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伍军人为生计摆摊卖饭,因不满城管执法,一怒之下持刀将其刺死。
事后,当他即将因故意杀人罪被判死刑时,辩护律师的一番辩护词,直接保住了他的性命。令人惊讶的是,判决结果一出,十几亿国人都为此拍手叫好。
这就是中国第一例小贩刺杀城管案,“海淀城管被杀案”。
那位辩护律师究竟说了什么?
在这起案件之后又有着怎样的隐情?
在2006年的夏天,北京海淀区中关村附近的街道旁,经常能看到一个精神小伙摆摊卖烤肠。小伙名叫崔英杰,当时只有29岁,并非北京当地人,而是一个所谓的“北漂族”。
崔英杰是河北人,家里兄弟姐妹很多,他排行老四。崔英杰家非常贫困,家中最昂贵也是唯一的电器,是一个高高挂在天花板上,经常闪烁的灯泡。
他的一个姐姐小时候因为打错针而变成了聋哑人,几个哥哥一直娶不上媳妇。他的父母各种慢性病缠身,却不得不为了生计,去危险系数极高的矿井中工作。
而崔英杰不得不早早辍学,只为帮家里解决困难。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出去打工,另一个是参军入伍。
崔英杰选择了后者,因为当兵是他自小的梦想,而且军队管吃管住,每个月都有津贴,等到退伍时他还能被组织安排工作。
18岁的崔英杰就这样开始部队生活,贫寒的生活培养了他忍耐力,部队中没有他吃不了的苦。由于表现非常出色,多次在军人大会上,作为典型被点名表扬,还荣获了“优秀士兵”的称号,获嘉奖一次。
可能是因为他文化水平太低,没有一技之长,退伍后崔英杰并未被分配工作,他只能自己想办法谋生。而当他光荣返乡时,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惊呆了。家人还住在土坯房中,而且居住环境更差了。
他本以为自己离开了家,每个月还寄回一些钱,家里人的生活可以变得好一些,然而等到他退伍回家时,家中却变得几乎揭不开锅了。原来,崔英杰的父母病倒了,还没钱医治,家里的一下失去了两个支柱,顿时变得更加苦不堪言。
崔英杰看着被病痛折磨的父母,满心想着赶紧赚钱。他没时间一点一点学手艺,只能跟当时的很多年轻人一样,背井离乡,过上了“北漂”生活。
那时的崔英杰走进北京城时,心中怀揣着无限的希望和梦想,却没想到这条路的劲头,竟会以一场血案画上终点。
崔英杰退伍后,几乎没耽误太多时间,便正式开启了北漂生活。在摆摊卖烤肠之前,崔英杰还做过不少工作。由于文化不高,也没有正经文凭和手艺,崔英杰只能找到在饭店端盘子这样,既辛苦又不赚钱的工作。
后来,崔英杰听说有家公司在招保安,他立刻跑去报了名。退伍军人的身份成为了加分项,崔英杰很快就正式入职了。
保安的工作比较清闲,工资依然不算太高,但崔英杰硬是靠着省吃俭用,每个月都能存下一笔钱,寄回老家给重病的父母。不过,在巨额医药费面前,这些钱依然杯水车薪,根本不够用。
一次偶然的机会,崔英杰听说摆摊卖小吃很赚钱,成本较低利润却很高。怀着试一试的想法,崔英杰向朋友借了200块钱,去买了一辆三轮车、一堆烤肠、一些煎饼等摆摊必备物品,就这样开始了摆摊生活。
这次尝试大获成功,光是第一天赚到的钱,就比他去饭店洗一天盘子赚得多。而这还只是一个开始,要是坚持下去,卖出成百上千根烤肠,想必他很快就能凑齐钱,让父母去看病了。
这次尝试顿时让崔英杰眼前一亮,找到了新的生活动力。
不过摆摊生活也不是一帆风顺的,很多同行每次摆摊都要东张西望,时刻保持警惕。崔英杰知道,他们像做贼一样的姿态,防的就是城管大队。
其实他第一次出来摆摊时,就正好碰上城管大队巡街。幸好他以前当过兵,体能远胜其他人,看到城管推着车很快就跑没影了。
