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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文笔好的女主向修仙小说?

(未完结,但每天都会更~估计是个小长篇,哈哈,觉得还行的宝子可以点个赞赞蹲一下呦~)

我从小就知道自己不是人类,我是个血统賊牛的挂批!

咳, 说错了,重新介绍一下!我是魔王的妹妹,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和纯血统的魔王哥哥不同,我是神和魔生下的混种魔族。虽说是混种,但就我这混的血统,不妥妥的天选之子标配嘛?

天选之子的我生来就招六界厌惧,他们厌我身体流淌着一半的天魔之血,也惧我另一半来自世上最后一个神族的我的母神的神之血脉。数年前母神六界动荡时以身祭献万物后,神族仅剩的血脉也就只有流了一半神血的我了。这世间法则,唯有神族可伏天魔,所以尽管仙族如何畏惧我,却也还是得靠着我这个不定因素来暂时牵制我的亲生哥哥,那个上古天魔…

世分六界…

万古先天现神光,生神族,神族之神通,开混沌,辟阴阳,知古今晓未来,生光明,创万物…

混沌裂隙隐黑暗,造魔族,魔族之能,不死不伤不灭,主混沌,可操八方七情掌众生六欲…

而仙族则是神族创的第一批万物沾染了神族最精纯的灵气修炼成的,不及神族万分,亦不抵先天混沌生出的魔族千分,却又高于人,鬼,精怪,后自成一界,称之为仙。

上古母神以土造物,划界称人,分阴阳,通轮回。

人有灵智,结仙缘可修道成仙,反之则寿终为鬼,可入鬼界。鬼界掌轮回,可执人界现世赏罚。

妖界临近魔界,是由动植物受魔界混沌之息影响导致异化的精怪聚集成界,外形似人族,但大多带着本体特征,修为高的可以隐藏。精怪天生可以修炼,心性纯良,天赋极佳的精怪可以修成仙族,反之堕魔。

同神族血脉凋敝一般,纯正的不死不灭的先天魔族,从古今神魔斗争下来,除去消失的前魔王,也就只剩魔王正统的哥哥了。

上古大神以身作天道,衍化万物相生相克。

因此,光能驱暗,神便能诛魔;暗若掩光,魔亦可弑神。

这六界因着神魔两方势均力敌,相互抗衡才得以相对安稳这亿万年,而现今魔族有新生上古天魔,神族却只余一吉祥物般的神女。

魔族昌盛,于是,神化的天道那公正的天平开始偏颇了……

我自小便知自己的天命。也知晓母神同王父并非是因着什么所谓爱情才结合出的我,我是天道给这世间仅剩的神之遗迹布置的最后任务。

从王父用自身精血结合上古魔族封存的胚卵创造出哥哥的那一刻起,我的出现就成了必然…

魔王执掌七情六欲,最重亲缘。

1.

“小师祖?小师祖?!您在哪呢?”急切的呼喊声透过层层银杏叶传入耳中。

如若不是那声音实在刺耳,我是不太情愿搭理的,呼喊声每日不下百遍,总归没什么急事儿。

“这儿呢,这儿呢…有事速禀,阿乾你实在扰人清梦。”

“小师祖您怎的又爬树梢梢去了!哎呦,您赶紧拾到拾到随我上前堂去吧!太师祖即将出关了,师父唤我前来寻您过去的!”阿乾火急火燎的说道。

阿乾实在是不随他师父,庚辰师侄为人踏实稳重,行为说道都是不疾不徐,却不曾想收的徒弟一个比一个急性子。

老头要出关了?倒算个大事儿,阿乾你且先行,我随后就到得!”听闻卜老头出关,我到当真散了几分倦怠。也不知那老头这回推演了个什么劳子,这关一闭就是七七四十九天,还谁人都不许靠近,亏得修仙之人可断五谷,否则这会儿子都不用修了,直接就升仙儿了。

阿乾得了话,将信将疑的瞅了眼树杈上应声后只挪了半寸的小师祖,叹息一声,无奈复命去了。

整个天衍宗谁人不知圣人座下最小的小师祖,个子最矮,悟性最高,性子最惰怠的?天大的事儿都惊不着这位小祖宗!

等我不慌不忙来到问天阁时,偌大的厅堂里十方卦主都已经带着各自亲传弟子规规矩矩的立在厅堂两旁了,十卦主上方位是我几位师兄,师姐。

对于我的姗姗来迟,众弟子也是见怪不怪了,整齐划一的问了句“小师祖安好”便又规矩的垂首以待。

“阿弃,怎的才来,不是一早便派人通传过了?”大师兄金乾子虎眸微瞪,言语虽似责怪,正气凛然的面庞上却无半分责怪之意。

想来也没有谁会狠下心责怪一个看起来不过8.9岁乖乖巧巧的小女娃。

“小六儿还是个孩子!你做什么这么凶!亲乖乖~过来二师姐抱抱~咱们不理那个大老粗!”清雅的嗔怪声将将落下,我便被拥进了一个馨香柔软的怀抱。

如果师姐不要抱太紧的话,这个怀抱还是很舒服的。

但脑袋被师姐使劲儿按在大胸里的我,此刻仿佛看见了我那早已陨落的娘…

“师姐你且再捂下去,小六怕是要不行了!呀~她腿都蹬直了!!”

“啊!!我的亲乖乖!!快呼吸,快呼吸!”

二师姐若是再晚上半分放开我,我都牵上转轮桥上我娘的手了!

淼淼师兄!今天的你分外美丽!!我六子记你一份恩情!来日赠裙以报!!!

老头唯一的女弟子排行老二,道号唤做林巽(xun)子,同大师兄是道侣。二师姐十分喜欢小孩,奈何修仙之人,尤其是天衍宗这种询天算道的门派,沾了太多因果,实在不太容易有后。于是,因着某些原因生长缓慢且长期处于幼年阶段的我,成了师姐的溺爱目标…

淼淼师兄排行老三,道号坎淼子,是个柔情似水的……娘娘腔,喜爱男扮女装,总是细着嗓子,掐个兰花指溜去山下祸害无辜妙龄男子。

另外还有在外办事未来得及赶回的四师兄离火子和排行老五的五师兄艮(gen)岳子,这两位师兄虽没有三师兄这般离经叛道,但细数起来,皆不是省油的灯呀…

老头行事跳脱,几个亲传弟子也是没有半点章法可言,若非师侄辈人才济济,这天衍宗就完了犊子了!

“轰~”玉门开启声打断了几人的絮道。

“师尊他老人家出关了。”大师兄摆摆手示意安静,神情肃穆庄重。

“呸呸呸~这玉石的门也不甚好,灰尘忒大了!”

人未见,声先至,待玉门带起的灰尘散去,一须发皆白的邋遢老头挥摆着长袖走出玉门。

“敬太师祖康安!”见老头出来,众弟子恭敬的跪伏一片。

“嚯~!整这好些个孩子!”

“这这,都是好孩子,好孩子!快起吧,起吧~”

我看着老头那努力堆出慈笑的脸,差点笑出声!天知道外人口中老神仙似的卜圣人,最恐和小辈社交!

2.

浩浩荡荡一群人拥着老头前往问天阁的议事厅。

老头落座高位,师兄师姐同我落座高位下首,内门弟子待几个老祖宗落座了,才寻着位置次第而坐。

“此次卦卜,本是老朽有感而算,闭于问天阁盘拨天衍仪推演,却不想这一演便是七七四十九日。”老头捋着长须,神情难得认真严肃。

“师父所推到底为何事?竟废这好些时日?”大师兄疑惑问道。

“为师本想着十年一办的各门派大比将至,又有东鲛海域秘境将启,便欲为小辈们卜一卦福祸。”老头叹息一声接着道,“此二卦起先倒无甚风浪,但待为师欲拨盘定卦时却隐隐窥得滔天血色。为师恐有变故,便操盘深算。只见得尸山遍布,漫天血染啊!只可惜,天道有意拦阻,为师险些耗尽心血也不得算出那滔天血色因何而起。我修界凡俗,或有翻天动荡啊……”

“师父不必太过忧心,既已知晓有祸事将近,那便将此事告知出去,也好让各世家门派一同提防起来。届时便是真有恶事发生,也好有些应对之策。”大师兄金乾子出言安慰道。

“是啊,师父,您老人家大可不必如此担心!就如师兄所言那般,广而告之便是,毕竟人多力量大嘛!”三师兄朗声附和道。

一旁的二师姐眉头紧皱,思虑再三后出声道:

“巽儿觉得师兄此法不甚稳妥,且不说我们根本不知祸事前因为何,若贸然告知出去,引起慌乱不说,就那些贪生怕死之徒,必然会逼着我们天衍宗强开天卦!”

集一宗之力,耗费自身半数精血及修为卜一询天之卦,是为天卦!

“想来诸位也清楚各派内里黑白,届时若各派联合起来逼迫于我宗,我宗待如何?我门人子弟最清楚不过卜天卦有多伤宗徒元气!更何况,如今师父年迈,若真要卜天卦,以我辈通悟,坐得主卦的可只有小六儿了!你们舍得,我可舍不得!”

众人闻言沉默了。

是啊,没有人比天衍宗门人更知悉人心了。别看各派平日里自诩名门正派,匡扶正义,真要祸事临头,又哪会管顾他人死活?

“可,若不告知,到时祸事临头,忙然之下毫无对策,岂不天下大乱?”三师兄犹豫出声,“再者,若让他们知晓天衍宗知而不报,各派依然会群聚声讨于我宗……”

“师父同几位师叔所言皆有道理,此事到底该如何,实在无法定夺啊……”现任天衍宗宗主,大师兄的长徒庚辰真人才是真的要愁掉了眉毛,宗门的责任在他身上担着,上有老下有小,他必须得事事谨慎对待。

“幺幺,此事你怎么看?”

静默了半晌的老头忽而出声点到了正听的打瞌睡的我。

我怎么看?我这不半躺着看呢吗?

当然,这话是断然不能直接说出来的。

瘫躺在宽大座椅上的我轻咳一声,在众人注视下默默坐直了身子。

“咳…依徒儿之见,此事必然是不能瞒着的…”

“小六儿!怎么你也这么说!”

“师姐~你别急呀!我没说完呢!”安抚性的轻轻捏了捏一脸焦躁的师姐的手心,我继续道:“虽然不瞒着,倒也不必说那么实诚,我们只管往外推说是师父算到魔族将有大动作,让各门派多长些心眼,勤加防备便是,届时祸事降临,估计也没有谁能顾得去细数挑事的人是不是魔了。反正修真界不都讲什么非我道心皆为魔吗?”

“这…万一各派激进,联合起来去屠魔该如何?魔族虽说多有不善,但普通魔族百姓却也罪不至此呀…”三师兄的长徒壬巳真人轻柔出声。

壬巳是三师兄座下水属的五行,性格温温柔柔的,也最是心细良善。

但是!!你实在是高看那些怂包了呀我的宝!!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去犯我那老大哥坐镇的魔界呀!仙族都避之不及的魔界,你说他们怎么敢的呀?莫不是修仙修昏了头了吗?

“放心,只要他们敢去,魔族就敢neng死他们。反正魔族背的黑锅多了去了,多这一个不多,少这一个不少。”

我敢保证,他们敢去,我哥就敢让他们原地螺旋蒸发。

“师侄莫怕!我保证他们去一个噶一个!去一群噶一窝!”我狰狞着脸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壬巳瑟缩了一下,显然有被吓到。

壬巳:就,有没有可能我不是这个意思?

“就且先照幺幺说的办吧,魔族有天魔坐镇,其结界之坚固,若真轻易被一群凡俗莽夫破了了,也不至于让那些上位仙人如此头疼了。”

“此事还需你们小辈多费心了,具体如何待你们自行商议,为师乏了,都且退下吧…”

“是,那师尊您且好生休息,徒儿们先行告退。”

大师兄领着众徒子徒孙行过礼便依次退场了。

眼见着众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我跳起来,随意的抚了抚压皱了的裙摆,腾出一只手牵上二师姐伸过来的手,也准备跟着二师姐离开。

3.

