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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你们看到讨论内容,我连男人都打了马赛克!

昨天上午,1908阅览室举办了第四次周末读书会,这次的主题是“女性摄影师觉醒”。 我从阅览室的书架上整理了一份女性摄影师的书单,其中主要以上1970年之后,具有女性视角,或者具有女性创作优势的摄影书。

书单传送门

参与活动的读者有中学摄影老师、家庭主妇、国企员工、医生、翻译、在在校大学生等等。此外,女艺术家汪滢滢也参加了昨天的读书会,她的新书《四十:一九七六》也入选了我的书单。

因为阅览室当天下午要主办汪滢滢新书的发布会,所以这次读书会和往常不同是在上午举行,且比平常短了1个小时。所以各位读者一到阅览室便开始埋头啃书,整个阅览室静的可怕,连翻书的声音都显得特别刺耳。我站在一旁做着服务工作都不敢有太大动作,感觉来到了大学图书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尴尬的学霸味道。嗯,一定是哪里出错了,啊,我忘记开音乐了。

在小提琴拉奏的的法式咖啡馆音乐背景声中,读者们被我从图书馆拉回了塞纳河边的咖啡馆,阅读的氛围也轻松了起来。不过,大家的效率丝毫没有降低,一本接着一本的阅读,有人还拿着笔翻译其中的文字。

两个半小时之后,我们开始了讨论环节。部分文字记录如下,5000多字:

参与讨论者:葛亚琪(摄影师)、汪滢滢(摄影师)、郑煦妍(中学摄影老师)、瓢缸(英语翻译)、油条(在校大学生)、JOY(家庭主妇)

1,为什么《四十》这本书里面的人脸与身体不是一一对应的关系?

在阅读《四十:一九七六》的时候,有部分读者并没有发现其实里面女性的身体和肖像并不是一一对应的,而是被完全打乱顺序的。在经过汪滢滢的解读之后才恍然大悟。对此,汪滢滢解释说,之所以打乱顺序,一是为了保护其中的女性。二是她原本就不是在拍摄某个个体,而是拍摄整个四十岁的女性群体。

汪滢滢《四十:一九七六》内页

瓢缸:不过普通读者很难不去寻找这些肖像所对应的身体,我们会物化自己,也会去下意识的去评价女性的身体?

汪滢滢:对,所以,葛亚琪刚才问我这本书里有没有我,我说你怎么知道没有我?其实有没有我并不重要,她们都代表了我。

瓢缸:别说男性,就是女性自己也会把这个事情进行一一对应的评价,去关注她们的身体到底美不美。

汪滢滢《四十:一九七六》内页

汪滢滢:所以我觉得这本书如果能产生最大的意义,就是让大家重新去审视女性在社会上是否能照着自己的意愿去生活?我拍了这些女性,她们都表示到了这个年龄,未来要按着自己的心走,开始有自我的意识了。但这个社会对女性的定义和限制还是太厉害。昨晚葛亚琪和我交流的时候他的理解也很深刻,他说我在拍这个项目的时候为什么要想到保护她们?如果等到我都不用保护她们了,可以公开的这个肖像就是这个身体、这个故事,那说明这个社会已经非常开明,对女性有了更大的包容。

葛亚琪:也就是说现在社会还没有到这种程度,但是汪滢滢想要对社会提出这种诉求,于是做了这个项目。但要做这个项目就必须把女性匿名化,不然被摄者也不会同意参与,这样做又势必会减弱对普通读者的感染力,所以这个事情就变得很矛盾,是无奈的选择。

......