这一次的侥幸心理,让崔英杰有些放松警惕,等他第二次遭遇城管时,就没有第一次那么幸运了。这次城管大队开了两辆陈,一前一后围堵崔英杰。见自己跑不掉了,崔英杰只能乖乖上前跟对方道歉认错,希望他们能放自己一马。
几位城管没有答应,直接将崔英杰的三轮车给没收了。这对崔英杰简直是晴天霹雳,他连连哀求城管,弹幕最后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三轮车远离自己。
崔英杰为此难过了很久,还一度在酒后跟好友倾诉,称他每天在工作之余,还要摆摊卖烤肠那么累那么辛苦,可他又不得不做,就指望用这辆车赚钱给父母看病了,谁知这下直接连车都没了。
好在,崔英杰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转头又借钱买了一辆三轮车,又开始在工作之余,利用空闲时间赚钱。然而天算不如人算,崔英杰也没想到,他即将因为摆摊卖烤肠,走上生与死的岔路口。
2006年8月11日下午,北京海淀区中关村附近,发生了骇人听闻的一幕。
十几个身穿制服的城管在巡街时,将一个卖烤肠的街头摊子团团围住,还以不容拒绝的态度,将摊主那辆崭新的三轮摩托车,强行推上卡车准备带走。
摊主就是29岁的退伍老兵崔英杰,城管将他的小摊包围后,他先是低声下气的道歉求饶,见城管们无动于衷,他一咬牙跪下来连磕好几个响头,只求能保住那辆借钱买的三轮车。
对崔英杰来说,这辆三轮车就是他的谋生工具,老家的父母也指望着他赶紧赚钱去看病,在被没收了一辆三轮车后,他不能再丢掉这一辆了。
为首的城管是副队长李志强,面对崔英杰的哀求,李志强只说了一句“法不容情”,接着就让城管们继续持法。崔英杰在与他们拉扯的过程中,抄起平时切火腿肠用的小刀,口气却很软弱,只是求他们把车留下。
到最后,崔英杰单膝跪地,左手还死死抓着三轮车不放。就在这时,他感觉有人碰了他的左手一下,崔英杰立刻本能地握刀朝那边一挥,没想到正好一刀刺在了李志强的颈部。
现场顿时乱作一团,众人急忙将李志强送去医治,但因为失血过多,李志强在去往医院的路上引发了休克,最终抢救无效而死亡。崔英杰当时吓得头脑空白,趁乱逃跑,躲到了天津的朋友家中,但没过多久,警方便找上门逮捕了他。
虽然这只是一起简单的刑事案件,但涉案双方的特殊身份,一时间此案获得了全国人民的关注。大部分人都对崔英杰的遭遇同情不已,很多法律界人士还为他奔走呼吁,希望法院慎用死刑。
法庭上,检方以故意杀人罪起诉崔英杰,一旦事实成立,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崔英杰都感到绝望了,他的辩护律师夏琳却站出来,发表了一番至今仍发人深省的辩护词。
夏琳说:
我的当事人来到城市,被生活所迫,从事这样一份卑微贫贱的工作,生活窘困,收入微薄。但他始终善良纯朴,无论这个社会怎样伤害他,他没有偷盗没有抢劫,没有以伤害他人的方式生存。
我在法庭上庄严地向各位发问,当一个人赖以谋生的饭碗被打碎,被逼上走投无路的绝境,将心比心,你们会不会比我的当事人更加冷静和忍耐?
一时间,整个法庭安静无声,包括法官在内的所有人,都被这番话打动了。很多人回过神后,甚至自发地为夏琳律师鼓掌。
也正是夏林律师的这番辩护词,让崔英杰由死刑变成了无期徒刑。由于他在狱中积极接受改造,表现不错,刑期已经缩减为18年。
因为这起轰动全国的案件,我国对于小商贩的管理,也发生了不小的改变,比过去缓和了许多,对于崔英杰来说,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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