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关于“恶毒婆婆”的新闻层出不穷,不排除个别媒体夺人眼球,夸大事实主观归因的缘故,也不否认现在很多很多婆婆都是善良、体贴的好婆婆、好奶奶。但是免不了一些故纸堆里爬出来的恶女人打着“香火为重”的旗号,把当年做媳妇时候的痛苦强加给现在儿媳身上的悲剧。
“恶婆婆”有两种,一种是视儿媳为“死敌”的女人,诸如震惊全国的雇凶杀“媳”案。一种是视孙女为“孽障”的女人,在成为孙女的奶奶以前,她大多都是和蔼可亲、体贴温柔的婆婆,可是一旦发现生孙无望,潜伏在心底的“恶”便开始肆意妄为:江苏省南通的奶奶,将出生仅4天的女婴从母亲身边抱走,采取用脚在女婴头部及身上踩踏等方式将其杀害。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江苏上饶2岁的玉玉被奶奶活活打死,但她从不舍得动自己的孙子一根手指头。江苏南京市张女士的婆婆每隔几天就会从乡镇坐高铁到南京,狠狠地打她一顿解完气再走,因为她生了一个女儿。
前几天跟朋友谈到这个话题,她默默地点燃一根女士香烟,眼睛望向窗外,幽幽地吐出一个柔软的圆圈,“其实,我挺羡慕那个死掉的女婴的,出生在这种家庭,活着比死了更痛苦”,她说这话的时候,几近哽咽。
我知道,她今年春节回家,跟奶奶的冲突终于摆到了桌面上。那时距离春节长假还有一天的时候,她临时有事去了婶婶家一趟,无意中撞见了奶奶,桌上放着她专门为堂弟准备的几大盒礼物。她说了一句“怪不得没空呢,忙着给孙子买礼物喽”,奶奶理亏,红着脸走了。一个小时前,她打电话给奶奶,邀请奶奶与一起吃饭,奶奶回答没空、路上小心就挂了。其实她和妹妹、堂弟差不了几岁,他们三个都要在春节长假最后一天外出,打工、上学或者工作,奶奶选择了隆重护送去打工的民工堂弟,她这个名校硕士研究生和名校本科妹妹在奶奶眼里,什么都不是。从小,她和妹妹就被奶奶无视,妈妈被各种欺负。今年春节的那一句话,是她这辈子做的最痛快、最爽呆了的事情,虽然事后被她爸爸臭骂了一顿,但是“值了”。“真值,真痛快”每一次提到这件事,她都像凯旋将士回忆战场一样兴奋。这一年的时间,她再也没有联系过她的奶奶,妹妹也是,姐俩相互鼓励,共同孝敬父母,但仅限于父母,其他人跟她们无关。
《欢乐颂》里“樊胜美”那难以言说的苦闷生活。为了给观众一个欢乐的结局,编剧不得不妥协,樊妈和樊爸幡然醒悟,樊胜美转变生活态度,爱情、事业双丰收。可是,在现实生活中,我朋友骨子里的自卑感让她痛苦不堪,工作一般,单身多年。这么多年,她一直在跟“自卑”做斗争,自卑什么呢?“因为是女孩,让妈妈受欺负,让爸爸受歧视”。
生了女儿,便成为婆婆杀害无辜女婴、虐待孝顺儿媳的借口。只是因为是女儿身,就遭到至亲人最不公平的待遇,最糟糕的是还会殃及最爱的父母陷入一辈子的窘境。南通的女婴被踩死了、上饶的女童被虐死了,更多的女孩活在“重男轻女”的阴影下,她们貌似健康的长大了,貌似还取得了不凡的成就。可是骨子里的自卑感却无时无刻不像影子一样跟着她们,影响她们的人际关系、婚姻关系甚至以后的亲子关系。
当遇到这样的“恶婆婆”时,作为妈妈,该如何让宝贝女儿健康快乐的长大,自信乐观的生活呢?
