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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大大合集「非天夜翔」(9)《国师帮帮忙》作者:非天夜翔

搜索关键字:主角:吕仲明 ┃ 配角:┃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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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唐初,佛教流入中原,有几个来历不明、成分不明的人,修改了一部分隋唐历史。吕布之子金麒麟吕仲明,接受通天教主委托,回到隋唐修正历史,顺便弘扬一下本土道教文化。然而让信心满满的吕仲明没想到,在穿越玄门通道,就要接近唐代的时候,却突然发生了意外,随身法宝全部掉落了…… 想回到唐朝占山头收小弟创造盛唐之世的金麒麟吕仲明,在穿越的途中将精心准备的金手指法宝掉落,最后却成了别人的小弟。文章以简练的语言对话开篇,诙谐的无厘头,以及大气的隋唐背景极具画面感。作者文笔精炼,幽默与热血兼容,细腻与豪气兼并,拉开了一幅三分剑啸七分月光的盛唐画卷。

第1章 楔子·阿弥陀佛掌

金鳌岛,上清池。

金鳌岛,上清池。

吕布:“儿子,这次要穿回唐代去,爹把东西都给你准备好了,多带点东西好防身……喏你看、落魂钟、九转丹砂、震天旗、你二爹还特地去借了一把打神鞭,五火七禽扇、霞云驭龙玺、万鬼旗、神农鼎、崆峒印、山河社稷图……”

吕仲明:“太多了吧!爹!”

吕布:“……还有十万两黄金和一打起死回生的定魂仙珠,给你一起装在女娲的金葫芦里了。用的时候倒出来,怎么用,不用爹教了吧?”

吕仲明:“不……不要这么多……”

吕布:“过去以后,按教主说的办,都记得吗?”

吕仲明:“嗯,记得啦……”

吕布:“听说敌人不好对付……”

吕仲明:“好……好的,你别太担心……”

吕布:“事情办不成,有困难,有阻力,你压力也别太大,有需要就拿着这片龙鳞,随时召唤爹过去,千万别把事情朝自己身上扛……”

吕仲明:“爹!我不是小孩了!我是金麒麟!你是龙皇,我二爹是麒麟!能办不成?不会丢你们人的!”

吕布倏然就静了,看着吕仲明,鼻子抽了抽,一副哈士奇郁卒状。

吕仲明面瘫状:“好了我走了,爹88。”

吕布忽然又改变了主意:“不是丢不丢人的问题……算了,爹去给教主说一声,你还是别去了,危险。”

吕仲明好不容易能自己出一次门,眼看要黄了,登时就一副哭丧样。吕布一见就怂了,忙道:“好好,你去吧,我相信你。”

吕布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吕仲明又安慰道:“爹,我很快就回来。”

吕布耷拉着脑袋:“你第一次出远门,爹不放心。”

吕仲明闪到家门前:“你放心等我好消息吧。”

说毕吕仲明“咻”的一声跑了,吕布又喊道:“跟教主说完话,再回家一趟……”

吕仲明头也不回地喊道:“知道了!”

吕仲明渐行渐远,吕布看着儿子的背影,一时间无比失落,呆呆地站了会,想起老婆快回家了,于是又去给麒麟钉一个装盆栽的木架子,准备种点仙草仙药,等儿子穿越去执行任务后,有支援请求,好随时炼点起死回生的药,给儿子空投过去。

吕仲明先去看自己的几个仙兽朋友,跟三足金乌告别,损友又你推我我拍你的,浪费了半天时间,继而把装着一堆法宝的金葫芦当球踢,踢着踢着就去了碧游宫。

碧游宫内,通天教主见是吕仲明,便笑道:“小仲明,准备好了?”

“嗯,准备好了。”吕仲明把金葫芦当个球踩着,潇洒地行了个礼,答道:“祖师爷爷,送我回去吧。”

通天教主道:“之前交代你的,都记清楚了?”

