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空姐眼里的云
在飞机上颠伤乘务员可是大事，东南航空公司应急响应，一边最快速度给局方抱备一边让质量办的张主任紧急飞到常州，飞到常州医学院，一检查，刘沫沫是腰椎尖盘突出，陈旧伤，经过医生简单推拿，已经能基本活动了。
张主任一直在追问，能不能飞？能不能活动？医生烦了，给了一个回到属地观察治疗的结论，让刘沫沫出院了。下午刘沫沫戴着护腰置位回广州，因为没有耽误航班，也没有谁能作证刘沫沫是在飞行过程中颠簸受伤的，有数次刘沫沫体检的记录，相关监察机构也没有继续深究，东南航空公司躲过一次颠伤乘务员的事故症候。
高健和秦龙的运气也真是好，常州的机务和机组检查飞机都没发现问题，飞机飞回北京，又飞到广州，晚上机务给飞机要戴空速管套，发现空速管下面几个米粒大小的洞，飞机被雷击还是受损了。但因为没有耽误航班，机务连夜做工作，在两个小洞上打了一个铆钉，补了油漆，飞机第二天就照常执行任务了，倘若飞机在常州或者北京被检查出这两个小洞，飞机没有维修条件，就只能停场休息了。但现在飞机没影响运行，飞机从被雷击受损的事故症候中解脱出来，成为一般不安全事件。
东南航空公司安监部门松了一口气，把文件传下到飞行部客舱部，要求对当事人严肃处理。刘沫沫在广州回来继续住院，但天天有领导找她来“交代”问题，为什么飞机在下降过程中，去看呼唤铃？你知道客舱部的相关规定吗？
高健和秦龙被连夜叫回广州讲评，朱队长一脸黑，从重落地讲起，讲到违规带回两个担架旅客，这次又被雷击，啥也别说了，停飞学习，天天来大队报道签到，以观后效。
刘沫沫并没有埋怨高健埋怨这次雷雨，她一直记忆着雷电透过客舱门的窗户在自己脸上闪亮的那种奇异感觉，并在自己的朋友圈发了九张云和雷雨的照片，后面跟了一篇长文：
《空姐眼里的云》
我是一个喜欢黑夜的人，喜欢目不视物不见五指那种环境的人。一片漆黑带给我的不是恐惧，而是某种难以言喻的松弛和安全。尝试在黑夜里静静窥看一切，几乎是我从孩提时起就爱上的趣味游戏。因此，当机舱外的太阳瞬间收回它最后一道刺眼的金芒，我承认自己的确是满心欢喜。
在我眼里，此时的天空就像舞会上严父离去后的小女儿，立刻活泼妩媚起来。刚跨过日与夜的分界线，夕阳坠入之处依然是惹眼的白。然后微微的黄，淡淡的橙，甚至有一抹轻轻的红与薄薄的灰交融出的烟粉色；继而幽幽的紫，由浅入深的蓝，便以最暧昧不明的层次，最无法调合的均匀，次第在天幕上铺散开去……与之相对的另一边，是一轮梦幻般透明的圆月。
依稀可辨如烟的山脉，如雾的轮廓——恰似美丽又脆弱的肥皂泡，教人不得不收了喧哗屏了气息，担心只要轻呼一口气，这月就会消失再不可寻。在它们的下方，是翻金波涌白浪的滚滚云海。这些永远令人迷惑的水汽尘埃啊，无论心中如何清楚它的无质，偏偏眼睛执拗地相信它是有形。在我的飞行生涯中曾无数次萌发过向它飞扑过去的念头，又总被理智尚存的大脑嘲笑而后打消。
不知什么时候，星星开始出现在天空最顶端。与地面观星不同，没有了云遮雾挡，这些深蓝幕布上的小精灵便不再眨眼相戏，倒是少了一点生趣。随着时间的推移，天空上银钉越来越多，我努力从它们的明暗程度来分辨其距离远近，后来竟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疑似被星星们催眠。再度醒来，是在一阵摇摆不定的颠簸里，耳畔只听得遇见气流，请系好安全带云云的广播。懵懂间望向窗外，猛发现此处天象奇异，生平未见。