“幺幺,你先留一留。”

得,赶不上食堂放下午饭了,听说今天有金丝燕盏呢!

“师姐,你且先行吧,阿弃听完师父训,便去寻你~”我无奈松开了师姐的纤纤细手。

“行,那师姐先行一步。”师姐揉了揉我的头转身先行,行置门口,有些不放心的回头叮嘱道:“小六儿你可千万别听师父忽悠,答应什么不平等条约啊!”

“知道啦!师姐放心!”听到我的再三保证,师姐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她倒是疼你个臭丫头!老头子我有这么差劲嘛?”主座上的老头吃味的撇撇嘴,颇有些委屈巴巴。

“您自己啥德性,您自己不清楚?”

若不是被坑得多了,谁会诚心提防您的?

“说吧,留我啥事儿?”

老头收起委屈样,腆着脸,局促的搓着双手,有些心虚的说道。

“咳,幺幺啊~爷爷是有些小事儿想请你帮帮忙~”

我闻言,不雅的翻了个白眼,就知道您没安好心!

“少来,一有事央我就打感情牌!”

“不帮。”我果断回绝。

“哎哎哎,先别急着拒绝呀!你听爷爷讲完再考虑帮不帮?”

“不帮。”不想听老神棍开大招忽悠人。“说什么我都不帮!”

“和你哥哥有关!”

“……”

“说吧,帮什么?”

老神棍嘿嘿咧嘴一笑,洋洋得意的模样像极了老狐狸。

“嘿嘿~就知道我们幺幺不会不帮爷爷的!”

“说正事儿!”

“此回东鲛海域秘境,上面的人会参与。”老头正了神色。

“一个下界秘境…唔,看来是有他们要的东西?可以拿来恶心恶心魔族和我哥的?”

看来这个锅魔界背的不亏。

“那老头你担心的祸事也和他们有关吧?”

看来老头不是没算到,而是算到了却不能言说。

“东鲛海域传说是上古鲛神埋骨之地,而那东鲛秘境则是鲛神的鲛珠所化,他们所图应当就是那鲛神遗珠……”老头叹息一声,接着道:“秘境开启,修界小辈精英皆入,那些仙人取物是不会管顾凡修死活的,届时鲛珠一取,秘境霎时崩塌,那些孩子会被卷入空间乱流,被活活撕扯致死……”

若这些精英陨落,于修界凡俗堪称翻天覆地的大动荡,修界当倒退千年。

“幺幺,爷爷甚是为难啊……”老头饱经风霜的脸上带着难以言说的悲凉。

他作为与天争命的卦修,知道的太多了,背负的也太多了…

他阻止不了那些决心寻求机缘的修道人,

也无法告知他们缘由。

大道众生,毕生所求无非得道升仙,

若他们知晓,他们所尊崇的上仙们视他们如草芥…

恐,道心动摇,心魔乍起…

其实,以老头的修为和对天道的感悟,他早该飞升成仙了,但他始终不愿斩尘缘。

老头总说,他在这片土地上活了数百年,有过太多的故事,遇到过太多的人,看过太多的繁华,也见过太多的凄凉寒苦…但无论甘苦,那些经历和回忆于他都是不可割舍的瑰宝,他不想成为那高高在上,绝情凉薄的仙人!

4.

“虽然很困难,但爷爷还是要拜托你,想法子护住那些孩子…”

“您老倒是真看得起我!”我撇撇嘴,调笑了两句,没有拒绝。

“爷爷还能不知道你的本事吗?整天扮猪吃老虎的臭丫头!”

“哈?扮猪吃老虎?谁啊?反正不是我!”

…………

十二年前,魔龄5岁的我独自走失在了人间界,晃晃悠悠不知道走了多久,我来到了一个叫做奉仙的小村落。

一头及地银发,金红异瞳的我一出现,霎时就引得那些凡人们惶恐不安,他们哪里知道什么神魔之说?

他们唤我妖界跑出来的吃人妖怪…

他们朝我丢泥巴……

我反手抽了他们一个大嘴巴!

一群没有礼貌的凡人,跟谁俩呢?就我这天生强横的血脉,它能允许我当个逆来顺受的弱鸡?

我术法都未用!愣是凭着蛮力打躺了一个村的壮汉!打到尽兴处,我还顺手噶了他们村口那个自称地仙让村民供奉童男童女的老虎精。

然后那群扔我泥巴的大傻瓜,不知道怎么就态度大转变,叫我下凡的仙人,给我吃好吃的吃食,穿好看的衣服,还给我铺了暖乎乎的床。甚至村长怕我小小年纪想我娘,还想着和村里人商议下给我整个奶妈妈,我自然是严厉拒绝了!我虽然是个年岁不大的娃娃!但我早就断奶了!再说了,谁家仙人下个凡还要喝奶的?

我在奉仙村好吃好喝的被人伺候了半个月,有一天我实在闲着无聊了,就想出去逛逛,谁料我刚走到街上,一个白头发长胡须的老头就上来抓着我小胳膊,说我流落街头甚是可怜,要收我做孙女儿,还说他是什么天衍宗的太祖,让我跟他回天衍宗去享福!我当时就不愿意了!我好好的仙人不当,我去给人当孙子?我义正严辞的拒绝了老头!

我跟他说我不是流浪崽,他不信,我带他回奉仙村,结果他以三寸不烂之舌忽悠住了我的信徒!!

我的信徒们打包了六大袋子吃食衣物,在我异常不情愿的情况下将我和老头送到了村口。

“可怜孩子,你叫什么名字?”老头面上怜惜的伸出一只手揉了揉我的脑袋,另一只手则拖着六个大麻袋。

“你别跟我俩装,我待得好好的,你做什么非要带走我?”我有些郁闷的拍掉脑袋上老头布满皱纹的手。

“你不能待在那,你周身气息太过强盛,那些凡人可承受不住。”老头也不恼,好声好气的回答了我的问题。

“多管闲事的老头!”恶狠狠的瞪了老头一眼,我蹬着短腿跑在了前面,独留老头拖着六个大麻袋在后面紧赶慢赶。

我自是知道时间久了那些凡人是承受不住,不然单凭一个老头,哪里左右的了我的去留?

“臭丫头!跑慢些!且等等老头子呀!”

…………

我跟老头说,我娘说我姓奚,老头听成了我被我娘抛弃,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哭了半天,抽噎着说我以后道号唤做不弃。

老头从奉仙村带走我以后并没有直接回天衍宗。

我俩以爷孙的身份在凡俗界停留了三年。

破衣烂衫,风餐露宿,跟着臭老头我到真成了流浪崽!

我长得疼人,最能讨那些心软的妇人欢心,于是我小小年纪就得靠脸吃饭!

而老头呢?他就只会腆着脸等着我带饭!

5.

凡俗界待了三年,后来我和老头两人实在混不下去了,老头才带着我回了天衍宗。

明面上我是老头新收的小徒弟,是天衍宗最小的小师祖,私下里老头还是习惯爷孙相称,虽然我从来也没叫过他爷爷就是了。

“幺幺,且帮爷爷这一次,下回换爷爷护着你。”

我的身份,老头是知道的,我有几分斤两他也很清楚。

我从来不似表面良善,却也重情重义,他知道我答应他的事,定不会食言。

“你这臭老头,又矫情了不是?”

“你这臭丫头!又跟爷爷没大没小!”

…………

从老头那出来,我去二师姐院里腻歪了一会儿,顺了些吃食,便回了自己院子。

二师姐说我通悟高确实没有胡夸,我虽被我母神暂且封了神脉,但未卜先知的能力倒是毫不影响。

和天衍宗门人卜卦占星的方法不同。种族天赋加身,我只需睡觉,我睡着后的神识会进入玄空之境,玄空之境有境灵,境灵随主人心而为,意而动,我若有意知晓,未来会发生的事便会于玄空之境中一幕幕浮现在我眼前。

神族晓未来通天理,到不是都要冥想入境这么麻烦的,神族生来还有一伴生天书,虽说叫天书,但形态却各异,从神族降生便会出现,辅佐神族成长,教诲神族知天下佚事,晓古今往来,天书同玄空之境一般,只为宿主而存在。

只不过我的天书在母神将我送下魔界的时候便不慎遗失了,因着用不上,我至今都懒得去寻回。

哎,真是个不成熟的天书,丢了居然不会自己找回来!

随手布了个结界,我扑到床上寻了个舒适的姿势,准备入一回玄境,若非受老头所托,我轻易是不喜览阅未来的,人之一生之所以精彩,便是因着未来的每一天都是未知且新奇的…

随着意识渐沉,我的神识进入了一个白雾迷蒙的无边之地。

“恭迎您,我的主人~”

软糯的问候声于我的耳畔响起,带着满满的欢喜。“主人有何需求?”

“只要是主人的需求,玄玄都可以做到呢!”

我闻言歪着脑袋,眉头皱了皱,略微思索一番,沉吟道:

“先来张床吧,站的有点累。”

境灵:…6

“好的,我尊贵的主人~”

软糯的话尾音刚落,白茫一片的玄境中瞬间出现一张舒适柔软的床。

躺在床上神游玄境的我躺在玄境的床上,惬意的喟叹一声。

“来吧玄玄,且让我看看修界未来十年之景。”

“好的主人~”

…………

良久,白雾弥漫的玄空之境,一声声恨铁不成钢的感慨声响彻全境。

“我滴妈!是不是真的?我怎么觉着我哥有种脑干缺失的美?”

境灵温柔附和:“兴许是脑子被食髓魔吃掉了呢!”

我看着未来的我哥因着一个修界女子爱而不得,寻死觅活,不由得感到无语至极!

“我哥这脑子里怎么都是情情爱爱啊?啊?这整的跟我和老头搁凡间遇到的挖了十八年野菜的那女子似的,咋的他俩共用了一个脑子?”

境灵继续温柔附和:“主人,这叫恋爱脑呢~好孩子可不要学呦~是会被叉车叉去寒窑挖野菜的呢!”

我耐着性子接着往下看,看到那修界女子满心痴恋自己的师兄,甚至为了她师兄狠狠给了某个贴钱贴物贴力又贴人的,玄玄所说的舔狗魔王胸口来了一刀时,我有些生气了!

“这女修怎么回事儿?我哥这么个有钱有颜有权且龙霸天的男人,她不动心就算了?她不动心她也不拒绝!她不拒绝就算了!她还敢伤我哥?她怎么敢的啊?”

境灵软糯糯的声音再次说出了新奇的词句:“主人,这叫养备胎的三不原则呢~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啧啧啧,气人,实在气人,所以说未知的未来才叫生活嘛!好嘛!这一看,给我十年嘴上功德都要败完了!”

身下柔软的床也不软了,我拳头都气硬了!

我本意是只看近期修界动荡的,却不料于魔族而言短短的十年时间,尽然能差点给我哥霍霍没了!

就像是看了一本话本子,那女修是话本子里的女主,女修的师兄是男主,而我哥就是那话本子里为女主上刀山下火海,炸油锅闯奈何,一心痴情女主,却爱而不得终黑化的无脑痴情反派男二!

“主人,这个女修是天道的手笔呦~是搞死魔王大人的Plan.B呦!”境灵软糯空灵的声音幽幽响起,语调里带着些掌控全局的小得意。

“普什么什么碧?”我对镜灵时不时冒出的闻所未闻的新词句感到不解。

“是Plan B呦~意思是除您之外的第二抹杀计划呢~”

“您是第一计划Plan A,怀柔计,女修是第二计划,美人计呦~”

我震惊脸,倒不是对这些什么鬼抹杀计划,让我感到震惊的是。

“你一个神族伴生物,半个天道产物,此事事关天道哎?这也是可以随便透露给我这个Plan A的吗?”不会被天道抹杀吗?

“无所畏惧呢主人~玄玄以主人生命、意愿和喜乐为第一己任呢!”玄玄软糯的声音确实透露出无所畏惧的英勇。

“很好,有被感动到!”

6.

自从在玄空之境接收了修界未来十年之景,我发呆的频率是更高了!

