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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散文‖【迟来的春】◆晓云

作者简介

晓云,常住吉林省磐石市。文学爱好者,热爱生活,喜爱读书。

迟来的春

春,对于我们东北,总是来的那么迟,那么慢。

当一阵阵时不时就恣意刮起的龙卷风,叮叮咣咣地四处乱敲,甩着长鞭,像巨浪咆哮一般,啪啪地鞭打着窗玻璃,又漩涡似地旋起了漫天黄沙,此刻,停在手中的笔,似乎都不寒而栗起来。

一棵棵熬过了寒冬,却仍要承受料峭春风的坚强的小树,被狂风拽得摇摇晃晃的,和那地上依然枯黄的干草,参杂着刚刚钻出来的嫩绿,都在这混沌迷漫里,东倒西歪地凌乱着。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尽管这天仍是一场场的降温,一阵阵的沙尘,但春天,却终究不会被淹没。四月底,天气渐渐缓和了许多,春天,还是悄悄地不顾一切地来了。

在不经意的一瞥间,你会发现,楼下的杏树,已经一朵两朵地打起了花骨朵,含苞欲放的,像小雀儿款款而来,傲立琼枝,昂然把春意荡漾。

“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

杏花一开,整个热闹的妩媚多姿的春天就真正地开始了。

粉的,红的,白的,绿的,黄的,五彩缤纷的;一个个,一颗颗,一朵朵,争先恐后的;挤着身,探着头,钻出来,爬上去,都雀跃着纷至沓来。

绿意是一片片地铺开。枯草在春风中吹又生,焕发了勃勃生机,马不停蹄地蔓延着。各种野菜,荠菜、马蹄、车前子,说不出名的,好多。都排着队,喜滋滋地像春笋破土,又像淘气的孩子,都自由自在的。想怎么长就怎么长,想怎么扑腾就怎么扑腾,四仰八叉的,高高蹿起的,你缠我绕的,编着梭衣,织着绿毯,各显神通。更有那婀娜的柳条,在风中,妩媚地扭着纤细的腰枝,垂下了万条绿丝绦,宛若一席翡翠瀑布,挽着白云,飞流直下。低矮的灌木丛密密麻麻的,很快就铺展了一片绿绒绒,还点缀着星星点点的小白花,像嬉闹的小鱼儿在碧波中游来游去。远处的小山更是一夜间就换了新装,苍苍翠翠,把葱茏的春色漫向蓝天。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这清新的绿,便连成了一汪碧水,这亮丽的绿,便使眼睛里融进了一束莹光。

真的是“嫩绿柔香远更浓,春来无处不茸茸。”

舍南舍北皆春水。刚刚脚踏着一波碧绿,又扑面而来一阵芬芳。一树树的春花,在春风的抚摸下,此起彼伏地盛开;一团团的红粉,在阳光的绚丽中,应接不暇,闪耀夺目。

杏树披上了一身霞衣,淡雅清新的花仙子,像刚出水的芙蓉,翘盼在枝头,亭亭玉立。五片晶莹的花瓣,或白,如素雪,或粉,如腊梅,一朵朵地竞相绽放着。红色的花心,托起了一丝丝纤细的花蕊,顶着一个个嫩黄的花帽,努力地向着阳光微笑、舒怀。在融融的春日下,花瓣像用粉色的水晶雕刻的,闪着光,透着亮,那么晶莹,那么剔透。几只花蝴蝶栖在枝杈上,摇着花儿翩翩起舞,竟分不出是花是蝶了。

我忽然想起了儿时做过的蜡花,折来枝蔓张扬的干树枝,用蜡烛捏成一朵朵小花,粘在树枝上,摆出好看的形状,也曾美丽了一个冬天。可眼前,不需要蜡花了,春天,已然就在我的眼前,春花,就这样挤满了我的双眼。

当杏花,樱桃悄悄谢落,粉桃,山楂,丁香又闪亮登场了。小区里种植了好多低矮的观赏桃树,形状修剪的团团圆圆,像一个个树球,开花的时候更是满树的惊艳,满园的娇美。小桃花若即若离,应景而来。刚开的时候是淡淡的粉色,盛开时,就像泼了红墨水,那么浓艳的粉红,像少女的盛妆,有一种呼之欲出,娇艳欲滴的美。花瓣不像杏花的那么纤弱,而是一层层,一叠叠,那么浓,那么密,数不清几瓣。花朵也是爬的满满的,从上到下,整条树枝,都坠着一串串,一簇簇的红,“桃花夭夭灼灼其华”,让人眼花缭乱,目眩神迷。一棵棵桃树排成了排,由远望去,好像一团团燃起的火,滚在了碧绿的草地上,和天边的紫霞炫染成了一片,真的是云蒸霞蔚,占尽了锦绣春光!

几丝春雨过后,花瓣上挂着一滴滴雨珠,像跳跃的小蝌蚪,摇摇欲坠的,被雨后的阳光惦记着,亲吻着,小桃花更多了几分妩媚羞涩,开得更加灿烂了。几个女孩子在花前拍着照,霞光映红了她们的脸颊,“人面桃花相映红,”那同样粉嘟嘟的,真的不只桃花。

一阵风拂过,水池里,几叶粉的,红的,白的小舟,轻轻地荡来荡去,池水划着阳光,泛起粼粼的金波。看不见的小鸟在枝头,云间,颤巍巍地叫着;沁人心脾的丁香又盛开了,满园的香气缭绕,让我的鼻子里,嘴里,发丝间,都充满着花香和春天的味道。

春天就这样无处不在。狂风,沙尘,挡不住春天的脚步。正如病毒、疫厉,终会过去,人们又迎来了多姿多彩的生活,如这春光一般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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