墨一般漆黑的天空上，星月早已了无踪影，但仍有亮光忽明忽暗地跳跃——惨白的电光或一道道，或一束束，像无数妖魅兴奋地在空中狂舞，却听不到半点雷声，情景诡异恍若地狱一般。树状闪电不断从厚重如山的黑云中伸出雪亮枝桠，逼迫这些隐匿于暗夜中的云团只得显形：它们或如嶙峋怪石，奇型战车；或如盘曲神龙，匍匐恶兽。原来阳光下洁白似雪温柔如棉的云朵，也有如此凶神恶煞的另一面。白光闪闪，映射出黑云幢幢，方晓天上夜并非只是黑色虚空。
我虽知飞越雷区万分凶险，却因成日飞行身心麻木已失所感；倒是在凝神观望这些邪恶的巨型黑云时心生惧怕，总感觉似乎下一刻就会从中窜出什么怪物来。但恐惧有时也让人欲罢不能，舷窗外的奇景散发着强大的磁场，牢牢吸引了我的目光。我试图用眼睛捕捉闪电的身影，兴趣盎然地猜测它下一次出现的位置；神秘莫测的它们却总在人意想不到之处华丽现身，用一个转瞬即逝的苍白笑容讥诮我的痴心妄想。天地间最迅捷鬼魅的妖女，岂是凡人能测？
又见星辰已是近半小时以后了。此时上缀繁星点点的夜空黑得澄澈，下方的鬼怪军团也不复刚才那么嚣张——虽然渐远的云堆里仍是电光隐隐，犹有无数怪兽撕咬于内，千军万马砍杀其中……
一路得云相伴，及至飞机下降，忽然片片飞散，最后踪迹全无。钻石般的星星也倏地消失不见——不，星星们从未消失，它们的不见，只是因为一位女神的出现而被夺去了全部光彩。月亮，这最近最大最美的一颗星，正静静悬在半空。此时的它早已不再是日落时分那个近乎虚幻的影子；这轮月，大若银盘，圆似完璧，泽赛东珠，色如美玉……稚嫩的垂髻女童在人们的不经意间已出落成幽雅婉约的娉婷女子。它的出现，是为了要我为当初的忽视而羞惭么？
月无语。只是安静展开那令万物为之神夺的月华，充盈于广阔天地之间。这莹莹月华，似水非水，清净而不染浊色；似冰非冰，冷冽而不感严寒；似雾非雾，迷离而不显混沌。整个世界弥漫着温润的白，偶有水银泻地般的月光掠过大地上的湖泊河流，便或是留下一闪而过的灵动倩影；或是化为破碎的银蝶飞舞，将我的舷窗妆点上一片烁烁之光……云上之夜，美到惊心动魄。
高健看了文章，也写了一篇自己和朱队长飞通宵新加坡夜航看日出的文章，文字啰嗦，就不在这里发了。但给沫沫带来惊艳感觉的是，高健带着吉他去医院看她的时候，自弹自唱了一首自己改编的歌曲：
《云在哭》
你看外面依旧
昨夜谁入梦
你再等一等
你再忍一忍
你献给我的
甜蜜地融化了我，
空姐妹妹，
我们曾拥有的甜蜜的爱情
却要被打碎
却要随风飞
飞机飞过天空，
谁在窗外流泪
流的我心碎
落雨下的黄昏的我们
随风飘飞
我想回到过去
沉默着欢喜
云在哭泣越来越亮的你
爱情不过是生活影
折磨着我也折磨着你
想念着你越来越远
谁在遥远的夜空
等飞过的流星
看它照亮谁的路
谁走入了谁梦中
谁用灿烂的笑容
画天边的彩虹
谁的歌谁轻唱
谁在听
（谁笑 谁心痛）
听完歌，沫沫陷入了深深的沉默。飞行浪漫，在飞行下来的事情太累。她已经动了离职出去玩玩的决定。
第三十章 去云南
高健捧着花和秦龙来到医院探望沫沫，却发现那丫头早溜了。他知道沫沫的臭毛病，心情不爽就能一言不发关手机玩失踪。问张天爱，她说师父曾经跟自己抱怨过，从来没休过完整的假期，如果有可能，很想能去趟西藏；给安裴打电话，她也不知道沫沫去哪儿了。高健当即嘱咐安裴，“你千万先稳住客舱部，就说他和男朋友疗养休假去了，我们回头补手续！”
赶往机场的路上，高健感觉整个大脑都快被掏空了，“茫茫人海，我到哪里去找这个大活人？”无奈之下他想起了万能的微博和朋友圈。他在自己的微博上发出了这样一段话：曾经有个我爱的姑娘，我一直没有机会和她说：‘我爱你！’现在她消失在广州机场，求帮助！！！
