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非洲以后,在7万多年间,真的还会有极少一部分人类始终保持在原始状态、几乎从未发生变化吗?答案是确定的:有。
下图是巴西保护土著人的政府组织FUNAI在2008年新发现的一个小部落,位于秘鲁和巴西交界处,地面上的人惊恐的用弓箭瞄准了飞机。
这一位也是如此,不过旁边的小孩看起来却一点都不紧张。
他们的第一反应是想要躲藏起来。
但对能在天上飞的这个东西也忍不住的想要仔细看看。
整个部落的成员都做出了防御姿态。
部落的人大多都在身上和脸上涂满了红色的颜料,但大家可能也注意到了,他们中间有一个纯黑色的人,并非是没有涂满颜料的原因,他的脸型明显与其他人不同。这的确是一个非常奇怪的问题,亚马逊一带土著的身体和面孔特征与印第安人差不多基本属于一个人种,难道他是很久以前从现代社会流落至此的一个黑人家族仅存的硕果,或是返祖、基因突变?不与这个原始部落发生接触的话,这个谜题难以解开,他到底是从哪来的呢?
轨道上卫星密布、航班满天飞、用着智能手机的我们,对此确实感到不可思议。然而就在今天,地球上的确存在着100多个与世隔绝的原始部落,亚马逊丛林深处估计分布有70多个、安达曼群岛有几个、其余的分布在新几内亚偏远的雨林中,不排除仍存在尚未通过飞机和卫星发现的。而与现代文明有所接触,但生活方式仍保持在狩猎采集这样纯粹原始状态的部落更是有数百个之多,不过他们被归结到了极端贫困落后地区的穷人之列,大多分布在非洲。
2014年,7名亚马逊丛林深处的部落成员出现在秘鲁边界的一个村庄附近,其中两人与村民发生了接触。最后搞清楚了他们不是因为食物缺乏、而是因为恐惧走出来的,他们遭受到了暴力袭击、老人被屠杀、房屋被焚毁。这可能是与贩毒分子偶遇发生了冲突造成的,毕竟巴西政府组织FUNAI在附近的一个监测站点,由于贩毒活动的增多在2011年就被迫关闭了。
FUNAI航拍的一些其他部落照片。
在这些原始部落中,最为知名的可能就是归属印度安达曼群岛的北森提奈岛上的森提奈人了,他们的语言与安达曼语中的其它语言显著不同,表明他们可能在几千年之内都没有与外界发生过联系,据估计他们在岛上可能已经孤立的生活了超过55000年之久。森提奈人的知名之处在于,他们强烈的抗拒一切外界接触,攻击所有试图靠近他们的人。
上图是在2004年海啸过后,印度当局派遣直升机察看他们的生存状态时,一名森提奈人在用弓箭射击直升机。1974年一个纪录片剧组被袭击,导演的大腿被弓箭射中。在偶尔因失事或故障漂泊到这里的船只与岛民发生的有限接触中,多以冲突和悲剧结束,也有一些岛民被杀害。2006年,两名渔民在海岛附近水域捕鱼时被射杀了,自那以后再也没有人靠近过。
多数关于森提奈人的信息都是通过在弓箭射程之外的船上观察获知的,他们制造一种带有外延的小独木舟,只能在平静的浅水中使用。
有记录的第一次接触是在十九世纪末期,安达曼群岛的行政官莫里斯·波特曼曾经带领一支队伍登岛希望与森提奈人取得联系,但除了新近被遗弃的村庄之外没有发现任何人,在几天之后才抓到了一对老年夫妇和四个好奇的孩子并将他们带回了安达曼群岛首府布莱尔港。可是大人很快就生病死亡了,之后波特曼把四个孩子送回了小岛,并赠送了他们一些礼物。
上世纪70~90年代,印度当局试图与部落建立友好接触,会定期在弓箭射不到的地方留下一些椰子、香蕉和铁等礼物。1991年似乎取得了一次突破,森提奈人第一次在没有携带武器的情况下走近了海滩,甚至下到海里去捡拾更多的椰子。
但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下去,多数时候森提奈人都会用弓箭瞄准他们,保持着警惕和敌意。很多人怀疑进行联系和接触的意义,以及会否造成疾病散播等悲剧性的后果,一些团体呼吁不应该强行接触。1996年,在多方压力之下定期送礼物的行动停止了,并划出了隔离区禁止任何人靠近。2004年海啸之后的两次观察表明,森提奈人很健康没有受到多大影响。于是印度当局宣布不再尝试进行接触,只定期在安全距离上观察森提奈人的存活状况。实际上北森提奈岛很小,面积只有72平方公里、被珊瑚礁环绕,除了海滩之外几乎完全被茂密的热带雨林所覆盖。
对于这些已被发现但没有进行接触的遗世部落,更多的详细信息可以到这个致力于发起保护但不要政府钱的民间团体网站(The for )或维基百科( )上查看。我们以有所接触的“Zo'é(佐伊)”和“Waura(乌惹)”两个亚马逊部落为例了解一下他们生活的原始程度,韩国MBC电视台为他们拍摄了一部优秀纪录片《亚马逊的眼泪》。