2,《四十》与石内都的《1947》之间的对比。

葛亚琪:石内都也是在40岁的时候找到她家乡跟她同年的40岁女性,去拍摄她们的身体,这个初衷跟汪滢滢的比较像。是她在40岁时候的一个反思,但是她一直以来拍的都是时间。这本影集里她没有去拍身体,拍的都是手和脚。别人采访她时,她说手和脚是身体中经常暴露在外面的两个部位,更容易受到时间的侵蚀。比如手的劳作,还有脚,需要承受着全身的重量。特别是脚受侵蚀的程度会相对严重许多,经常会长老茧,这些老茧有时候很硬,就会被用刀片割下来直接像垃圾一样扔掉,但是它们却曾经是身体的一部分。

选自石内都《1·9·4·7》

葛亚琪:她用商业摄影的手法来拍摄手和脚,虽然拍摄的只是一个局部,好像看起来更具体,其实却是更抽象。因为她其实有拍脸,但是摄影集里却一张都没有用,真的做到了完全的匿名性。我认为这个系列反应了30年前日本社会对女性的态度。汪滢滢的《四十:一九七六》在这方面有进步,出现了肖像,看来30年后的中国社会对女性的态度比30年前的日本是宽容了不少。

汪滢滢《四十:一九七六》内页

葛亚琪:不过,汪滢滢在拍摄每一个女性的时候都采访了她们各自的故事,有些非常精彩,和照片一样吸引人。但这些文字在摄影集中完全没有出现。这就造成了一些困惑,很多读者人会探究肖像和感言背后的故事,也有一些艺术鉴赏力低的读者,在缺少文字之后会完全看不懂你要表达什么。

选自石内都《1·9·4·7》

葛亚琪:这个项目为什么会火,我觉得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汪滢滢此前在网络上的各种分享,不仅有图片,还有具体的故事,很多人更好奇的还是这些四十岁女人的生活。这些图像大都是比较具象化的,但你刚才说你不想把她们拍的具象化,你想代表你们40岁女性这个群体,这其中恰是一个悖论。因为有具像的图之后,每个女性都有了个性,成为不一样的人。而石内都的《1·9·4·7》是真的只拍了一个群体,这些手脚的特写是一个群体的共性,而你的作品还有个性在里面,只是没有充分展示出来。我觉得你还可以再出一本图文书,把每个人的故事写进去

选自石内都《1·9·4·7》

汪滢滢:我不想去迎合社会对我的期望,我这个项目其实是把我自己的困惑解决掉了。当有人问我,你拍完这个项目之后还有没有一些遗憾之处?我是这样回答的:主要看我之前的困惑有没有通过这个项目解决掉,我的问题是我对40岁来临的恐慌。我当时是在想,是不是这些担忧只是我自己个人的问题,后来看到那些来拍照的40岁女性,她们的问题都和我相似。还有些90后女性也会来咨询我,说她们现在24岁,但对生命也很恐慌,读了我这本书以后,会有一种释然的感觉。而另外一个我要反抗的问题是关于标准美。有人说,你为什么不去拍那些40岁健身健得非常好,能够保持自己青春的女性呢?我说如果我这样去拍,就是事先设置了一种标准,而这却是对我的同龄人的一种压力。

葛亚琪:这个超赞成。

汪滢滢:我觉得有必要引导大家去看到一个真相,当她们看到这样一个真实以后就会知道自己该怎么去活。

汪滢滢《四十:一九七六》内页

葛亚琪:中国人和老外有很大区别,比如拍结婚照,老外不会去找一个根本不存在的背景来作为对一个虚假生活的记录。而中国人却非常乐忠做这件事,比如打扮成韩国人的样子,在影楼布置的宫殿场景里拍婚纱照......因为他们没有办法去接受自己就是那个有点“low”的自己。

汪滢滢:对,我平时拍照也是这样。能够淋漓尽致展现自己的人,真是太少了。

郑煦妍:这个项目,你一共拍了多少人?

汪滢滢:36个,全国一共有70个左右的人来找我,但是我一定要在我设定的这个时间段,然后在杭州这个地方完成拍摄,所以最后就只拍摄了36人。

JOY:她讲了之后我就明白了,我就一直在想故事去哪儿了?故事去哪儿了?

