闭双唇。“他们只是在努力生存。”
“嗯，当然，但是出于需要跟随某人和出于信任是不同的。相信我，”幻露出一个自鸣得意的微笑，“他们都信任你。"
“我想，你知道这些是因为你能读懂他们的心思吧？”
“是啊！”幻轻松愉快地翻回来，平躺在千空旁边的石头上。千空靠在他的外侧。“当我在小司那边的时候，我可以说——有些人只是跟着他，因为他们只知道他。但他不是一个糟糕的领导人。他聪明能干，以自己的方式关心他人。很多人真的信任他，即使他们不一定相信他的十字军东征计划。老实说——”幻把手臂伸过头顶，伸展，脊椎弹开，“——小司是这么的有个人魅力，我怀疑你本来会在我们的新成员中受到更多的阻力，如果不是因为——“他放松地靠在地上，用热切的目光看着千空，”——小司非常喜欢你这个事实。”
千空知道这个。任何有头脑的人都能明白，司的尊敬是权力交接如此顺利的唯一原因。但是从幻口中听到这一点让他有了正确的认识。
“当我们再唤醒小司的时候——”幻高兴地继续说着，“你们两个将会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是啊，”千空同意，喉咙有点紧。“兴奋起来吧，心灵感应者。”
“哦，我很兴奋！”幻夸张地皱了皱眉头。“但是小司很会和人相处。也许你很快就不需要我了。”
千空扬起了眉毛。“没有安全感？”
"只是想把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都记在心里！"幻撅着嘴看向天空。“但你现在看起来并不真的需要我的帮助。”
“你怎么会那样想？”
“拜托，小千空。你可以做到任何事！即使我不在这里，你也会自己想出一切。不要假装不是这样。”
“我不会纵容这种钓鱼式恭维，心灵感应者。”
“污蔑！”幻窃笑起来。“只是你的赞美很罕见，小千空。我知道最好不要试图充斥市场。"
千空侧过身，用一只胳膊肘支撑着自己。“你真的要我说你的好话？”
幻朝他眨了眨眼。“小千空，我是在开玩笑——”
“因为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一直——”
“不，不，不——”幻打断了他的话，用手指指着他的脸，“——不要试图让我看起来很需要这个——我不需要你的赞美，噢新世界尊敬的领袖——”
“很好。”千空抓住了幻愤愤不平的手。“因为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
幻吞咽了一下。在这么近的距离，千空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喉咙的颤动。“知道什么？”
太阳不知何故变得更热了。千空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他的大脑仍然记录着他体内不可否认的体温峰值。“你有多重要。”他强迫自己说出来。
幻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高悬的太阳在他海洋般的眼睛深处闪闪发光。然后他的脸上绽开了笑容。“小千空，你这个马屁精！你总是知道该说什么！”
“我从最优秀的人那里学到了东西，”千空迅速地说着，站了起来，没有松开幻的手，强迫他爬起来。“走吧——我们要向一个社会发表演说。”
“停一停！”幻抗议，千空开始把他拖下建筑。“我必须和小琥珀见面谈些事情！”
“什么？”
“你会明白的！”
这件事情原来是一顶队长帽。这是幻更大计划中的一部分，以此控制科学王国中的不守规矩的分子。千空真的不知道幻偶尔的不安全感从何而来；千空本人不可能像幻那样娴熟地处理潜在的权力斗争。也没有人能以同样的方式把千空从自己的头脑风暴中拉出来。
随着他们与新扩大的科学王国一同前进，千空由衷地感谢有幻在他身边，弥补他能力的缺口。大树是他强壮的臂膀和不知疲倦的精力，克罗姆是他求知若渴的学生和自然百科全书，琥珀是他凶猛的保护者和出鞘的剑，杠是他耐心的耳朵和稳定的双手，而幻……幻是他敏锐的眼睛和柔软的舌头，他精心设计的外观和迂回曲折的声音，他的共鸣板，他的犯罪同伙，他得以喘息的时刻，当他工作到深夜时在他身边的温暖的身体，他第一个会去寻找的人，当他需要一个意见，或者需要休息，亦或是需要有人看着他、并真正看见他的时候——