我总觉得以我哥之能,不可能会真着了天道的脑残普蓝碧。

“啧,还是找个机会回去一趟吧。”

…………

一月之期过的很快,今次十年一办的各门派综合大比将于东岳大陆的九剑宗举办。

每个门派抽调两位内门长老带队,可领数位亲传弟子前往,今年该由离火子师兄的两位徒弟带队了,而我这个师祖辈的太上长老因着特殊情况不得不改头换面,还捏造了个小辈身份混入其中。

天衍宗山门外,一脸困倦的我趴在阿乾背上,同离火子师兄家的丙午师侄一道等着还未来到的徒孙辈的内门弟子。

“小师祖,您现在身份是二师祖座下子乙师叔新收的小徒弟木木,此次去九剑宗是为了见个世面,涨涨见识的,您可记住了?且为了您安全着想,此行知您身份的只有阿乾和两位师叔,您自己可小心些别暴露了。”耳边净是阿乾絮絮叨叨的叮嘱声。

阿乾是我和老头从凡界捡回来的,庚辰师侄见他资质甚高便收为了亲传弟子,这孩子资质通透,性情也良善,且是个知恩图报的,我在天衍宗的起居生活本不该他一个亲传弟子负责的,他却为了报恩执拗的揽在自己身上,十几年如一日将我安排的妥妥当当。

徒孙辈里,我同他关系是最亲近的。

“小师叔,阿乾说的有理,您还是当心些,若您出了什么闪失,师祖,师傅和几位师叔可得活剐了我和丁未二人”四师兄的长徒丙午真人虎眸微瞪,对阿乾的叮嘱表示万分赞同。

他们虽恭敬于我天生超脱常人的通悟,但潜意识还是将我当作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娃娃。

也是,知我扮猪吃老虎的只有老头一人,旁人眼里,我这小胳膊小腿的,可不就是手无缚鸡之力吗?

“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是不知事的孩童!”我颇有些无奈的应道。

约莫等了有一刻钟,四师兄另一个弟子丁未真人领着一队整齐有素的内门弟子姗姗来迟。

“人都到齐了吧?”丙午真人迎上前询问道。

“齐了,八个亲传子弟,十个资质上佳的内门子弟,外加小…木木和我们两个老家伙。总计二十有一。”丁未真人望了一眼阿乾背上趴伏着打瞌睡的我,险些说漏了嘴。

“既齐了便出发吧。”丙午真人说罢,长袖一挥,自袖中飞出一方巴掌大小的精巧卦盘。丙午真人嘴中念出一道咒语,精巧卦盘落地瞬时涨大数千倍。

“都站上来吧。”

“是。”众弟子朝丙午屈身拱了拱手,而后有序上了卦盘。

天衍宗在南衡大陆,南衡大陆与东岳大陆中间有道虚渤海隔开,虚渤海凶兽纵横,非万全准备难以横跨。

后来天衍宗先辈同西棽大陆的符宗先辈合力开辟出传送阵法。

自此普通修士若想到东岳大陆,只需御器飞行数日去虚渤海边上的临岳城走传送阵便可。

…………

“乾韫师兄,这就是子午师叔新收的木木师妹吗?”

乘在卦盘上飞行了两日,一直端着的弟子们也渐渐放松下来,唠起闲嗑。

“嗯。”阿乾看了眼一旁乖巧坐着的我,点了点头应道。“木木年岁小,兑沁师妹可得多看顾一些。”

阿乾虽说有些爱唠叨,但在师兄妹面前还是很会端着的。

“那是自然!木木师妹可是和我同嫡同源的!”

“哎呀~木木师妹长得可真讨喜!这小脸蛋看起来软软糯糯的!”说着还上手轻捏了两把。

“兑沁师妹!不可!”阿乾慌忙上前阻止。

“怎么了师兄?”兑沁被阿乾的反应吓的愣了一下。

“这是,小…”阿乾意识到自己险些说漏了嘴,尴尬的寻了个由头。“木木师妹不喜旁人捏她脸,会哭。”

“可是木木师妹也很开心呀?对不对木木?”

脸在别人手里,我只能佯装天真的配合着咧了咧嘴。

“你看!木木都笑了!”

“可是……”

别可是了傻儿子!这是你官配!官配懂不懂啊?!是你未来媳妇儿!!

“没关系的乾韫师兄,木木不会生气的!”

我偏过脑袋,用眼神向阿乾疯狂示意。

你师祖不会生气!!苟住!别暴露身份啊!很丢人的!!

“……那,好吧。玩闹注意些轻重。”显然,阿乾看懂了,他默默退后一步表示妥协。

“哇!那我们也可以捏捏吗?”

“我也要我也要!”旁边观望许久的几个内门女弟子一见阿乾妥协,也放开了胆子走上前来。

“…………”玄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我真的会谢!!!

眼见着我两个脸蛋被几人蹂躏下来,红的像个熟透的苹果。两位真人终究坐不住了,轻咳了一声制止了弟子们的吸娃行为。

“咳,可以了,小娃娃脸蛋娇嫩,可禁不得你们百般揉搓了。”

“啊~”

女弟子们颇有些失望的散开来。

“我,我可以抱一抱吗?我不捏…”

一道清甜悦耳的声音在几位女弟子哀怨声中轻轻响起。

这声音实在耳熟,我侧着脑袋绕过遮挡着我视线的丙午真人。

只见一身着白色镶银边刺绣卦袍的曼妙女子,逆着微光而立。

待她再走近些,那张秀雅绝美的脸蛋也清晰地出现在我的眼中。

白皙标志的鹅蛋脸,淡翠的柳叶弯眉,清泉似的杏眼下镶着一个娇巧秀美的俏鼻子,俏鼻下配着一点朱砂似的樱唇…

嚯!可不就是话本子里迷的我哥颠三倒四的女主角嘛!

7.

我赶紧朝阿乾疯狂使眼色,敌我不明,我不要被她抱啊!!

万幸,阿乾懂了,他一个箭步把我抄进自己怀里,一脸严肃的拒绝道:“艮姝儿师妹,下次吧,木木累了。”

我配合的脑袋一歪,眼睛一闭,嘎一下就睡了过去。

和话本子女主的第一次交锋,强制中断。

“好吧…那我等师妹休息好…”艮姝儿闻言止住了脚步,面上显露些许遗憾之色。

感受到那道气息站远了一些,我悄悄松了口气。苍霁月那家伙目前尚未和她有交集,我实在不想莫名找人麻烦。

天上飞了三日,终于是到了临岳城。

这三日不可谓不煎熬,那姑娘总是有意无意要过来套近乎,我现在这个身份,人家只是要个抱抱,我也不好太过下她面子,倒是让她时常得手!实在不明白她不认真搞事业,为何这么执着于同我搂搂抱抱。

丙午真人操纵法器降至临岳城城门外。

城门口不乏有同我们一样欲入城过传送阵去参加大比的别派弟子,只是人数上显然是没有我们气派,毕竟像这种行的风尘仆仆的基本都是些中小型门派,整个宗门也不过百十来人,能抽调的人手甚少,且条件实在有限,大多都是自行御剑甚至租马车过来的。

而像那些稍微有些头脸的大派,则早半个月就已经去到地儿了。

天衍宗自然是大宗派,但我门人皆随性……其实就是全员拖延症,不管什么活动也好,回回都是掐点到……

修仙之人讲究见面皆是友,众人礼貌性的点头相互问候了一番。

丙午真人收起法器,阔步上前,掏了身份牌,同守门士兵交接过,浩浩荡荡一群人便进了城。

两位真人领着一群人行至一金碧辉煌的酒楼前。

“行了三日,想必你们也累了,今日暂且于这临岳城中休憩吧,待明日午时再过传送阵也不迟。”丁未真人嘱咐道:“这是自家产业,你们可随意些。”

“是!多谢师叔~”

修行人皆有纳戒,可储物,倒也没有行囊需要安置,一行人入酒楼选了各自房间,便四散开,到城中闲逛去了。

临岳城极有包容性,因着有个链接两陆的传送阵,从而发展成了个繁华的商贸中心,形形色色的人汇集于此交易,生活…

这里有别城少有的韵味。

城中敞阔的地面以青曜石铺就,映着落日的余晖闪烁着奇异的光彩。

琉璃瓦,青灰的墙砖搭就整齐划一的商铺。

穿着或保守,或开放的行人皆面带笑容相互友好。

8.

“这个好可爱!很适合木木师妹呀!”艮姝儿停在一个卖摆件的摊子前,左右挑拣拿起一个刻成小兔子形状的小玉雕。“木木师妹喜欢吗?师姐买下来送给你好不好?”

“哇,是很可爱!小孩子应该都会喜欢小兔子吧?”兑沁走上前接过小兔子,放在自己手里打量了一番。“小木木喜欢兔兔嘛?”

我到底为什么必须得陪一群女孩子来逛街啊?我只想躺床上舒舒服服的睡觉睡觉睡觉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扮演个什么也不懂的天真小娃娃!!

“喜,喜欢的吧……”

“那!老板,帮我把小兔子包起来吧,我师妹喜欢!”艮姝儿对我的回答显得很开心。

话本子女主似乎对获得我的好感有意外的偏执,我挺不理解的。

果然,女生的天性就是买买买,一行几个女生,一条街逛下来纳戒都快存满了!从胭脂水粉到衣物首饰,再到绫罗满目的小物件,入目皆需买!

我这两条小腿若非暗中加持了灵力,还真陪不动她们!逛街的美女子们恐怖如斯!

在落日掩下最后一丝余晖,街边充当路灯的金曜石渐渐亮起,这群姑娘终于舍得结束这场扫荡了。

几个姑娘一路边走边讨论着各自的战利品。

我疲惫的牵着兑沁的手,跟着大部队往酒楼走。

回来的路还是很快的,不多时,灯火璀璨的酒楼目入眼帘。

酒楼外站着焦急等待的阿乾,见着我们回来,赶忙走了过来。

“怎的玩到这个时辰才回来?”阿乾眉头一皱,语气有些不悦。

“抱歉抱歉,一时玩忘了时辰!”兑沁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

阿乾一边交接过兑沁手中的我,一边无奈的嘱咐道:

“且都进去吧,注意些分寸,师叔们和九剑宗来接应的人都在里面。”

几人点头称是,敛了玩闹的姿态,规规矩矩的步入酒楼厅堂内。

酒楼内显然是已经清过场的,在场的只有天衍宗的几名男弟子以及偌大一八仙桌上两名灰袍道人和下手坐着的一行六人的白衣剑修,显然是来接应的九剑宗的弟子。

“回来了,这几位是九剑宗宗主的首徒欧阳斐和其几位师弟,是来接应我等一行人的接应使。尔等可相互熟悉熟悉。”座于首位的丙午真人介绍道。

“见过几位剑宗师兄。”

几位女弟子拱手作揖见了个礼。

“见过几位师妹,在下九剑宗欧阳斐。”白衣剑修皆起身还礼,自报姓名。

“在下九剑宗南悸时。”

“九剑宗李砚。”

“九剑宗李观,同李砚是双生子。”

“九剑宗许修文。”

几人报完良久,欧阳斐边上的白衣剑修才缓缓出声。

“苍霁月。”

清冷淡漠的声音,仿若烟花爆竹,炸开在打瞌睡的我耳边。

谁?苍霁月?

我猛的睁开眼望向那个清淡声音的声源地。

一袭剑宗白衣,墨色长发用一银色细线高高束起,额前留下两缕细碎的鬓发,骨质分明的面庞上,剑眉斜飞入两鬓,好看的凤眸此刻泛着不耐烦的冷意,高挺的鼻梁,淡薄漂亮的唇,唇下一点殷红的小痣。

不是记忆中的哥哥,但貌美的程度没两样!

披马甲了这是?披马甲居然不换名字,真有你的!你就仗着修界不知道你本名,你横吧你!

许是感受到了我打量的目光,他侧目看来,正好同我四目相对。

那双冷着的眸子翻涌出些许诧异的神色。

“小魔族?”脑海里响起一道清冷的传音。

“……”合着这家伙根本没认出我来?您老血脉感应还带失效的?