吕仲明心道怎么都这么担心啊!我吕仲明看起来就这么不靠谱么?嘴上说:“都记清楚了,徒孙儿把穿越细则记在一个小本子上的。”

通天教主道:“哦?你还记日记?都记了什么?”

吕仲明掏出一个小本子,对着念道:“隋末唐初,鉴于佛教流入中原,挤压咱们道教的生存空间,本来是无所谓的,祖师爷爷生性淡泊,无为无不为……”

通天教主纠正道:“无为是对外人说的,咱们道家打得过就要上,打不过才说无为,‘懒得跟你打’的意思。佛教也这么说,打得过就是降魔除妖,打不过就是大慈悲大愿心了,‘不与你一般见识’的意思。”

吕仲明道:“祖师爷爷说的对,但是呢,有几个来历不明,成分不明的人,修改了一部分历史,可能会对后世时间轴发生了很不好的影响。所以派我回去,修正这一部分的历史,顺便弘扬一下咱们的本土道教文化……过程中极有可能对上佛家以下几名大BOSS:西方三圣:阿弥陀,带两名小BOSS观自在,大势至菩萨,战斗力,未知……东方药师佛和日光大菩萨,月光大菩萨,战斗力,以治疗和辅助为主……释迦什么尼……这个字怎么念……带咱们教的普贤真人和文殊真人……这个佛脾气是最好的……也有交情,尽量避免和普贤、文殊对上……”

通天教主语重心长道:“功课做得不错。佛教不好对付,这件事呢,也不是说咱们完全地占理。”

吕仲明忙道:“这是当然,祖师爷爷德高望重,平时也无为,也不好出面,没脸没皮地去和对方打架,所以才派我这么一个小辈过去捣……办事,这样就不用闹得太难看。徒孙儿懂的。”

通天教主嘴角抽搐道:“有的事心里清楚就好了,就不用说出来了。”

吕仲明一脸实诚,点头。

通天教主又唏嘘了片刻,说:“这就走吧,你浩然师叔会开时空门,送你回去,回去后若仓促之间没有计划……”

吕仲明忙不迭点头:“先找咱们的人,在唐代有俩卧底。”

通天教主满意地嗯了声,说:“两位门神秦琼,尉迟恭还未归仙班,不过你可以找他们协助。祖师爷爷已经拜托人,朝他俩打过招呼了。”

吕仲明道:“打过招呼?他们知道我是谁吗?”

教主想了一会,答道:“若不出意外,应当是知道的。你到了以后,不可对他们没礼貌。”

吕仲明嗯了声,通天教主又指点了半晌,最后道:“这就送你回去,祝你成功!浩然!开玄门吧!”

侧旁浩然出来,笑着说:“小仲明,照顾好自己。”

说毕手指一推,打开万古玄门,吕仲明志得意满,跨了进去。

千秋大业,江山天下,无数英雄的热血与宏图,在他的面前徐徐升起帷幕。

时光的流向中,无数卍字符文闪烁着金光旋转,唐代将近,吕仲明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

“玄门通道里是这样的么?”吕仲明在虚空中稳住身形,本能地要朝后退,然而卍字咒文却越来越多,铺天盖地的涌向他。

不好!吕忠明下意识地伸手到腰间一摸,却摸了个空。

糟!法宝呢?

顷刻间佛光到得跟前,吕仲明释放出一身仙兽之力硬抗,孰料那佛光却是铺天盖地,源源不绝,仿佛无边无际,虚空中千万梵音震荡,一只巨大的手掌朝着吕仲明压下来,吕仲明色变大喊,要抽身逃跑已来不及,说时迟那时快,吕布给儿子的一片龙鳞光芒爆射,护住了吕仲明全身,然而佛掌实在太大,汹涌冲来,吕仲明被那佛掌一按,只觉脑海中轰然一响,犹如遭了闷击。

紧接着浩瀚如金海的佛光之力澎湃冲击,将玄门通道击穿出一个洞!

数千年前的晦暗天空射出雷霆万丈,裹着一道光飞射出来!