幻的工作内容描述在千空的脑海里一天比一天长，千空不禁想起上一个如此接近的人。老实说，很奇怪，幻如此完美地溜进了错号留下的空间。在情绪糟糕的日子里，这让千空感到内疚。
感到内疚是不合逻辑的，他试图合理化这种情绪。他到底为什么这么伤心？害怕他正在取代现在不知情况如何的错号？什么废话。事实就是错号不在这里，并且很明显，他几乎没有可能在这里。与此同时，幻就在他身边，完整而真实。没有什么能抹去千空对错号的感觉，也没有什么能抹去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是把他和幻相提并论是不公平的，也是有害的，尤其是当幻不知道千空在精神上把他和一个他永远也不会认识的人相比较的时候。
实际上，错号已经死了。即使他真的在某个地方，千空能和他联系上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千空所能期望的最好的事情就是成功实现他的目标，让错号复活，度过他的余生，但是他们再也不会见面了。他有其他事情要关注，其他的人来支持他。但他越依赖幻，这两者在他的脑海中就越混为一谈，直到他对错号的感情开始不可逆转地融入他对幻的感情。他真的需要停止这种做法，因为这肯定不会帮助他继续前行——
他内心的一些混乱一定是泄露出来了，因为大树突然四处打探，提起错号。而这是千空现在最不想考虑的事情。他知道大树只是担心他，但他对自己已经够生气的了。坦白地说，他希望这种混乱的情绪能够滚开。
但是，如果说幻教会了他什么的话，那就是人们比他们承认的更受他们的情感的支配。只要千空记得错号，这些情感就不会消失。他所能做的就是像往常一样把他们推到一边，并努力不去想，如果是错号而不是幻在他身边，事情的走向会有多么不同或相似。
千：我敢说你肯定在笑。
错号：我没有！
千：你可以笑。我不在乎。
错号：我没笑！！我觉得很甜蜜。
千：我很确定她不觉得这很甜蜜。
错号：我相信她能理解，老师。没有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人是不会表白的。
错号：不过，我想见见那个不知何故迷上你的女孩。
千：你想侮辱我。
错号：绝对没有！
千：但是行不通。我知道如果你不喜欢我，你就不会再和我说话了。
错号：哦～也许你才是这里的读心术者，老师～！
千：简单的观察而已。
错号：我是在开玩笑。你是个聪明、敏锐的年轻人，有女孩喜欢你不奇怪。
千：哇，你让我不好意思了。
错号：你对科学的痴迷可能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但合适的伴侣会支持你近乎自杀的求知追求！！
千：我的实验绝对安全！
错号：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我对我的离心机很忠诚，我们之间不想要第三者”？
千：第三个什么？
错号：
千：我只是在开玩笑。
错号：哦，谢天谢地。
千：我只是告诉她我没有同样的感觉，也没有在寻找一段感情。
错号：简明扼要。很像你，老师！
千：反正高中约会看起来就是浪费时间。
错号：……你把这句话没告诉她，是吗？
千：为什么不？
错号：老师！你不能这样践踏一个少女纯洁的心！！！
千：我没这么说。但我确实这么认为。
错号：老实说，我认为你是对的。高中压力已经够大了，为什么还要增加压力？
错号：我在高中时收到了很多邀请，但我当时正忙于开始我的职业生涯，没有时间去担心这些。
千：行吧。
错号：你在怀疑哪一部分，老师？是我很迷人的想法，还是我从高中就开始工作的想法？
千：你没有和任何人约会的想法。
错号：这有什么难以置信的？
千：你知道为什么。
错号：我向你保证，我没有～
千：你表现得好像很了解人际关系。难道这些都只是虚张声势吗？
错号：我研究心理学和人类行为已经很多年了，老师。我不需要第一手经验就能知道那些东西。
错号：你觉得我这么有魅力，我应该感到荣幸吗？
千：我什么时候说过？
错号：你暗示了～
千：实话说，你给人的印象很……轻浮。所以我以为你以前至少约会过。
错号：我有过几次短暂的调情，但我不会称之为真正的关系。它们主要是为了建立关系网。