汪滢滢:但是我演讲的时候他们主要是要我讲拍摄背景,故事我也不可能讲得完。

葛亚琪:其实故事也是大众的需求,所以现在到处都是图片故事,其实摄影并不只有讲故事一种形式,而且讲故事也不是摄影的专长,那是电影擅长的领域。像滢滢这样其实不是在讲故事,而是在讲一种现象。

郑煦妍:有的甚至你都不知道她在讲什么,但是你会觉得她的照片很好。

瓢缸:有的时候你在看一张图片的时候,其实你是在看自己的故事,你看到的是自己。

郑煦妍:照片需要多元一点,不要太确定了。

葛亚琪:我刚才讲到文字的问题是在担心这本书会不会被大众接受,还是只有摄影师才会买?现在好像都只是一些圈子里的人在买摄影集,而这本书表达的观点最好让摄影圈外的人看到。

郑煦妍:这本书如果光是图或者说是文献照片的话,可能还是需要像刚才我们所说的配一些故事才会有如你所说的销量。

汪滢滢:没有没有,不论是否在里面加入故事还是什么,我觉得这都是需要有消费摄影画册的人才会去买的。没有消费摄影画册习惯的人,就算我这里满是故事他也不会去买。但是最后能够买这本书的人,其实也是对40岁女人有好奇的人。

郑煦妍:嗯,是的。

汪滢滢:我在做这本书的时候,莫毅老师也问我,你要想清楚,你这本书最后是要面对整个艺术群体的,你是要去讨好他们还是要为整个大众发出声音?我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去讨好谁,我是觉得只要有人看到40岁女人的这种状况时,能够有所触动就足够了。

葛亚琪:我们把下午访谈都不会谈到的内容都谈到了。

众人:哈哈哈哈,那我们聊点别的吧?

3,《液体土地》

Rena 《液体土地》

郑煦妍:我刚才看了下,觉得自己最喜欢的是这本。这本看起来非常真实。她把生活当中一些不堪的东西都拍了下来,并且拍得很诗意,这应该也是一种独特的女性视角吧,一般男性不太会去把这些唯美的蝴蝶不断的加入作品。

葛亚琪:拍蝴蝶是有原因的,因为她爸爸是一个蝴蝶标本收藏者。小时候她家里有许多蝴蝶,而这些蝴蝶实际上是她爸爸拍的。

Rena 《液体土地》内页

瓢缸:这本书上的照片是摄影师和她的父亲一起合作的。她对摄影感兴趣是因为她的父亲,她拍摄的是自己的家乡。

她的家乡是世界上污染很严重的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就仿佛像蝴蝶一样,非常的脆弱,随时都可能会崩塌。他们住的土地已经完全被污染了,她对未来有一种不可知的恐惧。但是她在拍摄的时候,觉得自己已经慢慢脱离了这种想法。

那个时候她的父亲已经去世了,她从拍摄这个项目开始,觉得自己更好地了解了他的父亲。这时已经不是从一个作为女儿的身份或者是视角来看待她的父亲,而是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来观察这个父亲。

Rena 《液体土地》内页

瓢缸:本书主要分成两个部分,前半部分主要讲她和父亲之间的故事,其中讲到她为什么会开始学摄影,会对这个题材感兴趣。后半部分讲的是她的家乡和这个蝴蝶之间有一种相似性。

她的文字也非常优美,其中有描写她对父亲的回忆。虽然已经不能想起来爸爸的声音是怎样的,但是她能够回忆起来的是父亲的笑容,比如面部的状态是眉骨会挑起来。

她家里有爸爸收藏的3万多只蝴蝶标本,她小时候有一个晚上父亲告诉她,蝴蝶的生命不会超过一周,于是她有了非常悲哀的情绪感受。而让她认识到这件事情的她的父亲,其实屠杀了3万多只蝴蝶,她把这些蝴蝶都做到标本钉起来。

郑煦妍:那么照片上的蝴蝶都是标本吗?