碧游宫内:

吕仲明消失了,地上留了个东西。

通天教主诧道:“这是小仲明的法宝?”

浩然捡起来道:“女娲的金葫芦,还装着点什么东西,忘拿走了吧。”

通天教主道:“过几天让麒麟送过去给他。小仲明预习功课了么?”

浩然安慰道:“放心吧师父,听麒麟和吕布两口子说,一个月前就在家里读历史了。”

通天教主道:“读的哪本?”

浩然叫苦道:“《隋唐演义》。师父你别啰嗦了,谁耐烦看你呢,快点进正文吧!”

【卷一· 秦王破阵乐】

第2章 第一回:祥瑞

隋大业二年,杨素病逝,死因众说纷纭。

大业三年始,炀帝大兴土木,妄动兵戈,民不聊生,饿殍遍野,百姓易子而食。

大业七年六月,炀帝下诏征讨高句丽。

十月,王薄作《无向辽东浪死歌》,于山东起义。

十一月,因夏秋山东大水,颗粒无收,百姓曝尸荒野。张金称、刘霸道起义。窦建德家破人亡,逃军离去,揭竿而起。

年末,翟让获罪,逃亡建立瓦岗寨。

大业九年,杨广二次东征,亲征高句丽,苦攻辽东城不下。

而后方,各地农民起义犹如星火燎原于大隋版图上绽开,终于在这一年,杨素之子杨玄感手握重兵,朝炀帝宣战,点燃了又一场乱世的烽烟。

大业九年,五月。

四面边声连角起,长烟落日孤城闭。

一轮血色的夕阳在天地的尽头缓缓沉下,远方霞云中翻滚着闷雷,犹如动乱即将到来的前兆。

这场暴雨要下不下,憋得所有人甚是难受,御驾亲征的杨广亦然。

辽东久攻无果,士兵的尸体在城下堆了足有一丈高,辽河中满是鲜血,一月不褪。深夜,杨广解下铠甲,回到军帐内,挥退了兵士,帐外守备森严。

云层在天顶聚集,直压下来,形成奇异的景象,仿佛将漫天星斗都吸进了一个浩瀚的漩涡之中,四面八方亮起了红光。

士兵们纷纷发现了,啧啧称奇,犹如天子龙气上应诸天。正交头接耳之时,忽然一道霹雳,发出撕碎夜空的响声,轰然落下。直劈向军营最中央的大帐!

杨广的帝旗瞬间折断,这名远征的指挥官刚从睡梦中惊醒,帐篷便铺头盖面地压了下来,四周一片胡乱,黑暗里到处都是焦急的声音。

吕仲明摔得眼冒金星,七荤八素,发现自己抱着个男人,忙踉跄起来。茫然看着他。

“爹……爹呢?”吕忠明茫然道:“我在哪儿?这是哪儿?爹!”

杨广瞠目结舌,与吕仲明对视。

杨广将吕仲明从头打量到脚。吕忠明的脖侧发出卍字金光,只是一闪,便即敛去,饶是如此,也把杨广吓得不轻。

杨广神色凝重,无论如何也猜想不到面前这一幕,诧道:“你是谁?”

吕忠明呆呆道:“我……我是谁?你……你是谁?我爹呢?”

数息后,杨广炸雷般吼道。

“抓刺客——!”

吕仲明下意识地退后,摔了一跤,本能地转身就跑,整个军帐都动了,十万大军里三层,外三层,奔马来去,吕仲明一冲出来便被吓傻了,怎么这么多人?还都穿着盔甲?这是什么地方?!

“抓刺客——!”

“朝那边跑了!”