“你妹。”我传音回了过去。

“你骂人?”清冷的声音带着些许不悦。

“……”这人出门怎么不带脑子?

“我说我是你妹!你失散12年的亲妹!”

“!!!!”即使他不说话,我也能感觉到那方之人的震惊之情。

我向着那个愣在原地的二傻子翻了个白眼。谁知道那二傻子一个闪身来到了阿乾身旁,指了指阿乾背上的我,说道:“她,给我抱。”

“这……得小,师妹自己愿意才可…”阿乾对这突发事件有些摸不着头脑,又不敢自己拿主意,只能询问式的征求我的意见。

“宝宝,愿意。”不等我回话,那个憨批美人自顾自的回答起来。

“什,什么?”阿乾没听太明白。

“她,愿意。”苍霁月指了指我,再次肯定的回答道:“妹妹,愿意。”

“不好意思,我不愿意~”我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压根不想让他亲近。

当初把我一个娃丢人界那劲头呢?若非宝子有本事,哪还有今天的你妹妹?

“宝宝,在生气…”苍霁月俊美的脸肉眼可见的垮了下来,他伤心了。

“六师弟,人家小丫头不愿意,咱要不,还是不要强求了吧?”欧阳斐温润如玉的声音轻轻劝说到。

他这个六师弟的性格很淡漠,为人冷情,话又甚少,但资质极上乘,是修炼九剑剑道的一把好料子,很是得师尊喜爱!就是为人处事方面差些,此次带他出来也是师尊希望多带其通通人情世态的…

见场面有些僵持,一旁的艮姝儿站了出来,温声道:

“这位苍师兄许是见木木太可爱了,故而心生亲近吧!只是今日木木随我们逛街,实在是有些疲累了,师兄可以等明日木木休憩好了,再亲近也不迟呀!”

苍霁月淡漠的眼神浑不在意的扫了其一眼。

我的心咯噔了一声,这算不算话本女主与舔狗男二的第一次正式会面?会不会擦出不一样的爱情火花?

在我即将脑补一出神剧的几秒里,苍霁月只是漠然的给了她一个余光,而后又将视线转了回来。

那执拗的模样,似乎不抱到怀,誓不罢休!

“……”离家十几年,家中的傻哥哥更傻了…一族的脑子全长我一人身上了是吗?怎么才能匀一点给某个大傻子魔王?

“抱…”我无奈张开胳膊,抱吧抱吧,反正当了这几天小孩子,也被抱习惯了。

苍霁月一双白皙修长的手从阿乾背上接过我,还在半空中掂量了一下,而后皱着眉头说:“妹妹,瘦,矮冬瓜…”

我:“!!!!”

说我矮冬瓜?!苍霁月!!纳你狗命来!!!!

“额…咳,看来六师弟是真心喜爱木木小师妹呀…”欧阳斐摸摸鼻子,有些尴尬的打着圆场。哪有一上来就说人家家孩子是矮冬瓜的?也就六师弟这般还没有被打死了…

“令师妹着实可爱,今年几岁了?”

“小,木木师妹今年将将入门,年芳八岁。”阿乾有些心虚的回答道。

“确是可爱的年纪…”

…………

夜深人静的酒楼屋檐上坐着一大一小两道身影。

“你怎么混的?我好歹混了个六师祖的身份,你咋去给人当师弟了?”我戳了戳身边愣的跟木头似的某人。

“嗯,妹妹厉害。”某人表情认真的冲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不是让你夸我啊!

“你来人界干啥的?”我选择换个话题。

“秘境。”

“你要去探查秘境?好小子!终于知道操心点魔界的事儿了!我们苍苍长大了!不过,以你的能耐,也不用混到人界的队伍里去吧?你自己还能整不开那个破秘境?”老母亲心情甚慰啊!

苍霁月闻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

“你去。”

“什么?”十几年没见,有点听不懂这家伙讲话什么意思了。

“书说,妹妹去。”

“魔,会惹麻烦,给妹妹。”

“你是因为知道我会去,又怕自己魔王身份给我惹麻烦,才跑来人界混个队的?”

“嗯。”

“好苍苍!真乖乖!”我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抱紧了我的好大哥。

“是哥哥。”

“行行行,我感动着呢,你说啥是啥。”

此时的我只顾着感慨我哥真懂事,完全没有注意到他那句“书说”…

9.

自和苍苍会师那日起,我多了个仙气飘飘且爱慕者众多的俊美人形座驾,苍苍他去哪都要把我带着!就连练他九剑宗的九剑剑法都要把我安置在边上围观!旁边和我蹲坐在一起的苍苍他师父,眼神若能化实质,我此刻都要被扎穿了!

“嗨~”我尬笑着跟旁边的白须子老头打了个招呼。

“哼!不理你!气死你!小妖精!误我爱徒康庄大道!”白须子老头双手环胸,生气的偏过脑袋,对我的示好并不领情。

呵,您老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还有!您老一把年纪跟我俩整什么傲娇人设呢?

“我可还是个孩子呢!”

虽然按人界年龄我都17了,但我哥是魔呀!我也是魔呀!我哥眼里我可是个魔龄才6岁的宝宝呢~毕竟人界十年,魔界也才一年!

这也是我生长缓慢的原因之一,我体内的魔血让我无法适应人界的时间流速,因此现在人界8岁体型的我,在魔界那都是超前发育了!

按人界时间算,苍苍都长了百年了,不也还是个少年体呢嘛?

“你使了什么迷魂术?勾了我爱徒的魂儿!”

老头气性挺大,咱也不知道他脑补了啥,这会儿子我啥也没干,他都已经给自己气的吹胡子瞪眼了。

“咱二大爷!我才8岁啊!”

更何况那是我哥!但我不能说。

“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啊!!”

小孩子没有,我有,就像苍苍现在耍的这套九剑剑法第六式,我都偷师完了!回头就给你整千八百个复刻本,广撒修真界!

练完剑的苍苍走到大眼瞪小眼的我和老头面前,收起苍郁剑,给自己使了个祛尘诀,而后一言不发的把我捞进怀里就走。

“哎哎哎?臭小子!你去哪啊?”

蹲在地上的老头赶忙站起身。

“略略略~去吃饭!对不对苍苍?”我得意的冲老头做了个鬼脸。

许是觉得自己直接走了确实不地道,苍苍还是转过身解释了一下:“妹妹,会饿。”

其实并不会饿,早过了辟谷期了,但我一个掌六欲的魔族耽于口腹怎么了?

白须子老头闻言表情倒是更扭曲了!

“这算你哪门子妹妹啊!!误道心啊崽!先天剑骨不可耽于萝莉啊!”

咱骂归骂您老的手爪子能不能不要拽我小短腿?

我甩了甩腿,踢不开…

“咦?你也是先天剑骨?”

老头眼睛瞪的更大了,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又改抓我的小短胳膊,捏了又捏。

“你骂苍苍贱骨头可以,但你不能骂我!”

我感觉苍苍好像撇了我一眼…有些心虚怎么回事儿。

“……”

“谁骂贱骨头了?我说的是剑法自然的剑!你这丫头先天练剑的好骨脉啊!”

不好意思,在下先天挂批,想什么脉什么脉!

“丫头,别学什么劳子拨卦盘子了,跟老夫学剑法怎么样?你跟老夫学剑,老夫六徒弟给你当童养夫!”

“……”大可不必,那是我哥!

“我还是比较喜欢拨卦盘子,我可是我们全村的希望!”

“跟着老夫修剑也能当全村的希望啊!丫头,丫头你考虑考虑!丫头!丫头哎!先天剑骨千年难遇啊!”白须子老头对我的暴殄天物表示痛心疾首。

任凭老头整日跟在我身后哀嚎,控诉我如何如何怀才而不自知…我皆无动于衷。

毕竟,等神脉封印去掉,打个架不过言出法随的事儿,就算没有言出法随,凭着一身魔族强横血脉我也能赤手空拳无敌手,我废什么劲去学剑法?更何况还有苍苍呢!这世上能打得过我哥的可就我一根独苗了!

“苍苍,我天下第一,你天下第二!”

虽然没明白我没头没脑说一句是为了啥,但苍苍还是十分诚恳的点了点头。

“嗯,妹妹第一。”

10.

丙午和丁未两位真人自来到那日便去同九剑宗宗主商议“共抗魔族”之事宜去了。

阿乾及其他弟子在筹备七日后的门派大比。

倒是无所事事的我跟着苍苍这个九剑宗寄予厚望的苍郁剑剑主,在九剑宗开开心心的玩了七日。

七日后,门派大比也开始了初赛。

大比分为文比和武斗。

文比也不是说拿个纸笔考卷子,而是比对天道的感悟,由渡劫境的大能随手施一道悟痕,一群人坐在悟痕下,一日之期,谁先通悟谁晋级。

武斗就简单多了,会剑使剑会符用符,有什么能耐上什么能耐,赢者晋级,但需点到为止,不可伤及性命。

大比会进行7日,第一日是普通弟子的比拼,采用多人小组淘汰赛制,一千个人参赛,晋率一比一。抽签组队,十人对十人,八个擂场同时进行,千人之赛倒也进行很快,到夕阳西落,初选赛事已经接近尾声。

内门弟子和普通弟子比拼是分开算的,内门弟子比拼是在第三日。比拼采取守擂式,赢者为擂主,可接受挑战者挑战,挑战者若胜,则为新擂主,继续接受他人挑战;若败则可待翌日还有再战一次的机会,赢则为擂主,输则直接淘汰出局。且坐擂连胜五局可直接晋级,文武皆是如此规则。

跟着苍苍看了几场普通弟子比拼,门路没看出个啥,倒是引得一堆少女怀春频频顾盼,苍苍这张脸,便是不及原貌十分之一,也足够招蜂引蝶了!

“小师…妹!”

一行着着卦袍的几人遥遥向着我招手。

是阿乾他们,想来是有几日未曾见面了。

“苍苍,我得去同他们会合了。”

“分开?”

“嗯,要暂时和苍苍分开。”

苍苍闻言顿时像个被抛弃的流浪狗,表情很是沮丧,周身本就不高的气场,又往下低了低。

我无奈的叹息一声,到底谁才是哥哥啊?

无奈归无奈,还是得先安抚好某个自闭症大佬的情绪才行。

我踮起脚,伸手揉了揉某只蹲坐在观众席台阶上的大狗子的脑袋,安慰道:“只是暂时分开,等大比结束后再来找苍苍好不好?”

“……”他依然低垂着眼帘,也不言语。看来是没听进去。

“大比结束再来找哥~哥~!好不好?”

我换了个称呼,还特意加重了哥哥两个字。

苍苍从前是最吃这一套的,果不其然,某人白皙的耳朵像似被触动了开关,轻轻的动了动。

而后薄唇轻启,清冷的嗓音低低的应了声:

“…好。”

我瞥过脸,努力的憋着笑意。

果然不论过多久,只要叫哥哥,就能有求必应!

“那我先过去啦!哥哥再见!”

“…好。”

“妹妹,再见。”某人眼中阴霾一扫而空,且在一声声哥哥中逐渐迷失了自己。

11.

“小木木,你怎么会和九剑宗的亲传弟子相熟的?据说九剑宗的苍道友是出了名的难相与!”兑沁悄悄瞥了眼不远处观众席上一脸高贵冷艳的俊美少年,好奇的问道。

“可能…因为我长得像他走失多年的妹妹?”

“不无可能,他却是总唤你妹妹妹妹的。”兑沁表情认真的点点头,竟是对我的胡扯八道表示了认同…

“苍师兄长得可真好看!资质又好!若非总是冷着面,实在是结为伴侣的最佳人选!”

聚在一起的几个女弟子,七嘴八舌的讨论起八卦来。

“听说苍道友还是千年一遇的先天剑骨呢!”

“哇!先天剑骨!据说先天剑骨不出百年便可升仙。这样的话,苍道友是不是很快就能升仙位了?”