Rena 《液体土地》内页

瓢缸:不是,他爸爸收藏的蝴蝶标本大部分都被废弃了,剩下的被阿塞拜疆动物研究所收藏了,但他去世后留下了50张从未公开发表的濒危蝴蝶照片,是他自己拍的,就是书中的蝴蝶照片。作者在这些照片旁放置了自己回到家乡拍摄的照片,整本书像她的一个回忆录。

4,私摄影

选自艾米莉·霍奇金 《控制 | 掌控之中》

郑煦妍:再来看看这一本,里面没有一点文字,但是我们能看懂她在讲什么,好像是这个主人公得了癌症并且在治疗中。在这期间,主人公看到了一些东西,还有她在整个拍摄与治疗过程中对自己生命的审视。

南·戈尔丁 《我会成为你的镜子》中的异装癖

郑煦妍:另一本我比较喜欢的是南·戈尔丁,她拍的很自然和真实。这本比《40岁》感觉不刻板一些。我还是比较喜欢看南·戈尔丁这种,她对里面这些人的观察。

汪滢滢:我拍的其实有点类似资料的意味。

郑煦妍:对对对,你就有点像德国的那些摄影师拍的。但是可能是我个人的喜好,我比较喜欢私摄影那种。而且女性摄影拍的好不好,我觉得其实要看她们看问题的深刻程度,比如你去了解她们就是因为拍照,在拍照的过程中你了解她们。而她(南·格尔丁)是直接生活在这样一个环境里面,她会了解的更透彻,更深刻一些。

汪滢滢:我觉得这两者放在一起说,有一点牵强。我还有其他题材的作品,比如我还会拍我的出生地和原生家庭,不同题材的叙事方式是完全不一样的。

葛亚琪:南·格尔丁是一个摄影师,她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你需要探究她是否有这种企图心。比如她为什么要和这些人住在一起?是不是为了拍照?如果不是想拍摄他们,她为什么要跟这些陌生的边缘人相处在一起?

郑煦妍:南·格尔丁说她因为人生受到一些挫折,感觉自己也是一个边缘人而产生困惑,她想去了解这些边缘化的人群,所以她也是因为有了困惑才去拍这些照片的,和汪滢滢的拍摄起因有点相似,我觉得相对于边缘化来说中国女性其实也属于一个弱势的群体。

南·戈尔丁 《我会成为你的镜子》中作者展示自己被男友殴打后的自拍

葛亚琪:所以说她们的初心是有点类似,汪滢滢是为了解答自己40岁的疑惑,南·格尔丁是为了向社会表现边缘化人群的一个生活状态。

郑煦妍:她们与所要表现的对象相处的深入程度不一样。

葛亚琪:那是不同的表现方式嘛。

汪滢滢:比如写文章,如果要表达的是一个文献类的,而你去深入一个人的生活就会跑题。比如说这个40岁的人,如果你去拍,你可能会去找一个人的生活去深入。很容易做成某一个人40岁的状态,这也是一种语言方式。但和我用的是两种不同的方式。因为我是学文学的,会从文学的角度去理解摄影怎样去呈现,怎么样去梳理这些脉络。每个项目都有自己非常适合的一种叙事方式。每个人也会因为她们自己的不同,而对这些题材的表现有所不同。比如你去拍,可能再深入下去,就会变成讲生活这件事。但是我这个是在讲40岁的现状,她们到了40岁的时候,她们的形体、她们普遍的状态是怎样的,她们对生活的理解是怎样的,是一个调查性质的。

郑煦妍:但是对生活的理解这里面好像没有看到。

joy:我觉得你可以关注她的文章,如果你关注了她的文章,就会知道这些图像表达的是什么。

汪滢滢:这个书其实还是要花一点时间去读的。去解读一个调查报告式的文学作品的时候,不能用对小说的要求去要求它,这其实是两种方式。你看他这里这么多书,为什么他要进行分类呢?