士兵们犹如潮水般地涌了上来,上千人手持武器,吕仲明昏头昏脑,夜里又辨不清方向,站在一块空地上,四周到处都是人。

“陛下有命——抓活的——”一名将官策马冲来。

吕仲明被上千火把照着,空地上犹如白昼,站着只是不住喘气,胸口金光阵阵,父亲给的龙鳞竟是发出光来。

士兵们胆寒,“妖怪”“异兆”之声不绝于耳,及至中帐内一人奔出,喊道:“还等什么!快抓起来!”吕仲明下意识地把手朝胸口一按,然而兵士们来得更快,所有人冲上前去,背后冷不防又有人以棍棒朝吕仲明后脑勺一敲。

吕仲明眼前一黑,摔在地上,士兵们一拥而上,将他粽子般地五花大绑,抬进军营中去了。

杨广半夜三更的被这突发事件骇得够呛,站在帐里不住喘气,召集了手下,一时间众说纷纭,杨广道:“这是……什么妖物?竟然敢欺到朕的营帐里来了?!来护儿!传来护儿!”

部下们面面相觑,一名老将躬身道:“臣在,臣以为,陛下不应惊慌,陛下乃是真命天子,寻常妖物,料想不敢近身。”

杨广这才渐平息了些,又有一将开口道:“陛下,军中士兵都道今夜天象异常,乃是……天降祥瑞之兆。”

杨广惊疑不定,转念一想,忆起金光闪烁后,扑在自己身上的赫然正是一少年,两人在帐中对视那短短顷刻间,少年眉目端庄,肤白唇红,浑不似带着妖气,倒是十分清澈干净。

“唔。”杨广镇定下来,点头道:“祥瑞之兆,便如此解释,令全军通报,以止谣言。来护儿,你留下。”

将领们便都散了,唯剩那老将,杨广在帐中踱了几步,问:“那妖……那祥瑞,如今关押在何处?”

来护儿道:“回禀陛下,那少年已被关在木牢中,昏迷未醒,未有异变,段文振与麦大夫都去看过,不似邪佞之物。”

杨广定下心,答道:“你随朕去看看。”

天色蒙蒙亮,杨广与来护儿到得囚营内,吕仲明仍昏迷不醒,被捆得粽子似的在角落里蜷着。

兵士送上一物,恭敬道:“陛下,这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

杨广接过那物,见非金非玉,薄薄一片,拿在手中时竟是照亮了整个营帐,当即吃惊不小。

“这是什么宝物?”杨广从未见过如此异宝,一见之下便起了据为己有之心,收进怀中,以眼色示意,左右士兵便上前,一盆冰水泼在吕仲明头上。那时节正是春末,辽东冰河化冻,冰水寒冷刺骨,吕仲明登时大叫一声,醒转过来,左右看看,整个人都悚了。

杨广与他对视片刻,问道:“你是何人?”

吕仲明道:“我……我是……”

吕仲明方一挣扎,便发现自己被捆着,登时大叫道:“放开我!你要做什么!”

“大胆!”来护儿怒胡道:“你知不知道在你面前的是什么人?!这位是陛下!”

“陛……陛下?”吕仲明茫然道:“陛下是什么?你是谁啊?”

杨广摆了摆手,问道:“你家住何方?叫什么名字?”

“名字……”吕仲明竭力回忆,一脸痛苦,只觉脑中嗡嗡作响,转来转去都是那团金光。

杨广:“父母是何方人士?可有兄弟姐妹?”

“爹……”吕仲明喃喃道:“仲明……我叫吕仲明!”

吕仲明想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自己仲明,却再也记不起再多事了,他被捆得十分不舒服,说:“你放开我!”

“吕仲明?”杨广若有所思,又问:“你是怎么到朕营帐里来的?”

吕仲明茫然摇头,什么都记不起来,总觉得自己忘了非常重要的事情,来护儿看这孩子一脸茫然,不过与自己孙儿一半大,眉目端正,不显戾气,像个公子哥儿,心下多少起了几分同情。

“应当是摔下来那会撞到脑袋。”来护儿朝杨广道:“陛下,这孩子不似奸恶之徒。”

杨广点了点头,不知为何,对这少年竟也生出几分亲近之意,遂道:“将他的绳索解了,但别放他出来,让他仔细想想。”说毕又朝来护儿小声道:“像个祥瑞。”

吕仲明身上绳索解开,杨广要再盘算问个几句什么时,又有兵士过来,躬身道:“陛下,卫尉少卿李渊求见。”

杨广心中一动,转身道:“这么远的,从荥阳跑辽东来?”