千年二遇先天剑骨表示在线否认!苍苍一个正统魔族,别说百年,就是万年都不可能升仙!那样也太掉档次了吧?

“师兄师姐们比赛准备的怎么样了呀?肯定可以文武兼得的吧?”实在不想听苍苍八卦的我,一脸纯真的直戳几人命脉。

“…………”

叽叽喳喳的几个弟子瞬间静默了下来。

天衍宗一群拿卦盘的弱鸡,放文榜时有多得瑟,下武榜时就有多瑟缩…

文尚可一战,武实在不行啊!更遑论谈什么文武兼得?

“师兄师姐怎么都不说话了呀?木木听九剑宗的师兄们说武榜第一的奖励是一只可通古今晓未来的天阶仙兽呢!多适合我们天衍宗呀!”我继续装作懵懂无知的样子,往他们心窝捅刀子。

“木木啊…是这样的,我们天衍宗呢,修得是询天问道之法,需得心境平和,打架会影响心境,木木懂了吗?!”兑沁苦着脸,樱唇抿成了一条线,努力思索着怎么才能委婉的告诉我,我们天衍宗,打架不行…

“哦~是这样啊。”见话题顺利转移,我也就顺着她的话,摆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

普通弟子如火如荼的比了两日,基本择出了文武榜前十名,只待其休养几日,便是十晋一的榜首赛了。

普通弟子赛事暂时告一段落,这边内门弟子的擂台赛也有条不紊的开始了…

跟着天衍宗弟子来到文比场地,首先上擂台的是一个穿着姜黄色道服的纤瘦符师,那符师一手持着符箓,另一手屈食指向着台下请了一礼。

“奉请哪位道友上台赐教。”

台下有一彪形大汉抱拳回了一礼,粗声粗气的回了句:“俺来请教小友!”

“姜黄道服那位,应是西棽符宗的弟子,那大汉看穿着身型到像是北川御兽宗的,此文局应是那符宗道友更胜一筹…”

“道友此言差矣,那御兽宗居北川,常年同灵兽打交道,生死殊搏之下感悟的道意可不见得比符宗小友少啊!”

“此局有些看头了…”

台上两人互相见了个礼,将将坐定于悟痕前的蒲团上,台下围观的群众便小声分析起局势来。

我侧耳听着旁人激烈的讨论声,也生了些许好奇,该是怎么个有些看头?

一刻钟后…

我发现我还是天真了,所谓的有些看头,就是两个人坐在那盯着刻了悟痕的大石板子,谁也不动是吗?

“这两位定是在暗地较量呢!”

“啧啧啧,真是谁也不让谁啊!”

“没想到文比第一场就战况如此焦灼啊!此届不简单,不简单!”

我:“…………”

我有些迟疑,怎么回事儿?大家看的不是一场比赛咋的?

想着也许是擂台有什么禁制,我甚至悄无声息的开了灵眼,但依然看不出擂台上稳如泰山的俩人暗地里较量了啥?合着你们这些文场观众,看戏全靠脑补啊?

“那个大汉,睡着了…”我指着那个御兽宗的弟子,有些无语的道。

“小友莫要瞎说,这么重要的比赛……”

“咚!”

身旁的修士话音还未落,擂台上的彪形大汉就“嘭咚”一声躺倒在地,甚至打起了呼…

修士:“……草率了。”

待裁判将大汉叫醒,那大汉还一脸懵懂,呆楞了一会儿,似乎终于想起来自己在比赛了,有些苦恼的挠了挠后脑勺,粗着嗓子歉意道:

“不好意思,昨晚俺那小虎水土不服闹了半夜,整的俺都没休息好,再加上这软绵团子实在舒坦,俺不小心睡着了,耽误小友了,此局算是俺输了!”

后续又看了几个上场打擂的,虽不似第一场那般无聊到让人发困,但也实在没什么意思。

我开灵眼看了那悟痕,并非其中真的蕴含天道,无非就是刻痕之人修道路上的一些浅短的感悟罢了。

‘阿乾,我去看看武场进度如何!’我传音知会了阿乾一声,也不等他作何反应,就悄悄的溜走了。

与其在这看人打坐,还不如去看白衣飘飘长得好看的剑修耍剑呢!

12.

武场和文场间隔并不远,只需走过一条水榭连廊,但八个武场又分别坐落在不同方位,于生人而言还是有些错综复杂。

许是内门弟子会武第一日,众人都去观望了,百米连廊只余交头接耳的小侍寥寥数人。

“哥几个下个注?今回文武前三花落谁家?”

“害~有什么好赌的,回回武榜前三皆是我们九剑宗的,文榜倒是还有些赌头…”

“你这话说的,那文榜前三,不是符宗就是天衍宗,不也没啥可赌的?”

“要我说啊,这文榜就是给那天衍宗开的重在参与赛,人符宗好歹还有杀伤符,能打打架啥的,那天衍宗,打架打架不行,自保自保不会,也就会算个卦了!就这也能挤入上宗派的行列?啧啧啧~”

……

“哪个…请问…”我拽了拽那正数落天衍宗数落的唾沫横飞的小侍的衣角。

那小侍被人扰了兴致,有些不耐的低头看了看我,但见我一身看不出门派,却显然价值不菲的法器修服,转而换上和善的笑,蹲下身,温声细语的询问道:“小仙人是同师兄师姐走散了吗?不知小仙人何门何派呀?侍子可送您过去~”

“请问,苍霁月在哪个武场?”

“啊,小仙人原是同苍师兄相熟啊!”

“您可唤侍子秋乏,苍师兄应是在第二武场,距此有些距离,侍子送小仙人您过去吧!”说着便要上来牵我。

估计是觉得我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孩童,那不甚清明的眼中,功利心丝毫不加隐藏。

我微皱了眉头,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退。

“劳烦前面带路即可。”

“这…那您且跟紧侍子。”

………

“小仙人是九剑宗新入弟子吗?看着年纪甚小,定是顶好的资质吧?”

“仙人同苍师兄相熟,是要拜入夷重尊者门下了吗?”

那侍子不知是迁就我腿短,还是故意放慢脚程套话。

不长不短的一段路,他就是轻挪步缓,且一路上不住的问东问西,实在令人有些厌烦。

“哎~真羡慕小仙人,不像侍子,侍子虽也有灵根,但却因着出身浅薄,只能做个服侍人的小侍…”

怎么忽然飘来一股茶香……?

这是想摸我地位,博我同情?拿我做跳板?升职加薪?

“仙友何必自我轻贱?是金子总会发光呢!”

那侍子闻言,目光一亮,而后继续叹息道。

“哎,只可惜,再好的马也需有伯乐……”

目的太过直白,我也懒得同他周旋。

“哦对了,仙友不是问我何门何派吗?”

“在下不过一天衍宗弟子,想来不够格做你这九剑宗的伯乐,剩下路我自己去就好,劳烦了~”

那侍子闻言脸色一阵青白交错,表情更是食了苍蝇似的,怔愣在原地好一会儿。

且不说想上位却搞了个乌龙,单是他一侍子背后讲上宗门的诨话,还被当事人现场抓包,若当事人有心罚他,那可有他受的了!

…………

我虽知晓天衍宗素来被诸派当作个辅助工具,明面供的高高的,却不知暗里都要遭小侍看不起!

身为一派师祖,心里多少有些不开心…

也不知披着小师妹的皮子干大事会不会给老头招麻烦?

要不怎么说魔有牵挂就是不好,做事都要畏首畏尾!

思索良久,我索性掐诀给远在千里的老头传了个音,传音传出不过片刻,那边便有了回信。

“尔本无拘,且行且乐。”

言下之意就是,反正也管不住你,你爱干啥干啥去!

我挑了挑眉,挥手散了那音讯。

“行吧~那就干大事吧!”

反正这皮子早晚要掉的!

干大事之前,得先寻到苍苍,而修界寻人最快的法子就是将神识散出去。

但神识也不是轻易可用的,修为低的修士若轻易发散自己神识,待被高修为的修士察觉,会被视为挑衅,有可能会受到对方护身法阵的攻击。

但是!咱无所畏惧!毕竟咱很牛!整个修界能捕捉到咱神识的除了苍苍,绝无二人!

我分了神识出去,神识随我意念覆盖整个第二武场,轻易扫过熙攘人群,准确无误的找到了内门弟子席位上正面无表情擦拭佩剑的苍苍。

感受到被窥探的苍霁月面色一凛,待发觉是熟悉的气息后,簇起的眉峰瞬间舒展开来,收起佩剑起身向着神识发散之人的方向走去。

“阿月,去哪?等下到你上场了…”

同在席位上的九剑宗大师兄见其起身离开,出言问道。

“妹妹,找我。”

清冷疏离的嗓音隐着一丝喜悦。

“天衍宗那个小丫头?找你做什么?”

欧阳斐瞧着自己快步离开的师弟,也不知是该开心,还是该无奈,开心是那孩子总算有些人情味儿了,无奈是那孩子只对天衍宗那小丫头有人情味儿!

“啧…大比结束,阿月这孩子该不会跟人家小丫头跑了吧?”

…………

和目标人物成功接头,我迈着小短腿反而有些闲庭信步了,反正苍苍自会来寻我。

果不其然,白衣剑修挺拔俊逸的身姿由远到近,迅速移动着,直至停在我面前。

我张开双臂,苍苍顺势将我提起,托抱在了怀里。

“就知道苍苍会来寻我的~”

“嗯,寻你。”

苍苍清冷的声音尾音微微上扬,显然心情很愉悦。

路上我悄声同苍苍讲着我的计划。

“苍苍,我要参加大比,武场大比。”

“好。”

苍苍自然不会阻拦,魔族本就以战修行,更何况人修根本无法伤我分毫。

“你把我魔脉封了吧,再给本剑谱?”

“……不行。”

好吧,拒绝也在意料之中,毕竟我神脉本就是封印状态,再封魔脉,同人修无异。

“哎呀,没事儿的哥哥~我就是不靠种族天赋也能碾压的~”

“悄悄告诉你,我人修境界只在老头之下,本就算欺负人了哥哥!”

“清灵境?”

“嗯!”

我有些骄傲,当初咱三年就入了清灵!若非怕麻烦,我选择了摆烂,这会儿子境界定是比老头还高!

“我,渡劫。”苍霁月顿了一下,接着道:“圆满。”

来人界不过一年,便渡劫大圆满了,为了省麻烦,才一直压低境界,若非下一步是升仙,他境界应该会更高。

“坏哥哥!!”

13.

在苍苍的帮助下,我封了魔脉,又从他那里顺了本他自创的剑谱以及一把九剑宗的幼龄弟子标配的新手短剑。

修界剑谱并非是一本书,而是一方两指宽的灵玉,将灵玉轻置于额头,念动咒语,灵玉内镌刻的剑式便会悉数印于神识中。

趁着苍苍上台守擂的功夫,我在台下悄悄接收了剑式,又闭目于神识中演练了两遍,顺带对剑式进行了些许改良,刨去剑式中过多的挡、挑,以让剑式更适合身型矮小且执短剑的我。

其实相对短剑,矮小身材的我使匕首应当更顺手一些的,只需速度够快,且爆发力强劲就足以将对手一刀毙命,但此次仅是门派间的友好切磋,并不需要下死手。

更何况,以己剑折彼剑,才更能让其心服口服!

思量好了接下来的计划,我也就敛下心神来专注于看苍苍比赛了。

只使用人修灵力和剑式且压低三境修为的苍苍,依然强的离谱,一袭白衣,一把苍郁剑,修长的身姿在擂台上耍帅耍的飞起。

“小师妹是叫木木对吗?”

耳畔响起一道温润柔和的声音。

我微微偏过脑袋,打量着身旁出声之人。

一身剑修标配白衣,剑眉星目,挺鼻润唇,虽不及苍苍貌美,但是个看起来就很温文尔雅的俊美公子。

是那天来接应的人啊,没记错的话,是叫欧阳斐,苍苍的大师兄。

“嗯。”我撑着脑袋淡淡应了一声,视线扭回到苍苍那边。

还是不要和他有太多交集,要得魁首必然是要和这个大师兄对上的。

“那,木木小师妹是特意来看阿月比赛的吗?”