郑煦妍:如果是偏文献的图片,我觉得还是离不开文字。但如果不是,那么图像的表现力就需要比较强一些。

汪滢滢:嗯,我不反驳你的意见,因为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看法。但我不觉得图片文献资料一定要配很多文字,就像贝歇夫妇拍的类型学照片。这里有那个书么?

葛亚琪:有。

贝歇夫妇《煤气罐》内页

汪滢滢:她就是前面会有一个概况,概况是需要读的,然后后面全是图片。

油条:有些人认为这样成立,有些人认为这样不成立。

汪滢滢:不是说我的书,我是觉得类型学的书不需要每张图片都做很详细的解释。

油条:毕竟这不是百科全书式的科研文献,它不是那种目的。

廖逸君Pixy《实验性关系Vol.1》内页

葛亚琪:我来介绍一下另一本书,这个作者师是中国人,叫廖逸君,她男朋友是一个日本人,而且年纪比她小。是跨国恋,又是中日关系,而且还是姐弟恋。这个男的看起来有点弱不禁风。在他们的这段恋情里面,女生其实是扮演一个更像男性的角色。这本书的名字叫《非实验性关系》,拍摄一种恋情的感觉,好像就是和别人的恋情不太一样。我很喜欢这种表现形式。这本书最近得了光圈-巴黎摄博会评委会特别奖,是假杂志出版的。这也是一本很女性视角同时又具有一些反抗观点的书。

廖逸君Pixy《实验性关系Vol.1》内页

油条:她们俩就像是一对有机共生体,单独一个不能构成完整。

葛亚琪:这本书还有一个有趣的地方,就是封面上写着第一集,也就是说他们还会有后续,但是从摄影师的自述上看,这个系列已经持续了10年,也就是说如果现在她们还在一起就交往了11年了......哪怕是传统意义上所谓“正常”的恋情,要维持这么长时间也是不容易的。

汪滢滢:我觉得中国摄影很大一部分人都会受到西方摄影的影响。现在土壤也越来越健康了,就像我们今天分享的几本国内的摄影集都很棒。

5、风景与女性优势

选自清野贺子 《生命的痕迹》

油条:有人会喜欢这本吗?它不是一张一张叙事的,我就会想象每一次她走到不同的地方去拍摄这样一张照片时的心情。

葛亚琪:这本书里的风景会让人联想到美国的新地形摄影,她其实是用这种手法来表现2009年左右的日本。我看了书上面的文字写她拍摄的是一种生命和非生命的探讨。这个人后来得了抑郁症,得抑郁症的人可能和正常的人看到的东西会有不同。比如她拍的东京,是很静谧的感觉,而东京其实是一个结构很复杂有一些杂乱、热闹的城市。这本书中的日本风景也有相同的感觉,有生命的现象,但是又很萧瑟的,很少看到人,都是空景。但我觉得这本书倒没有很女性视角,男性其实也能拍出来。

选自蜷川实花 《17 9 ’97》

葛亚琪:我本来是想探讨一个现象,就是很多女性摄影师都在拍裸体,要么拍自己的裸体,要么是拍别人的。你们觉得拍这些是不是女性摄影师的优势?就像刚才说的南格尔丁,她拍摄同性恋或异装癖的裸体,如果她是一个男性这样去拍,难度可能会大十倍。

汪滢滢:我作为女性摄影师,我觉得这可能是一种优势。

葛亚琪:我以前做记者的时候,想去拍摄妇产科里面女性分娩时的表情。但是这个难度太大了,甚至根本就没有谈判的余地。即便我认识的一个产妇,她同意让我去拍,我也还是不能进入产房,因为产房其实是个大开间,进去就会看到其他产妇。但是如果你是一个女性摄影师,你被接纳的可能就大得多。

汪滢滢:女性与女性之间的友谊,其实是出于对相同命运的理解。而男性和女性之间可能还是有一些隔膜,比如女性会质疑男性你懂不懂我?