“关内有紧急军情。”兵士低声道。

杨广顾不得面前这少年,忙自转身离去。

中军帐内,李渊一身风尘仆仆,身边还站着一位年轻僧人,李渊面如土色,那年轻僧人却气定神闲。

“陛下。”李渊道:“楚国公杨玄感起兵谋反!进犯陪都!”

杨广这一惊非同小可,继而是说不出的愤怒,吼道:“杨玄感好大的胆子!”

杨玄感乃是开国功臣杨素之子,杨素生前权倾朝野,死后荫及子孙,出征前杨广令玄感在黎阳领军督粮,未料竟是说反就反,面前李渊已是满额冷汗,通报了军情,杨玄感起兵后便势如破竹,已进逼洛阳。

杨广夜半受了惊吓,骤然又来此噩耗,当即头疼欲裂,半晌说不出话来,拳头攥得紧紧的,然而李渊身边那年轻僧人道:“陛下不必担忧,此乱假以时日,定可除去。”

杨广脸色一变,李渊忙道:“这位是嘉祥寺的吉藏法师,臣不知……”

“陛下。”年轻僧人抬眼望向杨广,解释道:“贫僧为寻一人,沿途北上,恰巧与卫尉少卿碰面,遂一路同行。来前贫僧见中原刀兵杀戮之气渐重,是为不祥,然北方天降祥瑞,料想陛下此刻回师,当可大捷。”

杨广听见这话,才稍稍安心了些,注视面前这儒雅僧人,忽想起了些许过往,问道:“你是法朗大师的……”

吉藏点头道:“昔年贫僧与陛下曾有一面之缘。”

“唔。”杨广想起来了,说:“在会稽嘉祥寺,你替法朗大师讲经,那年……”

“那年贫僧十九岁。”吉藏双手合十,微一点头。

大敌当前,杨广竟是与一僧人叙起旧来,满帐军官心急火燎,偏偏又无可奈何,只得听这死秃驴将话说完。吉藏道:“陛下,中原百姓性命攸关,陛下不可再耽搁了,当以及早起行为佳。”

杨广唔了声,正想再问吉藏祥瑞一事,吉藏却又道:“贫僧此来还有一不情之请。请陛下将昨夜坠于营中那少年,让贫僧带回。”

杨广先是一楞,继而脑海中闪电般地转过无数个念头,一口回绝道:“什么少年?坠于营中?绝无此事。”

吉藏也是一愣,继而耐心道:“陛下,那少年乃是大光明王要寻之人,身份特殊……”

“什……什么?”杨广有点糊涂了,心道大光明王即民间百姓所称“释迦牟尼”,释尊是也。可释尊不是早就死……不是早就成佛了吗?一个佛,能告诉手下,让一个僧人过来找自己要人?

“听法师所言,可是有妖邪进了军中?”李渊也是一头雾水,路上吉藏从未超他提过此事,只是求他引荐,见上杨广一面。

吉藏忙哂道:“非是妖邪,却是于我佛门重要之人。”

杨广微微皱眉,答道:“不是妖邪,那是祥瑞之物?”

“这……”吉藏显是第一次与杨广朝相,也不懂他的那点心思,思忖半晌,答道:“陛下真龙护体,自然有祥瑞庇佑。”

杨广一哂道:“那是,可朕并未见过什么少年郎。”

吉藏脸色微有不悦,来护儿一众人等知道就里的,便知杨广想把昨夜那少年留下,既然惊动了佛门中人在找他,说不定还真是什么祥瑞,来护儿便率先道:“吉藏法师,此刻军情紧急,法师若不信,不如与我在军营中察看,看看是否能找到此人?”