微博民航圈几个大V开始互相转发。短短半个小时，四通八达的集体躁动起来。地服人员崔琳在旅客出港系统查到一个叫刘沫沫的姑娘即将乘坐南航3147飞往昆明；微博上一个乘务员蕾丝妹私信发来了刘沫沫的座位号,因为她正是执飞3147的乘务员。可高健再联系，飞机已经起飞了。签派那位童心未泯的高书记也私信高健，说能通过南航ACRAS系统联系到正在飞行的机组。
高健一边给朱队长请假，一边买了时间最近的机票，同时联系签派高总，希望能帮忙转达刘沫沫，在昆明机场务必等一个重要的人，千万别离开。高书记愉快的答应了，嗯，此等成人之美之事，他必须得出上一腿之力啊！于是联系签派席位，给3147航班在上传天气的时候，加了一段话，“PLZ SEND A MSG TO 32D PSGR GIRL TOLD HER ONE MAN HER AT 。”机组收到天气后，看到这条信息，心知肚明的哈哈大笑。按下客舱呼叫按钮，把私信高健的当班乘务员蕾丝妹叫了进来：“告诉32D的那位姑娘，昆明落地后不要走，有人等她。”
刘沫沫这场不假外出说走就走的旅行，目的地由于西藏机票的售罄而改为她同样向往的七彩云南。在给父母发了一条平安微信之后，她就把手机关了。那个束缚着自己的破工作、恨不得把他们使唤到油尽灯枯的派遣和单位······都一边儿待着去吧，她计划此次关机时常为半个月。
“美女喝点什么？”刘沫沫正在飞机上昏昏欲睡，一个高个子的漂亮乘务员把她推醒。她刚想发怒，作为服务专业人士，你们南航就这样为刚睡着的旅客服务吗？可眼前这个漂亮空姐使劲儿的对她眨巴着眼睛，然后留下一个清洁袋，转身走了。上面只一句用油笔写着的：你爱的人，在昆明机场等你。
我爱的人？还是爱我的人？不可能啊？谁也不知道我在这个航班上啊？怎么可能？刘沫沫满头雾水······落地后，机长专门从驾驶舱出来给刘沫沫送行，当然，他更想满足的是自己那颗膨胀了一路的好奇心。看到刘沫沫，他懂了，“好一位潇洒异常略带冷傲的 girl，兄弟加油啊！”他在心里给未曾谋面的高健鼓劲儿。刘沫沫走在昆明的候机楼，广播里一个温柔发腻的声音播报着：刘沫沫女士，您的亲人马上赶到昆明机场，请您在出口处稍等。这是他为您点播的歌曲······”沫沫听到了《' in the Wind》，她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能达到这个效果，高健需要感激的是昆明机场的网友朋友。
一个小时后，刘沫沫看见了“一路追杀”而来的高健。国内到达，他正抱着一大束百合花焦急地四处张望，沫沫静静地从人群中走入他的视野。绝望、惊喜、茫然，好多好多的情绪就这样反复交错在高健的心里，甚至是毫不掩饰的显现在他的脸上。刘沫沫泪眼婆娑着：“傻瓜，你这是干嘛啊！都谁的主意？不惊动全民航的人不罢休是吗？”高健一把搂过沫沫温软的身体，感受着她的眼泪噼里啪啦落在自己的肩头，泪水也从他的眼里不自觉的夺眶而出，他一直重复着：“看，花都干了！从广州到昆明，1000公里，看，花都干了！”
高健通过APP定了两个房间，并在前往酒店的路上开始了劝导沫沫的工作。“可以辞职，但不是现在。一天没辞，人在江湖就身不由己。绝对不能跟领导对着干，不能干不假外出的蠢事······”
“可是颠簸受伤的事情我都已经写了五遍报告了，分部还要让我做成PPT给全员警示。腰伤没好，后面的大夜(航)就排出来了。”沫沫委屈的说着。
“先听我的······我们从长计议。”高健给秦龙和张天爱E打电话，让他们如此这般这般，把这个事件消除于无形。
很快，客舱部就收到了医院的全休证明和刘沫沫亲笔（天爱代笔）的请假条。客舱部沫沫分部因为安裴和经理沟通过，这件事大家也就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同意疗养两周后回来飞行。飞行部737大队也收到了高健的疗养申请，但朱队长还是拍了桌子。
