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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评|《丁丁与飞机》:丁丁的飞机史

《丁丁历险记》是比利时漫画家乔治·勒米( Remi,1907-1983年)用笔名埃尔热(Hergé)创作的法语系列漫画,主要绘制于1920~1970年代。《丁丁历险记》法语动画版于1991年制作完成,2004年开始在中国大陆播出。

不巧的是,《丁丁历险记》动画播出的年代,正是我小学即将毕业的时候。那时我看电视的时间已经大大减少了,只要可以,我就会打开电脑玩电脑游戏。所以我从来没有完整地看过《丁丁历险记》动画版,只留下了一些断断续续的印象:一个发型奇特的人,总是在漫长的冒险旅行中,一只调皮捣蛋但终究还是立下大功的小狗,一对憨憨的警探兄弟(也许既不是警探又不是兄弟)。事后回想,《丁丁历险记》不仅以开放、活泼的方式广泛介绍了地球上的各个民族,而且精确写实地展现了许多人类生活的细节,飞机就是其中十分突出的一例。

《丁丁与飞机》就是结合《丁丁历险记》对二十世纪前中期各种型号飞机的高度还原,主要展现飞机外观可视部分(你愿意的话,也可以说气动布局)的变迁,呈现出一条若隐若现的飞机早期发展史脉络。这条脉络的核心是速度:

最为显著的,就是单翼机替代双翼机。

在《丁丁历险记》最古老的几部作品中,双翼飞机和单翼飞机出现的频率不相上下。在发明飞机的太初时代,双翼机由于机翼总面积较大而获得了更大的升力,在发动机马力较低的情况下,正是这多出来的升力实现了人类飞天的梦想。

随着发动机马力和材料的迅速发展,1930年代以后,单翼飞机已经牢牢占据了战斗机的主流地位。到了二战年代,驾驶双翼飞机上战场几乎等同于送死。这很好理解,双翼飞机的速度一般在100~200km/h,而单翼机很快就以更高的效率走进了500km/h以上的领域。1939年以后,几乎只剩苏联的 I-15(其改进型I-152和I-153投入援华抗日)和意大利的菲亚特CR.42仍在使用。它们的最大速度都不可能超过500km/h。速度上的差异来自于阻力,由于双翼机需要大量额外构件来连接、固定多余的机翼,所以在速度不断增加时,阻力也迅速随之上升。

因此,双翼飞机在二战后的《丁丁历险记》故事中也逐渐走下了舞台。

这一点在水上飞机的衰退中也可见一斑。

一战和二战之间是水上飞机的黄金时代,更准确地说,那是一个各种飞机野蛮生长的拓荒时代。水上飞机起降灵活,执行欧洲殖民大国往返于海外殖民地和本土之间的飞行任务时,坠毁风险也会大大降低。当时的运输公司一度将水上飞机视为未来客货运输的明日之星。

可惜如前所述,由于速度上的优势,单翼机很快就占据了军用飞机的主流。水上飞机和普通飞机最大的区别,在于增加了一个或一组浮筒,以便漂浮在水面上。比起双翼机那些纤细的连接构件,浮筒显然更是阻力制造大户。无论是侦察机还是战斗机,当然是越快越好,水上飞机灵活起降的特点也基本被航空母舰所涵盖。

今日,水上飞机主要用作运动、竞赛、科研之类的民用用途。也许这就是飞机的悲剧宿命:二战以来,人类最高精尖的航空器一般都是为了军事用途而诞生的。为了应对新的军事威胁,水上飞机在当代又一次被提上了武器研发进程。

时至今日,在计算机科学、空天信息技术、新材料等等现代高新科技的帮助下,人类飞行器与一百年前看起来已经完全不是一类事物,但速度仍然是核心中的核心。遗憾的是,那种丁丁带着小狗跳上一架飞机,迅速起飞逃离危险的情节,也变得越来越不可能了。那些梦想着投身人类飞行事业的小朋友们,不可避免地发现自己进入了军工产业,而不是在碧海蓝天中自由翱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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