选自《》

葛亚琪:所以我觉得像荒木经惟所拍摄的,很多人以为他的作品就是低俗的东西。男性摄影师能够做到那样是非常不容易的。至少他在沟通方面绝对是个天才,可以很快速的让对方接受他的要求,因为男性太有侵略性了,不管作为拍摄者,还是被拍摄者。

长岛有里枝 《 》中收录了成名作一家四口的裸体全家福

葛亚琪:许多日本女摄影师出过拍摄自己私生活的摄影集,一般都是用小型相机拍的,类似南·戈尔丁的作品,尺度都不小。当我看到评论家用“不加修饰的少女私生活〞对她们的作品表示褒奖时,我第一时间进行了脑补,如果把“少女”私生活改成“少男”私生活,还会有多少人为书买单?这个大概是因为男性市场决定的,之后我们说男女不平等,其实是说女性的优势。

一位此前未发言的女读者:我也喜欢看女性。

选自森荣喜《》

葛亚琪:当然,也有拍男性私生活的摄影集,《》是个很好的例子,他作者森荣喜是一个男同性恋者。他在书中拍摄了他的男朋友,而这个长相俊美的男孩给人中性,甚至女性的柔美感。而照片的风格也更像是女性摄影师的作品,有着不同于普通男性的细腻感。我甚至觉得缺乏阳刚之气是这本书成功的秘诀。也就是说,如果不加修饰的“少男”私生活如果都是“TFBOY”那一挂的男孩,可能喜欢的人就会很多了......

瓢缸:感觉现在这个社会情况还是会把男性和女性摄影师分割开来,我们去评判的时候就会说,这个是女性摄影师,那个偏男性。

油条:或者提到女性摄影师就会提到她的女权啊什么的。

郑煦妍:但是有的时候女性自己也要负责任的,比如利用自己的性别优势去做一些事情,我觉得对女性最具有歧视意味的就是女性摄影家协会了。

众人:对对对。

汪滢滢:前段时间我在上海参加一个由5位女性摄影师参加的分享,有两位英国的导师,她们有两个女性摄影师的网站,想把我们几位都po上去,然后就有一位女性摄影师说,为什么你们要把女性摄影师单独拎出来,拿这个事说女权的事么?

然后我觉得这件事情其实很微妙,老外并没有觉得单独把女性摄影师拎出来是对女性的歧视。然后老外坚持的点是女性摄影师和男性摄影师最后拍出来的照片,就像今天这个主题一样,视角是有不同的。她们是做一个现象研究,并没有在歧视你的性别。这在我们争取女权的时候是不是一种阶段性?就像现在谈这些话题太敏感了。

葛亚琪:嗯,我们今天为什么要列出一个女性摄影师的书单呢?绝不是歧视女性。反过来我倒是想列一个男性摄影师的书单,但是列的出来么?

众人:那太多了。

葛亚琪:对,列不出来,数量实在太庞大了,而出名的女性摄影师相对较少。

能看到这里说明你是一个对好学且很有耐心的好孩子,给你打CALL。

以上文字都是读者郑煦妍回家后自发整理的,感谢郑老师把我们如此真实不做作的讨论记录下来。

今天在我做公众号的时候,读者瓢缸正在阅览室里翻译一本书,她说读书会的时候那种面对面的交流和提问,能激发出精彩的发言,一来一去甚至比下午的对谈更加精彩。

希望在今后的读书会中,这种讨论会越来越多。

最后,纪念一下在读书会上受伤的摄影集,这本长岛有里枝的 《 》被翻的脱胶了。

这本柳美和 《我的祖母:001》直接封皮和主体撕裂了o(╥﹏╥)o

翻书不留痕,请珍爱每本摄影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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