就这么几天，为高健的事拍桌子，朱队长可都已经两次了。一次是飞行部讨论，最近高健机长连续出事，决定暂时将他降为副驾驶。朱队长当时在会议上就拍了桌子，他说：重落地是技术问题，要加强带飞；没拆座椅带两个姐妹飞回来，是高健给自己打电话请示过了，并且自己同意的（实为朱队长事后才得知，但还是帮高健扛了下来）；飞机被雷击，是人品问题，运气不行，坚决不同意把高健降为副驾驶。但这次一看到高健的请假证明，那是真真气得又拍了桌子。
“不是让这个小子天天来大队学习的吗，怎么疗养去了？不同意，让高健亲自来给我请假！”高健此时正在昆明，如何能亲自给朱队长请假？于是秦龙惴惴不安的到朱队长办公室说了实话。
“什么？怕那个刘沫沫想不开，高健买票去昆明救自己的女朋友？“朱队长听完整件事笑得那是一个前仰后合。他对飞机上给他萨琪玛的那个四川小乘务长印象可是极好的，后来自己和旅客冲突，她也为此背黑锅受了处分。这一听高健去昆明是陪她玩，那可是千万个赞都给点上了。
“好样的！是个情种，是我的徒弟！告诉他，好好玩，玩够了再回来飞行。另外，不能酒驾，注意安全。”
高健和沫沫顺利过关。
第三十一章 自驾游
高健问沫沫云南之行的计划，沫沫两眼一瞪，扔回他一脸的茫然：“要啥计划？走哪玩哪呗！？”高健摇摇头，给自己的同学发去微信：把妹云南行，速送车一辆！
很快，高健就从同学手里接过了车钥匙：“你咋回去？”昆明同学潇洒的摆了摆手，指了指酒店门口的红色跑车，只见跑车的蝴蝶门下，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
高健和沫沫一边收拾着这辆宝马X3的后备箱一边感慨，都是飞行员，为什么差距就这么大呢？沫沫问高健和同学关系如何好，分分钟就给送来一辆宝马。
“咱们最早的约会不是请你坐宝马吗？看，我兑现了诺言。我们这同学在澳洲时踢球骨折，我背着他去医院，走了三公里。这段恩情，现在让他还了，哈哈哈哈······”高健说着。
车里的GPS很方便，高健锁定了他们的第一个目标，丽江。开车前沫沫让他等着，自个儿冲进了旁边的超市，回来时，手里多了几盘CD和两个湿漉漉的新杯子：“喂，你知道不知道，出门自驾游最重要的是什么？”
“什么？”
“音乐和热茶啊。我看到你同学的后备箱有很多打开的茶叶，我们一路品茶一路玩过去。”同学车上竟然有飞机上机组热水壶，看来机组从飞机上私拿供应品是一个全世界民航都头痛的问题。灌好热水，沫沫熟练打开杯子，多年的乘务员专业训练被充分利用。洗茶泡茶，只一会功夫，两杯色泽橙黄且清亮透明的生普洱就放在了车的驾驶座旁。
高健打开微信，听到同学略带云南口音的回复：“你小子赚了，这些都是我珍藏多年的好茶，最差都是上千元一饼。连喝带送，‘酒为淫博士，茶为色媒人。’祝你小子泡妞手到擒来马到成功啊！”手机扬声器效果非常好，高健尴尬地干咳了下，沫沫没吭声，摆弄着车里的CD。
出了昆明，到丽江的路虽然是高速，但急弯和绕山路比较多，控制不好车速还是比较危险的。高健开玩笑说，这要掉下去，够他俩来个完整且深情的法式拥吻外加写篇遗书的。一句话紧张得沫沫一直在右边帮高健“踩刹车”，踩到最后，自己的右脚都不听使唤了。
沫沫问高健：“你们开飞机也这么开吗？”
“谁说的，我们都很讲交通规则的。”车在高速路的一个应急道上停下了。这边高速两个收费站之间是有最短时间限制的，他们一路超速，现在只得停着凑时间。直到丽江玩完去大理的路上，沫沫终于从提心吊胆中解放出来。可高健又因为在路边的小店多吃了几口江边辣，开始上吐下泻，只得换沫沫开车，他一脸沮丧焦躁的坐在右边，期盼着收费站的洗手间。高健说这并不是自己最沮丧的时候。