首先,要明白自己是年幼女儿的顶梁柱,这是你反抗暴力的动力。母婴依恋关系会影响孩子一生,健康安全的依恋关系会让孩子有充足的安全感,有多少女孩的恋情失败或者婚姻失败,就是缺乏安全感,看看《非诚勿扰》就知道了。所以当婆婆对于新来的小女婴充满了敌意,如果母亲软弱无助,一味忍受、妥协,步步紧退,作为最爱你的女儿,很容易感受到你的痛苦无助,最终她会明白你的痛苦源于她的性别,她没有办法改变性别帮助你改变困境,她保护你最好的方法就是帮你讨好爸爸一家人,包括那个讨厌她的“奶奶”。这种创伤环境长大的乖巧女孩,将来的生活会怎样?参照《欢乐颂》的樊胜美,当然这只是乐观版,不乐观的一版是我的朋友,她亲眼看见过母亲被奶奶暴打,爸爸在一旁不知所措、无动于衷。
看到过一个让我很受启发的故事:一个女人和她的两个孩子在战争中失去了所有,他们像别的受害家庭一样饥寒交迫、两个虚弱的孩子已经奄奄一息。正当人们绝望的时候,救援组织像及时雨一样到来,但他们也只能分配给人们有限的食物和水。领到仅够一个人的食物之后,这位母亲选择了大口吃掉一半的食物,再把不多的食物分给两个孩子吃。这事件如果发生在你身上,你会怎么办?按照中国人的习惯,你肯定会拿到食物,立即给孩子们吃掉,看到他们吃饱了,你也就值了。恐怕你不会想到,如果你饿死了,谁都不会再给他们食物了,等待他们的也只是死亡。那位母亲的行为值得每一个母亲学习,保护好自己,才会有人继续爱她们。
有了动力,便要用行动来保护自己和女儿。家庭暴力从形式上分为身体暴力、精神暴力和性暴力。在“重男轻女”思想引发的家暴中,发生在母婴身上几率最大的是身体暴力和精神暴力,当遭遇到身体暴力的时候,母亲可诉诸法律武器保护自己和婴儿的安全,比如:南京的张女士,用法律武器结束了婆婆连续一年“定期乘高铁虐打儿媳”的恐怖行径。 但是很多妈妈并没有遭遇到公婆和丈夫的身体虐打,她和女儿遭遇的更多的是语言冷暴力或者说精神虐待。就像《垫底辣妹》里少女工藤沙耶加和妹妹,从小从父亲那里得到的无视和冷暴力,中国更多的是“你妈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赔钱货”,联合丈夫一起保护自己的女儿是最好的方法。如果丈夫足够理解妻子,会选择与母亲谈判,找到一个合理的解决办法,比如可以让妻子和母亲分开住,缓和她们的矛盾。如果丈夫懦弱或者冷处理,任由父母对妻子女儿施加语言和精神暴力,《反家暴法》也是你保护自己的好方法,收集证据保护自己。
提高女儿的自我价值感。马斯洛的“需要层次理论”认为,在人五个心理需要层次中,只有低一级的层次得到了满足或者基本满足,才能上升到高一级的需要层次,而自我实现需要处于心理需要层次的最高层次,追求这种心理需要的人,感兴趣的是实现“自我”价值,而不是证明什么。低自我价值感的人,他们的行为基本是在满足自己的自尊需要,是为了证明我很强。生活在“重男轻女”婆婆淫威下的女孩,如果妈妈不能满足她的自尊需要,并且甘愿忍受的话,孩子的自我价值感很难得到提高,她的自尊需要也就难以满足。
所以,当她渐渐意识到来自长辈的性别歧视时,你需要的是与她正面沟通这件“不好”的事情,明确这不是她的错,跟她无关,是爷爷奶奶错了。其次,与丈夫一起营造“接受、柔情、民主”的家庭氛围,鼓励孩子合理行驶自己的自主权力,制定孩子的“行为规则”,提高孩子的自我价值感。“这个孩子真的是个好孩子”“不管周围人怎么说,哪怕全世界都成为他们的敌人,我也会成为他们的伙伴。”这是《垫底辣妹》里沙耶加母亲说的话,所以,尽管沙耶加成绩垫底,也曾经自暴自弃过,但是一旦知道自己的目标,她会跟妈妈沟通,得到妈妈的支持,去努力实现自己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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