佐伊人是一个很小的部落,位于巴西北部的亚马逊雨林,1975年一架探矿飞机在丛林中发现了他们的房屋,1982~1985年传教士与他们进行了短暂接触,1987年教会组织在附近建立了基地和一个简易机场。在受到铁锅、刀、钓鱼工具等现代化用品的吸引下,平时较为分散的佐伊人聚集在一起与外界建立起了联系。不过悲剧很快发生了,流感和疟疾蔓延开来,虽然政府组织FUNAI派遣了医疗队,但还是有四分之一的佐伊人在1982~1988年期间死亡。FUNAI在1991年驱逐了教会组织,并劝说佐伊人回到他们原来分散的居住地。2009年,政府批准了他们对领地的专属占有和使用权。
佐伊人住在简易的草棚中,以一夫多妻制为主,但如果丈夫同意,妻子也可以再嫁给别的男人,同时有两个或多个丈夫,他们并不在乎孩子的父亲是谁。可能是由于这种小型部落的男性死亡率比较高,搭伙能生存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佐伊人从不与其他部落发生接触,截至目前部落中只存在一种A型血。他们最明显的特征就是插入下唇的木头唇塞了,通常在女孩7岁、男孩9岁的时候用尖锐的猴骨刺穿,随着年龄的增长不断更换大的。
他们手里拿的这一捆东西是箭,这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工具,射出去以后即使卡在30米高的树上一般也都会辛苦的找回来,用植物的茎编一个绳圈套在脚踝就能爬上去。
上图中射到野物的是他们中最好的猎手“莫宁”,他的第一个妻子怀孕了,第二和第三个妻子在照顾和干活,而他需要寻找更多的食物回来养家,她的妻子们在吃仅剩的一点肉——猴子干。
莫宁在森林中感觉饿的时候,就直接喝溪流里面的水来充饥。
幸运的话只需要半天就能找到食物,不然就可能得好几天,偶尔能猎到鹿、犰狳这种大家伙。他们不会浪费任何东西,会将犰狳的皮做成盘子。
佐伊人根据打猎地点的变化也会经常搬家,有严格的就餐顺序会让女人与小孩先吃饭。他们所使用的东西都来源于大自然,用树叶和树皮做成篮子、盘子,用巨大的植物果实的壳做成盆和水桶,用棕榈纤维或棉花编织绳索。常把胭脂树的种子磨碎给绳索染色,编织成用来睡觉的吊床和背小孩的网兜,涂抹在脸上和身上用来装饰、防晒和蚊虫叮咬。
佐伊人还能用椰子树来制造盐,把烧完的灰烬在水中浸泡一夜水就是咸的了,真正的植物椰盐~
因为不是每次打猎都能获得足够的食物,他们也经常挖掘植物根茎、采集水果。佐伊人都不穿衣服,但女人会用植物汁液粘起来的羽毛做头饰,而男人则用棕榈叶子编个圈把下面的东西套上来装饰。包括女人在内,他们通常都是直接坐在泥土地上面,有时坐在乌龟壳、树干或编织的席子上面。
FUNAI已经建成了一个拥有小型医院的基地,并筛选控制外部进入的人员,佐伊部落的人口规模逐渐增加,现在已经达到了约250人。但外界采摘坚果的人、猎人、矿工也经常闯入他们的领地,传教士也试图进入,大规模牧场的边界也离他们越来越近,生存环境面临较大的威胁。佐伊人表达了对外部世界进行更多了解的愿望,2011年2月首次前往巴西首都并向政府提出了一些要求,包括渴望适合他们的教育方式、培训卫生人员以及参与到土地和森林的保护计划当中。
相比之下,定居在亚马逊河中部区域的乌惹部落规模就比较大了,在2010年已经达到了487人,他们巨大的房屋组成的村庄围绕着中央广场建成,于1884年被德国民俗学家发现。虽然与外界联系较多,但仍然保持着原始的生活方式。
乌惹部落有了几个明显的变化,首先是不直接坐在地上了,屋里有了板凳、外面有树干做成的长条凳;虽然也是一夫多妻制传统,但更多的家庭选择了一夫一妻,谈论恩爱和性、调侃男女人之间的关系等话题变得多了起来;有着丰富的社会集体娱乐活动和节日,家庭生活也更紧密而多彩;男女孩都需要经过成人仪式的洗礼,女孩还需要隔离一年完成净化、在家里学习相应的生活技能以及如何成为一个女人之后才能嫁人;会较大面积的去种植木薯,这是他们的主食;食物加工与搭配方式也更多一些,会用粘土制作多种陶器。
乌惹人的婚恋过程不再那么简单,与现代人差不太多;提倡自由恋爱,但小伙必须征得女孩家长的同意;如果女孩怀孕了或与男孩一起睡过4次觉,那么这桩婚姻就是强制性的;美貌、生存技能、个性、追求的诚心、沟通能力等都在综合考虑之列。并且乌惹人不希望他们的女儿嫁到其他部落,也不想变成一个混血部落。
随着与文明世界联系的增多,乌惹人逐渐使用上了不锈钢锅、衣服、自行车,通过发电机和卫星天线来看电视,也有年轻人到城市中去赚钱,他们对于外部这个光幻流离的世界充满了无尽的好奇。
至此可以看出,所谓的“原始人”与文明世界的“现代人”并没有什么生理本质上的不同,只是生存环境和发展历程造就了他们的这种生活方式,于是就产生了这样一个严肃的问题:究竟应当如何看待和对待这部分人类呢?