一听这话沫沫来劲了：“快说说，把人生糗事拿出来分享下，让我开心开心！”
高健强忍着随时倾泻而出的不适：“我肠胃不好，刚开始去澳洲喝不了冰牛奶。一次刚喝完同学叫着去跑步，跑了才一半，肚子开始痛，我迅速的计算了下：操场的一边是洗手间，宿舍有洗手间，两个方向相向距离对等，但操场的洗手间少大概几十秒。我就开始向操场的洗手间跑，后来实在跑不动了，开始走，后来走都走不了了，只能夹紧双腿挪。”
沫沫明显迫不及待了：“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就是人生最悲催的事情，好不容易挪到操场的洗手间，周一打扫卫生，洗手间关门。我回头一看，最近的厕所还在三公里外！”
“哈哈哈哈······”沫沫扭头看着高健，爆发出他们两人认识以来最开心最畅快的笑声。“后来呢？后来呢？是不是现场直播了。”
“怎么可能，我们是魔鬼训练出来的飞行员啊。所以说，在你人生最无望，甚至觉得自己都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咬紧牙再坚持那么一下，就过去了。”
沫沫想到自己这次任性的不计后果的“离司出游”，幸亏有高健···和几个朋友才不至于丢了工作······想着想着，她收敛了笑容。
“你们在工作中，吃着饭，旅客上完厕所，是不是也要尽快打扫？”高健开始转移话题。
“恩呢，我刚吃上鸡肉饭，E妹就过来跟我说，一个旅客火气大，米田共粘在飞机的不锈钢马桶上冲不下去。”
“然后呢？”
“我会挑一块最肥的鸡肉放进嘴里，然后边嚼边说：‘去烧壶开水就能冲下去了’。我们乘务员也都是久经考验的坚强战士好吧。”
“切，最后还不是我们神尿功的机组冲下去的。”高健这飞行员的身体可不是盖的，几副药下去，生理反应明显已经好了很多。于是两个人说说笑笑，歌声笑声陪伴红色的宝马飞扬一路。
在大理的玉带路上，高健给刘沫沫出了一个有色题。两个安全套，两男两女，四人都要互相做爱但绝对不能交叉感染，这两个套套该怎么用？一下把刘沫沫难住了，算了一路。结果只得和高健约定，一定要再重新走一次玉带路，好好欣赏美景，不费脑筋做那破题。
从大理出来，高健算了算时间：“走，去鸡足山看日出。”
正是旅游淡季，又是冷门景点，所以他们到的时候山上根本没人。老乡都不愿意骑马上去，说昨天下雨，一匹马刚从山上摔下来死了。不得不佩服人民币的威力之巨大······待两个人骑着马，颠了三四个小时到达山顶，漂亮······没有手机网络，没有其他人打扰，这就是我来云南的目的啊！在刘沫沫的坚持下，老乡打开两个房间，留了句：“山上没手机信号，我们第四天来接你们。”人和马就下山去了。高健看着充足的食物开始寻思，保暖思淫欲、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四天能干什么？
刘沫沫不可撼动的原则很快浇灭了高健所有欲望的小火苗。云南的四月，山上的夜晚还是贼冷的。两个人披着军大衣打麻将，依旧被冻得哆哆嗦嗦。睡觉，沫沫毅然决然的让高健滚回他自己的房间。
不知道到底睡着没，迷糊间高健被人推醒，沫沫裹着军大衣说：“走，看日出！”
日出很美，沫沫和高健依偎在一起，她的胸紧紧贴着高健······高健能感觉到沫沫汹涌的心跳。
他说：“我们在驾驶舱，天天能看到这样的美景。”
“真羡慕你们。”
“可美好的事情都是短暂的。”
“就像男人的高潮一样吗？”
“G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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