欧阳斐好脾气的没有将我的冷淡放在心上,依旧软着眉眼,笑意盈盈的同我交谈。

“不是,我是来比赛的。”

“那木木小师妹可有道号?上台比武可是要跟对手报道号的。”欧阳斐对我的话似乎并未当真,揉了揉我的头发,玩笑似的问道。

“……”这么麻烦吗?我皱了皱眉头,欧阳斐虽是存着些玩笑的意思,但也没有胡扯,确是需要互道名号的。

我走神的功夫,苍苍已经轻轻松松五胜晋级了,为其呐喊助威的呼喝声响彻整个第二武场。

苍苍面色淡然的接过裁判递来的晋级牌令,毫不犹豫的飞身回到观众席位。

“这就是高手风范!啊!九剑宗苍郁剑主俊美如斯!!!”

台下有女修发出夸张的尖叫声…

看着飞身而来,周身气场漠然的白衣少年,我偏着脑袋嬉笑着揶揄道:

“我哥哥可真是魅力四射呀!”

“嗯。”

少年垂眸看着眼前的小女娃娃,低低应了一声,淡漠的神情柔软下来,薄唇勾起浅浅上扬的弧度。

“木木师妹同阿月是兄妹?”一旁观望许久的欧阳斐有些惊讶的轻声询问。

“是堂哥!我俩凡俗界是亲戚!”我在苍苍出声前赶忙解释道。

“是这样啊!阿月之前倒从未提起过…”欧阳斐了然的点点头,随即又道:“有个这么可爱的妹妹,难怪阿月这么上心!换做是我,也当如此…”“既同阿月一般是东岳人士,为何木木不来我们九剑宗反倒去了至此千里的天衍宗?”

“啊…我凡俗父亲是做行商的,为了方便,带着我和母亲搬至了南衡…父母行商路上被歹人所害,只余我一人被天衍宗的师父所救,后拜在其门下……”我装做伤感的模样,低下头,以手掩面轻声啜泣。

“……木木师妹释怀,人各有命,而今你既走大道,你父母在天之灵也定会庇佑于你…”欧阳斐似是没料到我会有这么惨的身世,语气怜惜的安慰于我。“现如今你同阿月兄妹相认,在这漫漫修仙路上也算有个慰藉…”

“唔,我只有哥哥这一个亲人了…”

我透过指缝悄悄撇了眼端坐在一旁清冷孤傲看着我演的苍苍,气的有些咬牙切齿,这人是一句话也说不上啊!你这师兄都快扒咱祖宗十八代了!

“哥哥在。”

我不是让你接我话茬子,我是让你断你师兄话路子呀!

懒得演了,爱咋咋地吧,我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面无表情的站起身。

“我该上场了,你们聊。”

“……”欧阳斐被我的反应惊的一愣,而后看我提着一把短剑就往台上冲,吓得赶忙起身拦我。

“丫头你来真的啊?”

我偏过头,疑惑的看着他。

“我从不做假。”说谎除外。

“你这小胳膊小腿,怎能斗过那些粗手粗脚的修士?他们可不会因你年岁小就手下留情的!”

“无妨,我会出手。”我干劲十足的回了他一句,回手扯了扯自己被他抓在手里的衣领子,没扯掉…

“你可知那些修士,虽不说身经百战,但也各各都是门派翘楚,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欧阳斐对我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态度感到心急。

“阿月,木木年岁小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无妨…”苍苍语气淡定的回了句,想了想,又补充道。

“她会出手。”

欧阳斐:“…………”都是什么奇葩兄妹。

边上有注意到这边的观众,听闻我一小丫头要上场挑擂,又碍于我同九剑宗的关系,只敢发出小声的窃窃私语以及压低了音量的嘲笑声。

我趁着欧阳斐分神的功夫,扯掉了他手中抓着的我的衣领子,执着短剑,纵身飞上擂台。

此时台上守擂的,是一蓝白衣袍,裙裾晕染水墨纹样的青年人,手执三尺青锋长剑,容貌俊逸,身型挺拔。

我站在其对面,心中默默感叹,修仙之人得灵气洗涤,天道眷顾,男女皆容貌皎皎,气质不俗!但要真说俊,那还得是剑修啊,剑修气质好!剑修长得俊!剑修大长腿!剑修还有腹肌!

“天衍宗,卦修木木,请道友赐教!”软糯的童音带着十足的底气,响彻擂台。

守擂的青年人看着对面还不到自己大腿高,粉瓷似的小女娃,浓眉皱起,面上是被戏弄了的不悦之色。

“天衍宗让这个小女娃娃上武场存的是什么心思?哈哈哈!这娃娃跳起来都打不到虚罔宗尹垣道友的膝盖吧?”

擂主尚未说话,台下观众倒是起哄的不行。

“一个小奶娃娃,不在爹娘怀里撒娇,跑这凑什么热闹?”

“这天衍宗好歹也是上宗派,怎的也能做出这般丢面之事?”

“哎~应是这小奶娃娃不知道天高地厚,瞒着师门自作主张!”

“哈哈哈哈,小奶娃娃上擂台,当真是百年来头一回!回头被打哭了还得回家找家长呢!”

……

好烦,这些人,怎么这么大嘴巴啊?

……

“闭嘴。”

清冷淡漠的声音响起,带着高阶修士的威压,让喧嚷的会武场瞬间寂静无声。

众人顶着威压,面带惊惧的望向九剑宗弟子席位的方向。

是九剑宗的苍郁剑主!

同是门派弟子,且他入门不过两年,居然已是太虚境强者!先天剑骨,修行之快,竟恐怖如斯?!

不光观众,就是苍霁月身旁的九剑宗弟子也是一脸惊悸,苍师兄何时修到这般境界的?入门还不过是将将摸到门槛的破凡境,不过短短两年,竟已是和宗主同境!这般年纪,这般修为便是做一派长老都是绰绰有余,他却甘居区区内门弟子……!

在场之人一时间无不心思各异。

14.

“哥哥在。”

我嗔怪的瞪了一眼面不显色,暗里传音邀功的某人…

抢咱风头还想咱夸你呀?

……

“天衍宗,卦修木木,请道友赐教!”

我再次请战,语气里夹了些不愉快的情绪。

“在下从不对妇孺稚童挥剑,小道友莫要玩闹,下去吧。”

说的倒是好听,还不是怕被人说持强凌弱坏了名声,不过你看不起谁呢?

“废什么话?我就当你应了,接招!”

我也不管那道友应不应战了,总归他是擂主,我是挑战者,发招了他还能不接?

尹垣只当孩童小打小闹,本不欲理会,但见那女娃执一短剑飞身刺来,看样式不过普通玄铁铸造的短剑,经她之手而动,通身裹挟着骇人的滔天剑意!

尹垣神色一凝,赶忙挥剑挡去,旁人或许感觉不到,但同为剑修又近在咫尺的他明显能觉察那女娃周身剑意对自己势的碾压!

两剑相抵,长短两剑皆发出震耳的撞击声。

“那女娃竟未曾被击飞出去!”

呵,谁被击飞出去,还不一定呢!

剑修比拼,比的是——剑意,剑招,剑心,以及自身磅礴的灵力。

我虽临阵磨枪,谈不上什么剑招,剑心,但我是谁?封了种族天赋,我也还是先天剑骨啊!一呼万剑应,执剑即为尊!

先天剑骨,剑随我心,动随我意,自有撼天剑意!仅此一项便足以让我凛然众人!更遑论我之境界,就算压低了两境,灵力较之这些弟子,我可谓是取之不尽 用之不竭…

我不否认他们千般努力,

但我既为天骄,何须藏着掖着?

“你这女娃,怎会有这般骇人剑意?莫不是拿把尊长注了仙印的灵剑在这装腔作势吧?”

尹垣还是不愿相信,一个稚龄女娃的剑意会碾压自己!他之剑道,虽不如九剑宗的天之骄子们,但也绝不会败给一个卦修出来,半吊子都算不上的小奶娃!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我轻笑一声,抖了抖手里的短剑,磅礴灵力疯狂注入,此剑一出,势必势如破竹!

“是不是装腔作势,道友何不问问你的剑,它愿不愿战?”

那青锋长剑应是生了些许灵智的灵剑,剑身抖个不停,且发出震耳的嗡鸣声

那灵剑比它主人更清楚,若接此剑,青锋必折!它在颤抖,在害怕…

“笑话!我青越剑岂会怕你一个奶娃娃?”

……

等阿乾几人闻讯赶来时,我已经开始比第四场了…

同前三位一样,那不知名剑修,上台就开始同我叫嚣。

“小女娃娃!实在狂妄!待在下来杀杀尔的锐气!”

“行行行~断剑的赔款麻烦记九剑宗苍霁月头上~”

烦死,谁知道比武断人家灵剑还要赔偿的呀?

一开始也不说,断过了又哭的要死要活让我赔!

早知道还得赔钱,我就不装叉挥出那一剑了!

这些个剑修,一个个脑子跟不好使一样!又好面子,嘴又邦邦硬,明知道赢不了还非要死磕到底!那剑都根本没有战意!没战意的剑同废铁有什么区别?一碰就折!折了就鬼哭狼号的让我赔他老婆!

都把剑当老婆养了!老婆不愿意的事,你还非要强迫!结果老婆没了,你又怪我折你老婆!

我看你们就是想找借口换新老婆!

“出招吧…”

我都已经懒得自报名号了…

等这场完事儿,再赢一场就顺利晋级了。

剑意外放,短剑出鞘,长剑折,我赢了。

台下观众从第一场的震惊哗然,到现在第四场的麻木鼓掌…

怎么说呢?嗯,我赢麻了!

“谢谢~谢谢~感谢各位父老乡亲捧场~”

我小短剑回鞘,夸张的行了个抱拳礼。

弟子席位的苍霁月,熟练的签下第四张赔款单…

“我不是在做梦吧?这是我们,小…小师妹?”兑沁狠掐了一把身旁阿乾的胳膊,满脸都是不可置信,“师兄,疼吗?”

阿乾表情扭曲到变形。

“你猜?”

轻松赢下第五场比赛,我天衍宗木木这个名号已经传遍了武场…

有些人私底下还给我冠了个“折剑狂修”的称号……

……

“我早说这丫头是先天剑骨!你这老家伙还不信老夫!”

“这丫头却是个剑修的好苗子!放在天衍宗委实可惜了!”

“你别想了,老夫哄了两日都没哄过来,那丫头心肠硬的很!”

“那定是你不会言语,没得那孩子上心!”

观众席的高台上,两个白胡子老头粗着嗓子交头接耳。

不论旁人如何评说,天衍宗此次算是出尽了风头!

我甩了甩手里的短剑,不太熟练的将其归入剑鞘,而后纵身跃向苍苍所在处。

“苍苍,我棒不棒?”

苍苍还未接话,其身旁的欧阳斐倒有些哭笑不得的出了声。

“很棒,阿月手中那五张价值六万八千七百五十六块灵石的赔款单也很棒…”

“你说你这丫头,好端端比个武,怎的非要学你哥哥当初,起了劲儿逮着人灵剑折?”

我看了眼身旁表情淡然的苍苍。

“你也折人家剑了?”

“嗯。”苍苍垂眸,抬手揉了揉我的脑袋。

“莫慌。”

“哥哥,赔得起。”

欧阳斐闻言,直接气笑了。

“你倒是会教!上回邻派会武,你折人家七把灵剑,夺魁奖的十万灵石,你赔人家赔了九万七!差点没把苍郁剑贴出去!这会子纳戒又充裕了是吧?”

苍苍万年不变的冷漠脸,此刻,剑眉微锁,罕见的露出一丝窘迫。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家伙根本就没有生活常识,说出魔界就出魔界,怕是一点行当都未曾准备…

“苍苍,其实,我有点小钱…”

“唰!唰!唰!”