很多公益和环保组织的观点非常明确并进行多方呼吁和推动,那就是保护他们的栖息地、维持这种融合在自然中的生活方式,避免现代疾病对他们的侵染,不要进行任何形式的接触与改变,称他们为:地球最后的自由人。。。
但也有少数、零星的不同声音,认为他们之所以只能选择这种生活,是因为没有更高水平的生产力而没有办法。讽刺公益环保团体,如果认为他们的原始生活如此美妙,为何不扔掉电脑、电灯、肥皂、阿司匹林和卫生纸,跳入丛林,吃虫子、用树叶擦屁股、饥一顿饱一顿。。。
实际上这个问题并没有对立的双方想象的那么简单,如果公益团体将他们视为同类,那么以正常社会的标准来看就是典型的出生公平问题,婴幼儿健康、教育权利、医疗保障都将他们排除在外了,他们无法选择只能承受、毕竟投胎也是个技术活,当然他们也不知道这些事情的存在。在没有避孕措施的情况下,这些部落的人口那么少,显然非正常死亡率是不低的,近亲婚育也是个问题。
这个人爬上几十米高的大树,只不过是想为家人弄点营养丰富又美味的甜食。
孩子更是迫不及待的就着漫天蜜蜂开吃了。。。
文明世界几块糖的事,但他们确实要冒着摔死、蛰死的风险去做,被毒蜘蛛、毒蛇咬也会死人,在野外受伤基本也是等死,儿童营养不良、疾病、挨饿的情况也不少,这种天然绿色的生活并没有多么美妙。
但若是出于人道主义,对他们进行救助、引导进入现代社会,也不那么现实。很多理想化主义者忽略了一个关键性的根本问题:他们一旦开始被救助了,身份就会从“被保护的原始状态的人”,转变为“穷人”。而“贫穷”在这个世界上是一个更为广泛、普遍得不到良好解决的巨大问题。哪怕是像阿凡达那样住在树上也一样归属为穷人,只不过是原始的科罗威穷人。。。
有不少生活在文明世界边缘的部落,他们的生活方式与这些未进行接触的部落一样原始、一样依靠自然资源填饱肚子。但在没有条件发展农业、也没有足够工作岗位的情况下,他们的生存极为艰难,并且多与动物保护区重合而不能继续捕猎,非法盗猎要坐牢。他们就是属于极端贫困落后地区的穷人,因为与文明世界相通而失去了领地和资源。
事实上,留下这极少一部分“原始人类”的影像资料,对他们的历史、语言、习俗进行研究之后,是否一定要维持他们的这种生存状态并非没有进退的空间。但在当前这个世界上对于贫穷的扶持与关注的程度下,想要达到良好的救助目标不太现实,若他们无法快速的融入现代社会、而又失去了领地、沦为原始穷人的结果可能还不如维持现状。
合理的解决方法可能是,在承认和保留他们领地的同时,可以进行自主选择是否接受有限的帮助(过度的帮助会导致欲望膨胀,同样得不到良好的结果)、提供自愿走出森林的服务保障,毕竟他们也是属于人类的一员。他们的聚居地越来越小,工业、采矿、森林砍伐、农牧业、偷猎造成的直接影响和间接影响越来越大,种群规模不足、食物资源缩减、近亲繁衍等,都可能导致人口削减到不可持续的状态只是时间问题,也就是说结果可能是必然的,到那个时候再拯救与现在就开始的本质区别并不大。
不过对于这些遗世部落是否进行主动接触的纷争,在很长时间内可能都不会有结果,这是一件慎之又慎的事情,一旦接触就意味着他们可能会了解外面的世界差别很大,就可能会产生不确定性的影响,目前只有在维持现状的基础上先增加保护力度。
对于他们自身来说,若发生战争将不会被波及;对于整个人类来说,可能在拥有现代文明的智人出于各种原因抛弃地球、或遭受巨大灾难的毁灭性打击之后,仍可能作为人类的火种在地球上留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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