千：靠睡觉爬上顶峰？
错号：老师！太粗鲁了！我绝不会这样！
千：如果有好机会出现，你不会抓住吗？
错号：不会那样做的！我对这样做的人没有偏见，但我对自己的方法有信心。
千：我明白了。
错号：被关注是件好事，相信我，我有很多这样的经历。但在约会方面，我有点守旧。想要一点～浪漫有什么错吗～？
千：没有。
错号：你也有同感，对吧，老师？
千：从某种意义上说。我希望这之间有联系。我不想和陌生人约会。
千：当然，这是假设。我现在对那种事情不感兴趣。
错号：噢，我知道。但是想想也没什么不好。
千：没错。
龙水是千空箭囊中的一支宝贵的箭。
坚决、聪明、热情、精于自己的技术——千空不可能找到比他更好的船长了。他在造船厂立刻证明了自己的价值，千空也没有浪费时间问幻他对他们新成员的看法。
“他很贪婪，这是肯定的，”幻叹了口气，拧干了他滴水的发梢。他们挤在造船厂的一个临时帐篷里，在确保物资安全后安然度过了风暴的尾声。“石油，是吗？我毫不怀疑他会试图利用他的技能从我们这里获得一些东西。”
千空点燃了帐篷中央的小火堆，这并不足以让烟雾充满这个狭小的空间，只有一些小火苗来抵御外面雨水的冲击。他可以听到外面的滂沱大雨声。千空拂去盖在自己眼睛上潮湿的头发。“嗯，他绝对会的。100%亿。”
"我想我们只能屈从于他的要求了。"幻跪坐在地上，若有所思地看着千空。他脱掉了最外面的袍子，将它晾在一旁的地面上。“我们选择了他，可以说，已经尽了全力了。这是我们最后的复活液，所以我们必须充分利用它。并不是说我参与了决定任何事情。”
“别紧张，心灵感应者。我们会成功的。”
“谁紧张了？而且你没立场说这种话——你不是那个要和小龙水的任性对抗的人。”
“是，是。”千空交叉着双腿，一只手撑着头。“确保把他困在你的心理网或其他什么东西里。”
“好吧，如果你坚持要这样。”幻窃笑着。千空忍不住微微一笑。龙水很可能在期待某种形式的操纵，但当幻开始时，他不会知道是什么击败了他。“但他确实没那么坏，”幻继续说道。
“这是你的专业意见吗？”
“我想是的。就像我说的，他很贪婪，但他没有恶意。他醒来的第一反应是写一张支票表示感谢，对吗？我敢打赌，他的贪婪主要是一个幌子。”
“你认为他在撒谎？”
“他没有说谎，但是——”幻侧着头，低低的火光用微弱的蜂蜜色温暖着他苍白的皮肤。“就等着吧。对于像我们这样的穷人来说，理解小龙水的大脑是如何工作的可能有点困难，但我认为他对拥有东西的痴迷源于一种深深的保护本能。他是一个提供者，但他是如此夸夸其谈、言过其实，以至于让人觉得他是理所应当的。”
千空眨了眨眼。“你真的有他的电话，嗯？你怎么会因为见了他一面就知道这些？”
幻抬起手放在嘴边，狡黠地笑着。“这是我的老本行，小千空。你忘得真快。”
“好吧。”
“他会成为营地里一个有趣的因子。你可能要告别最合格单身汉的头衔了，小千空！”
这让千空的脑袋有点短路。“为什么？”
"嗯，小龙水很强壮，你不觉得吗？"幻轻拍着他的下巴。“身材高大，肌肉发达。他的脸也很不赖。他可能会帮你分担一些热度。”
“我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令人费解的是，千空可以感觉到他对龙水模糊的正面印象迅速恶化。“我把他解除石化的时候，我没想到他的……脸。”
“这挺好的，不是吗？我知道你不太喜欢受到关注。”
“是的，当然，龙水会是受欢迎的。”千空不屑地摆摆手。他不在乎自己的受欢迎程度、有利条件或其他什么。那为什么他的胃感觉好像打结了？
幻发出戏剧性的叹息。“在你和小龙水之间，我想我真的应该放弃我的后宫梦。而且我们最终也会叫醒小司。太可惜了。”
“你是认真的吗？”
“嗯，不。但这是一个很好的想法，不是吗？”
千空翻了个白眼。
“反正我也不知道该拿后宫怎么办，”幻坦白道。“我从没谈过恋爱。但是不要告诉任何人，小千空！”
“我会守口如瓶。”一些东西触动了千空的记忆。但在他抓住它之前，幻绕过了火堆，带着狡猾的眼神慢慢进入了千空的社交距离。
“那你呢？”
“我？”千空默默地重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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