我话音未落,五把晃眼的灵剑齐齐矗立在我身前,绕着我打圈圈。

“上品灵剑!”灵剑收藏爱好者欧阳斐一眼便看出五把灵剑的品质,瞪着眼惊呼出声,“阿月,你从哪整的这几把好剑?这品质都能入剑池内圈了!”

“我铸的。”苍苍冲我挑了挑眉,一脸的傲娇,“哥哥,赔得起!”

苍苍这家伙…真是除了语言,哪哪天赋都点满啊!

我挨个点了点身前打圈的灵剑,心中默默补全了刚刚未曾说完的话。

“我有点小钱…”

“我准备自己花了…”

五把上品灵剑在剑行卖了近百万灵石,赔付了断了剑的那几位,还剩下九十几万,苍苍全部堆放在了我的纳戒中,金灿灿的灵石堆成了一座小山,单看着就赏心悦目!

虽然咱也有点小资产,但谁会嫌灵石多呢?

……

15.

比赛进行到第五日午时,内门弟子比赛尚在榜位的只余十人,再比便该是十进二的半决赛了。

榜位前十单九剑宗便占了四位,符宗两位,御兽宗两位,最后是我同花朝山的一位彩衣女修…

我胜算不大,十人里有五个不是剑修,不存在剑意压制,另外四个倒是剑修了,一个是我哥另外三个是他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

幸而出风头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夺不夺魁不重要……

起码,在昨夜之前,在玄玄说那知天文、明地理;通古今、晓未来的神兽是一部分天书化身之前……我是觉得夺魁不重要的……

也不知道我哥夺魁愿不愿意把天书让给我,他现在好歹挂着人家九剑宗的名头,给我一个天衍宗的似乎不太好,好愁,要愁掉头发了!

“不开心?”身旁的苍苍捏了捏我两颊的软肉,传音询问道。

“哥,你赢了可以把那个神兽给我吗?”我龇着牙,试探的传音回去。

“天书?”

我闻言眼睛一亮!苍苍居然也知道那是天书化身?

“是呀是呀!所以能给我吗?人美心善好哥哥?”我眨巴着眼,甩着他的手乖巧撒娇。

“不行。”

苍苍抽出手背到身后,面色坚定的瞥过脸,冷硬拒绝。

居然不吃这一套?

铁石心肠了是吧?苍霁月!

“为什嘛?那是我的天书!没有天书我解不了母神下的封印,解不开封印我算什么神族呀哥哥~我可以用等价的东西跟你交换的!”

苍霁月眉头一皱,传音过来的话语里染上些许愠色。

“你是魔…”

“是吾妹,不是神族。”

“不需要天书…”

我有些生气。

“我是魔没错,可我也是神,苍霁月,我的母神是神,这是我永远不会否认的事实!

“还是…我在你眼里终归是个可笑的混种是吗?”

“苍霁月,天书我自己夺!到时你可别放水!”

苍霁月有些无措的拽着我的胳膊,薄唇动了动,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讲。

“不是,阿萦…”

我甩开苍霁月的手,头也不回的跑开。

……

“主人,您在生气吗?”

我白了一眼眼前化成珍珠鸟模样的玄玄,学着它的语气反问道:

“玄玄,你在明知故问吗?”

玄玄讨巧的落在我肩膀上,毛绒绒的脑袋蹭着我的脸颊。

“哎呀呀~我的主人,您肯定是误会魔王大人啦!以魔王大人对您的疼爱,他会介意您是不是混种吗?他那脑阔子里可是填满了妹妹,妹妹,妹妹呀!在我们那,这叫妹控!”

“你之前不还说他是个恋爱脑吗?他已经遇见过女主角了,话本子剧情开始推动了不是吗?哥哥是会变的…”

我内心是有些沮丧的,那段对未来的预示终归影响到了我。

“主人…假如,玄玄是说假如…假如您破除神脉封印的代价是魔王大人领盒饭,您还要执意而为嘛?”

我看了看玄玄看不出表情的鸟脸,你这语气可一点也不假如啊…

“为什么我破除封印,我哥就要领盒饭?”

“这个……”玄玄歪了歪鸟头,犹豫半天,为难的说道:“主人,您还是赶紧把天书那家伙搞到手吧,他是本地人,胆子大,避讳少!他啥都敢说!”

此次大比我若想胜我哥外的其他人,那就不能再压境界了,虽然实在不甚光彩,但天书我势在必得!

至于我哥…我就不信那家伙真能狠心对我下死手!

调节好情绪,我抓着玄玄回了擂场。

也不知道十进二的比赛进行到第几场了…

“小丫头,你刚去哪了?可让老夫好找!”

我侧身看了眼身旁问话之人,是苍苍的师傅,那个神经兮兮的炸毛老头。

“找我干嘛?”

“小丫头心情不甚轻快呀,可是我那闷瓜徒儿招惹你了?”

小老头咧嘴大笑,布满褶子的脸挤成一团,着实有些滑稽。

“嗨呀,那臭小子是个混不吝的性子,你这丫头,通透的跟明镜儿似的,又何必同他置气?”

想是那会儿同苍苍争执被这老头瞧见了。

对老头子的劝慰,我不置可否。

“你这老头,啥都没了解清楚呢,就来替你那宝贝徒弟当说客了?”

“害~老夫才不给他当什么劳子说客!老夫是担心你这丫头因着一点小事儿影响了接下来的比赛,老夫可是和上面那个面皮白的跟白瓜似的老家伙打了赌注的!”老头指了指高台上那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者,接着说道。“你可不能输,老头子半辈子身家都压你小丫头片子身上了!”

实在不甚了解这些老头子们什么想法。

“那您准备准备,半辈子身家趁早送过去吧…”

“且不论苍苍,就您那另外几个徒弟什么水平,您要不清楚,您就逮着在场的问询问询,是我能打过的?”

“嗨呀~想来小友是不了解这十进二的规则,只要小六能把那八个neng下切,你再上去对上小六,小六再给丫头你一放水!你一夺魁,那白面瓜的半个身家可就是老夫的了!啊哈~”

“合着您指望着我走后路子给您发横财呢?”

16.

我瞅了眼小算盘打的噼啪响的小老头,撇了撇嘴,继而道:

“不过您算盘可能要打空了,小修可是刚同您那宝贝六子闹过矛盾,估摸着您宝贝六子放水是不可能放水了。”

“哎呀~岂会如此?身为兄长,长兄如父,又怎会不让着下首的弟弟妹妹?”

“为什么哥哥就得让着弟弟妹妹?都是第一次当人,弱肉强食,优胜劣汰,适者生存!我五岁他就把我一个人赶出家门了,可未曾讲过什么长兄如父,更遑论什么让不让的?”

我这一番话说完,倒是将我自己劝解开了,跟着人修混久了,却是忘了苍苍可是魔族了,魔界可没有什么慈爱式教育,羁绊虽然比六界哪一族都深,但不伤及性命的情况下,魔族的育儿理念都是捶打式成长的,可没有让不让一说!

想通了这一点,再回想起苍苍说的话…

完蛋,许是真误会了…

那家伙明显是后面有话没来得及说完呀!

我抓了抓脑袋,努力思索着怎么给自己台阶下,就连聒噪小老头什么时候离开了都未曾注意。

纠结着身为天选之子的尊严问题,直到十进二比赛过半,我都没好意思去主动找苍苍认错…

“可恶!虽然是我有错在先,那这都一下午了,苍霁月他就不能主动点过来找我搭话吗?都是苍霁月的错!”

“女人可真是个不讲道理的生物啊…”

玄玄缩了缩鸟脖子,小声的嘀咕道。

而后,换来一记眼刀…

“第六场,苍郁剑主胜!”

……

“第七场,苍郁剑主胜!”

……

“嘿,美强惨的反派boss真有范!”

“啊?谁家肉排鲍汁蒸米饭?”

玄玄:……

“别提什么鲍汁蒸饭了,我境界可全放开了,第一次打高端局,我怕没轻重,你等下注意控制着我周遭灵力,别让我把擂场炸了亦或者波及旁人。”

“得令~话说主人,您有把握打得过魔王大人吗?”

“嗯…苍苍应当不会使全力吧?一旦他放水,那就等同于他使木棍我使刀,届时他唯唯诺诺而我技能全交!”

“能赢个七七八八!”

……

“第八场,苍郁剑主胜!”

……

“不得不说,这苍郁剑主实力可真是强劲!还从未有人十进二的比赛是这个打法的!”

“是啊,这十进二的正常打法一般是十人分两组比拼,就是五晋一制,,再从五晋一脱颖而出的两人中角逐出最终的魁首!所以说一般十进二后面是还有一场二进一的总决赛的。

但这苍郁剑主竟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主,直接来了个一挑九!”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我侧耳听着身旁观众对台上苍某人的不吝赞叹,竟还有点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感怎么回事儿?

……

“第九场,苍郁剑主对阵天衍宗木木!”

“主人,该你上场表演喽!”玄玄立在我的肩膀上,扑棱着翅膀在擂台四周罩了层旁人看不见的结界。

“怎么让你说的跟打假赛似的?可不兴这样…”

调笑了玄玄两句,我飞身跳上擂台。

对面,一袭白衣翩翩的绝美少年身姿挺拔,执剑而立,墨色齐腰长发用本该绑在剑柄的剑穗高高竖起,微风拂起的墨色发丝纠缠着红色流苏,摇动间惊艳成一副丹青画卷…

“啧啧啧~魔王大人到底是吃了多少帅气才能长成这样?女娲娘娘泥巴盘烂了都造不出这样婶儿的绝色!”

“女娲娘娘?你们那个位面的神族吗?”

“嗯…算是吧!只在我们神话故事里记载过,据说可以用泥巴捏出人族哦!不过没人得见就是啦!毕竟,我们那个位面已经是末法时代了…”

“……嗯???等等!主人您为什么会有位面这个概念?”

“…可能是你提到过吧。”

“我有说过位面吗?”玄玄歪了歪头,有点卡脑壳…

“话说,主人,比赛都开始了好一会儿了,您不上吗?”

我看了看对面剑都回鞘了的苍苍,淡淡回道,

“敌不动,我不动。”

“哦~玄玄懂了!主人在和魔王大人比拼耐力!”

谢谢,并不是,我只是不想率先服软罢了,苍苍那家伙根本都不准备打了,我敢说,他就是在等我开口求他!

“阿萦。”

很好!他先开口,我赢了!

“干嘛?”

“要打吗?”

就这?就这?苍霁月你就说这?

“打!为什么不打!狗才不打!魁首我必拿!苍霁月,拔剑!”

我短剑出鞘,灵力倾注剑身,飞身直指苍霁月而去。

剑身在离苍霁月半尺之距时,他砰咚一声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表情夸张的扭曲了片刻,哇的一下吐出大口鲜血,随后半躺在地上,一手捂着胸口,语气冷淡的说道:

“啊…好厉害的剑气…”

似是怕自己表达不够清楚,停顿片刻,又默默补了句。

“啊…我输了…”

我:?????

这浮夸的操作,一下给我看懵了!我人愣在半尺之外,短剑脱手出去了都未曾发觉…

“主人主人!玄玄作证!你根本没有碰到魔王大人!魔王大人他看着一表人才的,怎么老奶奶不走人行道——净碰瓷呀!”

我挥手一巴掌拍飞了叽叽喳喳的玄玄,什么老奶奶,什么人行道,苍苍虽然演技浮夸了一些,但是!他这是在放水啊!不,放水不够贴切!苍苍他这是放了一道虚渤海!

“为何,不宣布结果?”

站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苍霁月瞥了眼比我还怔愣的裁判,冷声提醒道。

“啊,哦,第,第九场,天,天衍宗木木胜!”

“今次,今次会武比赛魁首为,天衍宗,木木!”

这个人,真的是,倒显得我蛮不讲理了!

“嘁…不是不给我天书吗?这会儿又放水做什么?还剑都不拔!”

他闻言轻笑出声,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揉了揉我的脑袋。

他说:

“哥哥的剑,永远不会指向阿萦。”

“哥哥的阿萦,怎么可以不赢?”

