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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制日报》母亲节特稿|武警妈妈李杏云13年替儿照顾丈母娘!“孩子

作者 法制日报记者 余东明 实习生 王志敏

李杏云

原本宁愿呆在老家坚守清贫也不愿打搅军官儿子的老母亲,在得知儿子丈母娘身患帕金森病而无法自理的时候,毅然进城当起了全天候陪护,这一干就是13个年头。

母亲说,她这么做只是不让儿子分心,全身心投入工作,保家卫国。她就是武警上海总队八支队参谋长方秀峰的妈妈——李杏云。母亲节前夕,《法制日报》记者采访了这位年过七旬的老人。

送儿参军

“老头子,我们回来看你了”,在安徽东至老家,今年75岁的李杏云外出13年第一次回来,而她的丈夫早已去世,去世时,儿子参军不在他身边。

在一处山坡前,新生的毛竹遮掩了墓碑,李杏云望着石碑上丈夫的名字,泣不成声。

22年前,李杏云不顾家人反对,把唯一的“独苗”送去当兵。“虽然村里人都认为养儿是要防老,但是养了儿子也得让他去扛枪打仗”,这是李杏云送方秀峰参军的初衷,直到现在,她都没有后悔过。

方秀峰在家排行第八,上面有7个姐姐,村里人都叫他“八子”。

参军后的方秀峰很久都没有回家。盛夏的一天,李杏云和最小的女儿正在农田里干活,听到村里人来叫她们:“八子回来了,你们快回家吧!”母女俩楞了一下,连忙扔下手里的农活往家赶。此时,距离方秀峰父亲去世已经两年了。

身在部队的方秀峰吃苦肯干,第三年就入了党、提了干。2001年7月,方秀峰军校毕业被分配到驻守江苏大丰的武警上海总队八支队。“既然当了兵,我就要对得起这身军装,对得起妈妈的希望”,知道母亲在家耕种农田很辛苦,方秀峰只能将这份不舍藏在心里。

2004年,儿媳吴宏伟怀孕,无法照顾患帕金森病的亲家母杨政英,儿子方秀峰刚提升到机关任副连职参谋,所有心思都在部队工作上。李杏云怕儿子分心,不能集中精力工作,便不顾自己身体不好,从老家赶到大丰,照顾一家人,这一照顾就是13年。

一年后,吴宏伟生下女儿。李杏云身上的任务更重了,照顾坐月子的媳妇、病床上的亲家母,还有嗷嗷待哺的小孙女,当时已经60多岁的李杏云默默付出,毫无怨言。

“做娘的再累也不怕,只要你能在部队好好干,我就放心了”,这是李杏云经常对方秀峰说的话。

从此,这位普通的农家母亲便为儿子挑起了家庭后院的重担,用13年光阴照料久卧病床的亲家母,替儿子在床前尽孝。

独撑家院

早晨5点半,天才微微亮,李杏云便像往常一样起床,扶起病床上的亲家母,端水、擦背、翻身……这是李杏云一天的开始,也是她13年生活的缩影。

“以前只有89斤,现在有105斤了”,躺在病床上的杨政英轻声说。今年做了脑起搏器手术的杨政英看起来精神不错,一旁的李杏云则为她掖了掖被脚:“现在好了,吃的饭多些了,也能跟我说说话了。”虽为亲家,两位老人更像一对感情深厚的好姐妹。

李杏云不识字,看不懂药瓶上大大小小的文字。每到杨政英需要吃药的时候,李杏云就会将儿媳提前区分好的药拿出来,拿对了,杨政英就点点头,拿错了,就重新换,直到杨政英确认无误为止。每当看到这一幕,儿媳吴宏伟就会愧疚自责:作为亲生女儿,还没有婆婆服侍地周到。

因为怕杨政英每天躺在床上闷得慌,李杏云便抽空用轮椅将亲家母推到附近公园散散心。一直被病痛折磨的杨政英,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亲家母是我家里人,她一直像姐姐一样照顾着我,我很感谢她。”

在这个家里,李杏云除了担负着照顾杨政英的责任,还承包了大部分家务。做饭、洗衣、打扫……这些看似轻松的家务活对一个75岁的老人来讲,是一项不小的挑战。“我多做点,孩子们就不用太累”,李杏云说。

心疼儿子儿媳的李杏云平时能省就省,她在小院开了块菜地,还养了一些鸡,自给自足。这些活是李杏云的老本行,“以前在老家的时候,我要种二、三十亩地呢,忙得很”,说起往事,老人神色安宁。

就是这样一位平凡普通的母亲,一肩挑起家庭的重担,只为了能让儿子在部队安心。而关于方秀峰在部队的工作,老人也是一直支持,她虽平凡,懂得的却是家国大义。

国比家大

2015年7月,方秀峰带领官兵外出学习,连续三个月没有回过家。而正是在这三个月的某天夜里,杨政英病情突然加重,李杏云摸黑敲开邻居的门,借了辆三轮车把杨政英送到镇上卫生院,在病床前陪了三天三夜,却没给儿子和儿媳打过一个电话。

卫生院工作人员见李杏云年纪大了,每天照顾病人很辛苦,便建议让家里年轻人来看护。李杏云回答:“秀峰是国家干部,干的是保护国家的大事,我不能拖累他。”就这样,比杨政英年长10岁的李杏云一直陪伴在病床前。

母亲的劳累,方秀峰看在眼里,但是作为军人,他只能舍小家为大家。2012年大年三十,李杏云还没来得及准备年夜饭,杨政英突然呼吸急促,被送往医院抢救,李杏云带着儿媳和孙女在病床前熬过了除夕。方秀峰因为春节战备值班,不能擅自离岗。本该团圆的大年三十,一家五口却不得团圆。

“觉得对不起家人,亏欠她们的太多了”,40岁的方秀峰是这个家里的顶梁柱,身上寄托了全家人的希望。想减轻家人的负担,方秀峰曾动过转业的念头。李杏云得知后,劝慰儿子:“孩子,只要你在部队好好干,家里再大的事我都顶得住。”

明白了母亲的苦心,方秀峰把对母亲和家庭的亏欠,加倍用在部队建设上。18岁开始参军,方秀峰从一名战士成长为支队参谋长,他先后带领部队圆满完成涉日维稳、世博会、G20峰会等重大安保任务,是官兵们追随的榜样。

武警上海总队政委徐国岩少将说:“作为母亲,李杏云有一名普通母亲都有的慈爱;但作为军人母亲,她比普通母亲更多出一份无法比肩的家国担当。”

在方秀峰家里,摆放着一张全家福,这张全家福是整个大家庭13年来唯一的合影,也是这个家众人齐心的见证,照片上的李杏云头发花白、神态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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