吉藏只得道:“不必了,既是没有出现,应当是贫僧料错了地方,这少年十五六年纪,身携一枚金龙龙鳞,陛下若寻得此人,还请送到扬州慧日道场。”

杨广素来尊佛,便点头道:“法师请。”

吉藏双手合十,转身离去。

吉藏一走,数人便心生惊讶,你看我,我看你,杨广不再提昨夜那少年,沉声道:“关中战势如何?”

“卫玄将军已赶往迎战。”李渊道:“陛下须得尽早入关,万一杨玄感扼守渝关,我军前后难以为继。”

杨广道:“将关内地图取来,韦云起,通知全军拔营,尽快启程。”

当日杨广与众将盘算足足一日,直至傍晚时分才拔营,急行军回师洛阳,临行前忽然想起那少年,问来护儿道:“吕仲明呢?”

杨广从小记忆超群,见过的人,听过的名字俱过耳不忘,来护儿想了半天才想起那被囚禁的少年,又去问手下,手下才回禀道:“陛下,那人未曾吃饭,受了寒凉,发起高烧来,在牢中不住叫爹,没别的话说了。”

杨广后院起火,也没多少心思去管那少年,心道若真如众人所言是个祥瑞,想必一时三刻也病不死,病死了自然也不是祥瑞了。遂答道:“把他带上,沿路带回去,进关后送回大兴,找个地方关着,没有朕的命令,不可放出来。”

手下们领命,便去将吕仲明从牢里揪出来,扔了上囚车。

当天上路前,又有一队人抵达军营。

“打听个事儿,大哥。”为首那人朝兵士手中塞了一锭碎银,兵士马上心照不宣,说:“从哪儿来的?看起来不像这儿的。”

“大兴,我们是驻城防的。”那人道:“小的名叫张虎,归李大人管。”

“李大人?”那士兵道:“没听过。”

张虎赔笑道:“就是西坊的李大人,大兴善寺金刚智法师拜托我家大人,大人又派弟兄们过来,找一个从北方来的孩子,弟兄们路上跑了半个月,都没见到这人。”

“北方来的人?”士兵莫名其妙道:“长什么样子?姓什么名什么?”

张虎尴尬道:“不清楚,就知道姓吕,最近大营里来了人没有?”

“每天都有人。”那士兵道:“连和尚都来了,今天才来了一个。”

张虎沉吟片刻,又有人过来,吼道:“还在做什么!撤军了!走了!你?你是哪一队的!回自己岗位去!”

张虎初来,靠一身隋兵铠甲混了进来,此刻自然不能与他们详细分说,只得将四名部下叫到一旁去商量。然而大军开拔,一片混乱,张虎一筹莫展,只得与几名手下再次上路,朝更北的方向走。

这伙人,恰好与吕仲明的囚车擦身而过,张虎看了一眼囚车里的吕仲明,满脸疑惑,手下却动了动张虎,示意他别管太多。张虎只得动身起行。

吕仲明脑子昏昏沉沉,根本没听见他们的对话,可怜吕仲明锦衣玉食地过了十六年,何曾遭过如此折磨?先是在玄门内被佛掌封住了一身仙力,下来时又摔忘了大半记忆,还在囚牢内被泼了一身冷水,时值倒春寒来,也无兵士来管。北风一吹,两管鼻涕,登时发起了高烧。

囚车里,吕仲明额头滚烫,说着胡话,只在梦里不住叫爹,一群兵士还无聊逗着他玩儿,戳他脑袋让他喊爹,都笑他是个傻小子。

“喂!”一骑驰来,队长大声道:“看着点,别让他死了!待会上头问起来不好交代!”

士兵们敷衍了几句,有人找了副被褥扔进去,让吕仲明卷着,吕仲明狼狈不堪,缩在囚牢里,一时昏迷,一时醒来,备受折磨。不多时大军上路,带着隋炀帝的怒气赶往中原,要收拾叛徒杨玄感,吕仲明被风吹得瑟瑟发抖,沿途还下起了小雪,乱世中人命不如草,沿途所过之处,哀鸿遍野,饿殍满地,也无人顾得着这少年郎死活,当真是天可怜见,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fty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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