……

我是个倒霉又幸运的小孩,

幼年丧母,父亲失踪,我生下来就得野蛮生长,五岁就得流浪人间…

但幸运的是,我有个疼我宠我,无条件为我兜底的哥哥…

母神陨落的时候因为心疼我,小小的他比我哭的都伤心。

父亲失踪的时候明明他也还是个孩子,在担起魔族重担的同时还要学着照顾我。

五岁把我丢来人间历练的时候,卖糕的小贩是他、撑船的老翁是他、游历的学子是他、要给我找奶妈妈的村长也是他…

……

我擦着眼框里流出来的怎么也擦不干净的泪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反驳着:“你骗人,你当初给我取的名字就叫不萦!”

“那是你母神同王父取的…”

后来,我才知道,不萦取自——霁月光风,不萦于怀…

他们期望于我,活的洒脱肆意…

17.

门派大比虽有些乌龙,但也算顺利结束了,我这个不算黑且掺着水分的马,一举夺魁!

我也终于是得到了心心念的“天书”……

然而拿到“天书”的那一刻,我有些沉默了…

我是知道神族伴生“天书”是不仅仅局限于书这个形态的,但我始终想不明白,我的书为啥会是一只会说话的超大号屎壳郎…且还是个爱推粪球的品种…

这“书”,不要也罢,我说真的!

“嚯~!好大只裹粪牛!”从玄境出来的玄玄十分嘴替的说出了我没好意思说出来的话…

“问您安好,我的主人~”屎壳郎掸了掸头顶两根短短的触须,极其优雅的鞠了一躬。

“嚯~!不得了主人!这还是个有绅士风度的裹粪牛!!”

“我劝你做境灵要有树枝!不然我可能会不太荔枝!”

“你怎么知道我是境灵?难不成你,你老小子调查我?!你你你!你觊觎你玄哥的身子?!?”

“额…就,有没有可能…他是天书…”眼见着玄玄越说越离谱,我赶忙出声打断。

“哦呦~原是天书老哥啊!小弟眼拙,眼拙!竟没认出来是您!我就说嘛!一般的裹粪牛怎会有如此英姿!”

这变脸速度,祖上是学脸谱的吧?

玄玄应是察觉到我了我的鄙夷之情,扑棱着翅膀落在我的肩膀,附耳悄声解释道:

“别怪你玄哥变脸快!他是地头蛇你脸别赛!”

“咳,主人,咱要知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他没有位面限制,日后可还得靠我天儿哥撑场子…”

我有些无语,也不知玄玄最近是接触了些什么奇怪东西,言语间总是让人忍不住想抽它嘴巴子。

“你莫不是忘了,我也是这世界土生土长的‘地头蛇’。”

总觉得玄玄对我的定位很奇怪?

“那能一样吗?!您以为位面限制是限制的谁?那可是…!!!”

玄玄话音未落,青天白日里忽然飘来朵漆黑的乌云,那云层中一道道蓝紫色闪电忽明忽暗,夹带着轰轰作响的雷鸣声,似是警告一般。

“错了错了!知道错了!不说了不说了!”

玄玄赶忙停了言语,扑棱着翅膀,乖巧讨饶。

一句话就能招惹来天罚?看来这句未说完的话,很有深意啊…

“不能当着我的面说?那这位面限制,是限制的我?”

“轰隆!”

我话音刚落,那本已经逐渐消散的天罚,霎时间再次凝聚,盘旋在我头顶上方,浓墨似的黑云间紫电缭绕,雷声滚滚,阵势较之方才更盛!

“你想劈我?你还想劈我?来来来,你往我天灵盖劈!我告诉你,我神脉魔脉可都封了!你劈死我,奚氏神族可就绝了后了!哦,不对,是你整个神族都绝了后了!”

天道本就是奚氏神族的先祖所化,那天罚等同于其化身之一,虽不知其是否神识尚存,但我这句话的分量绝对是够够的!什么限制不限制的,现今这六界若想维持秩序,没有什么比我的存在更重要了。

那黑云间翻涌的紫电雷鸣顿了顿,而后有些不甘的甩出两道细小的闪电,那闪电伴随着轰鸣声绕过我,不偏不倚的打在了察觉情况不对,振翅欲逃的玄玄身上。

这是明明白白的柿子挑了软的捏了…

“这些年了,你还是管不住你那大嘴巴!”天书在一旁看着被劈的焦黑的玄玄,幸灾乐祸的嘲讽道。

“……”

还好玄玄是没有实体的,不然这会儿都能直接吃烤乳鸟了吧?

……

身旁空间忽然一阵扭曲,苍霁月修长身形蓦然出现。

“阿萦?”

这家伙,是担心我担心到直接撕裂空间就奔过来了?

我指了指地上一滩黑的玄玄。

“有事的不是我,放心。”

苍霁月轻瞥了眼地上还在抽搐的玄玄,而后嘴角勾起一抹不太厚道的浅显弧度…

“嗯,好,走。”

一句话三个意思,还真是毫不废话啊…

天罚的阵势很大,不必说,自是会惊动不少修士,此刻抽身离开,绝对是最明智的选择,至少能避开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我捡起地上还在滋滋作响的玄玄,一把扔回了玄境,而后拉上苍苍递来的手,再扯过一旁的“天书”,沿着那还未完全合上的裂隙迅速逃离事故现场。

幸而人界是不知道有天罚的存在的,他们只以为是哪个大能一不小心招来了渡劫天雷,又不幸身陨,众人唏嘘过一阵,此事也就消停了。

门派大比过后,便是老头所担忧的东鲛秘境之行了。

有苍苍同行,那尸山血海,还真是不无可能啊…就是谁的尸谁的血,可就不一定了。

毕竟,这家伙讨厌那些仙界的杂碎简直讨厌到骨子里了,也不知到时能不能拦得住。

阿乾一行人宗派大比结束后就回宗复命去了,我懒得来回折腾,就暂且留在了九剑宗,总归过几日还要在东鲛海域汇合的。

在九剑宗这几日我也没闲着,拿着把小破剑将苍苍给的剑谱学了个七七八八,此行虽有苍苍同行,但我总觉得有些心慌慌,似有大事儿发生……

六界之中,能让我心慌慌的,一是苍苍,二是我自身,苍苍倒是不用担心,我自身……

脑中莫名闪过玄玄曾说的那句假如…

那些人的东鲛之行,当真只是为了给苍苍添堵吗?总觉得忽略了些什么东西…

18.东鲛之行,九剑宗派遣了相当数量资质上佳的弟子。

单是出行用的行云舟就备了十二艘之多,要知道,那一艘舟舰就可乘二十多人,除去两艘用来存放物品的,另十艘可都是满满当当。

上古鲛神的秘境,其中奇珍异宝数不胜数,想来没有哪个门派能拒绝此等机遇,多一个人,便多一份机会,自然是能去的人数越多越好。

临行前,苍苍带着我去了趟九剑宗的剑池。

虽叫“剑池”,实际不然,确切说,更像是山,一座延绵数里,阶梯形式的剑山。

数以万计的长剑按照品质错落有致的竖插其阶梯之上,虽剑型各异,但无不闪烁着湛湛寒芒,凛然正气…

“我一个天衍宗的,取人家九剑宗的宝贝不太好吧?你炼的那些,随便给我一把不就行了嘛?”

揉了揉被剑光晃花了的眼,我有些不解的问道。

“无碍,宗门奖励。”

“取寒岐,适合你。”

门派大比的奖励居然是可以到九剑宗的剑池寻剑!

寒岐剑…没记错的话,这可是九剑宗立宗之本的九剑之一!

苍苍还真不客气…

九剑宗之所以叫九剑宗,就是因着其宗门有九把仙阶上品灵剑,让我给人立宗之本带走?不要命啦!

“哥…这寒岐,不太好带走吧?”

苍苍有些疑惑的看着我,薄唇轻启。

“先天剑骨,万剑臣服。好带。”

“……”

我是这个意思吗?

“我意思是,这是人家宗门大宝贝,我带走不好吧?”

“寒岐,无主。”

听不懂,看不懂,搞不懂…

出于道德层面考虑,我选择掐指召出化成蝴蝶形态的天书。

“阿贝贝,求解…”

“主人,首先,臣下名唤阿賏(ying),其次,有关于凡修界门派,九剑宗的三剑之寒岐,却是无主之剑,此剑剑灵性格孤僻傲慢,自寒岐首剑渡劫失败故去后,九剑宗至今无人可与之契定。后来九剑宗宗主将其置于剑池,定下有缘可得,召之须归的规矩。是而您大可放心驱使。”

我看向苍苍,他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没有后顾之忧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提问,从数万把剑中找出一把想要的剑最好的方法是什么?

答,让它过来找我。

我略微沉吟,指尖凝出一道剑意,直指剑山顶峰而去。

“寒岐!出!”

声落,一道通体寒光的细狭长剑嗡鸣而至,长剑剑身莹白似雪,剑柄淡蓝如冰,锋刃薄利,银光环绕…

“寒岐剑灵,见过尊者!”

那长剑在我面前化成一冰蓝长发,束身白裙的冷艳美人,屈膝跪拜。

“哇!寒岐的剑灵居然是个大美人!”我有些惊讶的感叹道。

寒岐剑灵闻言,顿了顿,而后清冷空灵的声音,恭敬道。

“回尊者,剑灵无性别,若尊者需要,寒岐亦可以是男子形貌。”

“额…不用,现在就很好!”

“啊对了,寒岐,你可愿同我走?”

“寒岐…谨遵尊者意愿!”寒岐低头垂眸,神色晦暗不明。

“我更想听你自己内心的意愿。”

我走过去,捧起她的脸,直视着她有些讶异的淡蓝色双眸。

“我先开出我能给予你的条件,首先,我的灵力很足,随你怎么吃,再者,我的剑意纯粹与否,你自己也能感受到…”

我顿了顿,接着道:“还有就是…先天剑骨对剑道的感悟是比修界绝大多数都要强的,这次,你绝不会再被丢下…”

寒岐冷艳的双眸猛的颤动了一下,淡漠疏离的神色渐渐柔软下来,冰凉的手轻轻覆在我捧着她脸颊的手背上,脸颊轻蹭着我的手心,像只放下戒备的小猫,细细感受着我手心的温度……

“寒岐,愿永生永世追随主人…”

言罢,寒岐化作一道银蓝相间的白光,消失在我的手掌间,待光芒散去,我的右手手腕多了个迷你版的寒岐剑圈成的手环。

见这边事情结束,一直靠在一旁当木头人的苍苍才缓步向我走来。

“苍苍快看!我的寒岐好看吧~”我摇晃着手腕,得意洋洋的炫耀道。

“嗯,好看。”苍苍揉了揉我的脑袋,轻笑着附和。

“主人喜欢就好…”耳边传来寒岐略带羞涩的声音。

“很喜欢呢寒岐~”

“对了,苍苍的苍郁呢?也会变镯子嘛?”

“是戒指。”

苍苍递过纤长好看的右手,白皙如玉的右手中指戴着一枚通体墨色嵌着红色细纹的剑型戒指。

“哥…这是苍郁?不像啊…”

苍郁不是青玉色的剑身吗?

“是獊狱…”苍苍清冷的声音顿了顿,似是终于想起了什么,回手从储物空间掏出一把青玉色剑身,银色剑柄的三尺长剑递到我面前。

那绝美面容上恍然的模样,似是才想起来…这把剑,也叫苍郁…

我伸出手触碰了一下苍郁剑,感受不到丝毫契约之力,显然还是无主之剑。

“你没契定苍郁啊?那你平日怎么使用的?”我有些疑惑的看向苍苍。

“主人,您似乎不太清楚凡修界‘先天剑骨,万剑臣服’的概念呢?您可知,万剑臣服,与其说是臣服,不如说是绝对控制,没有一把剑能面对先天剑骨的剑意,还能说个不字的。契不契约的,本就是个形式而已~”蝴蝶形态的天书颇有些无奈的为我答疑解惑。

“哦~那不就是不合法的单方面压迫式雇佣关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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